为什么空客A320没有货机？
昨天（12月26日），印度香料航空宣布恢复旗下三架波音737-700货机的运营。这三架货机由以色列航空工业负责“客改货”，此前因为发现驾驶舱与货舱之间的隔板安全问题，差点儿断送737NG飞机的客改货前途。
图：香料航空737-700货机 Jetphotos图片
摄：Jubilant Chan -AHKGAP
“改货”是退役客机最好的一个出路，鉴于以色列航空工业“一惊一乍”的问题已经解决，未来20年甚至30年的时间里，你铁定可以看到一架又一架的波音737-800和737-700客机被改成货机，飞翔在世界的各地。
图：正在以色列客改货的737-800Airliners图片
摄：Yochai Mossi -AirTeamImages
在波音737NG客改货以前，全球大多数“窄体货机”是由波音737 Classic客机改装的，其中最流行的是737-300与737-400.
图：波音737-300货机 摄影：拉上窗帘
波音公司也生产专门的货机，包括777-F和747-400F等。因为机身宽大，程航浩远，是世界远程航空货运的主力。
图：波音747-400货机 摄影：拉上窗帘
虽然空客的A300-600客机也常用于改装货机，虽然空客也推出了A300-200F的专门货机，但现在全球绝大多数的货机都由波音公司提供，这是无法辩驳的事实。波音从737、747、757到767，各型飞机退出客运之后，往往改为货机再飞上十年二十年，很是赚钱。
图：A320客机 摄影：拉上窗帘
所以这很奇怪，虽然空客在客机市场风头甚盛，但在货机方面空客至今也无法撼动波音的统治地位。畅销全球的A320系列客机，为什么就不能改为货机呢？
理论上讲，任何能拉人的运输机都可以拉货。大不了像中国高铁那样，把货箱放在地板上就行。但航空业实际操作时，问题却远远没有这样简单。货机要求载重，要求皮实，要求能拉“大件”，还必须得“安全”。
图：MD-82货机 摄影：拉上窗帘
要实施“客改货”，你首先得给飞机开一个能让货柜通过的“口子”。飞机拉货不是板平装煤，不能一锨一锨地往上扔。为了保证效率，散件运输一般都使用“集装箱”——也就是货柜。货柜不仅仅是为了效率，它另一个重要的作用是保证安全。如果“散装”的话，当飞机拉起或颠簸时，里面的货物容易移位，重心偏移，非常致命！所以要将货物装进货柜，再对货柜进行固定。
在给飞机“开口”方面，波音起步要比空客早很多年。它很早就开始了737飞机的“客改货”工作，在这方面比较成熟。我国的厦门太古和山东太古，现在都可以进行波音737（包括Classic和NG系列）飞机的客改货工作。所以从技术上说，波音的“客改货”遥遥地走在了空客前面。
图：737货机的“刀口” 摄影：拉上窗帘
波音客改货多于空客的第二个原因，是它的退役飞机存量大。存量大，价格就便宜。不仅飞机价格便宜，而且备件也便宜。这就像汽车二手配件市场一样，捷达的叶子板只要20块钱，而英格尔的你花100块未必能找到！
正是因为这个主要原因，波音737飞机现在才成了货运老板们的首选。
空客A320系列因为面世时间比737晚，市场存量小。偶尔有几架退役的，都被拆光了卖备件。毕竟A320现在大多还在飞客运，备件很容易高价出手。如果再过二十年，等A320ceo逐渐退出了客运市场，也许会开始大量的“客改货”。
图：退役的麦道和波音737 摄影：拉上窗帘
波音客改货优于空客的第三个原因，是因为它比较“扎实”。早期的波音管理严格，部件质量相当可靠。在设计上，小短腿给了它较低的重心，粗壮的起落架耐得住粗野操作，就连操纵杆也给人以力量感——没劲，你拉不动它！
相比之下，空客的A320系列有点儿“皮薄馅大”。拉人的话，轻飘飘地很是潇洒，但拉货的话，总让人觉得“不结实”。就拿“开货舱口”来说，你在竹管上打个洞很容易，你在“琉璃蹦蹦”上打一个——试试？
图：有着柯基潜质的波音737 摄影：拉上窗帘
A320当然不是“琉璃蹦蹦”，但至今拿不出货运“真机”，确实让人怀疑可靠性。而且，空客对于货机市场一直不太重视。2011年，空客竟然宣称“因为客运市场过于良好”，二手空客多用作客运，而取消了A320系列飞机的“P2F（客转货）”计划。一直到2015年，这一项目才被重新启动。所以也许要到2020年底，我们才能见到第一架真正的A321货机。
为什么是A321货机而不是A320呢？明明是A320的保有量更大一些呀！这就涉及到“空客货机不如波音”的第四个原因：全部用来拉货的话，A320业载较小！
图：737-700货机机舱 Airliners图片
摄：Nicolas Rubio -Argentina SpottingTeam
作为后来的竞争者，空客在设计思路上与波音不同。它在一开始就不追求“强劲有力”，而是“客货平衡”。有人说空客是因为认同“航班不可能每趟都满载满程”的观点，所以A320从一开始就倾向于“多拉人，少带货，轻着身子省点油”。
这种方针使空客A320在客运市场取得了领先，尤其是廉价航空，因为乘客的行李很少，更是欢迎A320系列飞机。但这一思路带来的后果是：如果改为货机，与载客量相同的737-800相比，A320P2F的载货量要少3吨！就算是A321P2F（官方说它比757-200货机的空间更大），货运业载也只比737-800货机多4吨。
图：俄罗斯737-800货机 Airliners图片
摄：Stefan Kronqvist
难道，改了货的A321，最好的前途是多拉一些体积大但重量轻的货物？
虽然业载不占优势，但毕竟越来越多的公司使用单一的空客机型，不可能再花时间去培养波音737的飞行员和后勤队伍了。这也许才是空客“P2F”强有力的市场支柱。
但问题是，波音737 MAX出事之后，众多公司转投空客。在客机订单“爆满”的情况下，空客公司真的会下大力气与波音竞争这个自己“先天不良”的市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