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最后一季｜Ansel Adams

几本要爬上山顶去看风景

可走到山腰脚已起泡

停下来在溪边喝一口水

这一切没有想像的那么糟

万晓利《这一切没有想象的那么糟》

Ansel Adams

今天是假期的第三天，不知读到这篇文章的你，是行在途中，还是闲在家里。

波德莱尔在《如此计划》中讲述了一个人走在普通的街上，幻想出了三个浪漫的情节，最后他得出结论：“既然我的灵魂这样敏捷地旅行着，为什么要强迫我的躯体去变换地方呢？既然一个计划本身就包含着足够的乐趣，何必还要去实现计划呢？”

数学家帕斯卡尔更是夸张：“几乎所有的灾难都是因为我们没有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屋子里。”

虽然我并不认同他们俩的观点，但这个假期我的确是老实地待在屋里，看了几本关于山野的书，任灵魂敏捷地在大自然中旅行。

今天推荐给大家埃里克·布雷姆的非虚构作品《山中最后一季》，里面的主人公蓝迪是美国巨杉国王峡谷国家公园的巡山员。故事从他失踪后的救援行动开始说起，逐渐勾勒出一个大山之子的形象。

摄影师安塞尔·亚当斯曾是蓝迪的长辈和好友，给过他摄影最初的启蒙和指导。鉴于亚当斯的故事大家都耳熟能详，今天就拿他的照片做蓝迪的注脚吧，想必这位长辈不会介意。

“下辈子要当高山小鸟还是土拨鼠？我无法决定。我们要很小心，别太快下结论认为这两种动物都很低等。”

对从小热爱大山的蓝迪来说，学校不是他的教室，高山才是。二十八年，他一直在大山中做巡山员，救过许多陷入困境的游客，也指引过许多人去领略山野之美。

傍晚时分，蓝迪总是能找到最佳地点，欣赏山峰从火红变成橘色粉红。他永远晓得该坐在哪里，知道山顶何处可以看到最后一道日光。

“我怎么能自认为比高山野花还重要，比这里所生长的一切，甚至终将成为沃土孕育万物的岩石还重要？是因为人有灵魂吗？然而谁能告诉我，灵魂不会寄居在植物和动物体内，甚至溪水和山峰里？”

只要独自在山里待久了，心境自然会空灵起来。蓝迪认为这种过程像是一种宗教：“某种伟大没有边际的东西，将我吸纳进去，包围着我，我只能微微感觉到它，却无法理解它是什么。”

蓝迪的生命旅程结束在一道狭窄的山沟，在一处偏远的高山盆地。久远的小溪流经山沟，虽然总是仰望天际，却始终深植在严寒的晨光中。

潺潺的溪水流经岩石，水花飞溅直奔遥远的星辰，再落入静谧的高山湖泊。不停往下流、往下流，和国王河的轰隆声响合而为一。

在大山中生活的人，无论命运如何，短暂或长久，波折或平静，他都永远富足。

阿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