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容易 第十七章 心境
文字丨 夜雨潇潇到天明
图丨北堂文学舍
将军不容易
第十七章 心境
自那日之后，谢容发现自己看到楚子珏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这日，谢容正在指点手下的士兵，发现楚子珏又在不远处出现。
谢容有些烦躁的低估了一句，“这人怎么天天出现在这里？”
在她身边的薛连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充分发挥他老实人的本性，实话实说，“殿下以前的时候也经常出现在这里，而且这几日，似乎殿下出来的次数还少了。”
“是吗？”谢容尴尬反问，准备结束话题，也没有多说。
薛连连顿了一会，仔细思索之后，重重点头，“是的。”
他这么一说，谢容又忍不住看了过去，以前的时候经常来吗？她怎么不记得？
这时，楚子珏的视线也看往了这边，和谢容的目光不期而遇。
四目相视，两个人均是默默移开了视线。
自从那日简短的谈话以后，谢容变的有些奇怪。
就连薛连这个大老粗也是有所感觉，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这不，薛连专门赶着时间拦住谢容，“谢容，你这是不是有什么事？怎么看你这几日以来都没有笑过？”
谢容猛然听到他这么，忍不住摸上了自己的脸。不自觉问道，“有吗？”
薛连重重的点了点头，“岂止是没有笑，你这几天一直在苦着脸。”
说着，薛连还抖了一个害怕的表情，“特别吓人。”
谢容怒骂，“薛连，怎么开始连你也打趣我了？”
“终于笑了，就是这样笑着才好。”薛连说完，整个人就傻笑起来，
回去的路上，谢容又听到有人在讨论楚子珏，忍不住凑着耳朵上前去听。
一小兵道，“我觉着，殿下莫不是天神下凡？”
另一小兵附和，“殿下肯定是我们大壅国的保护神，有殿下在，大壅必然能长治久安。”
谢容听到这里，神色微变。将一个国家的安危寄托在一个将军身上，这是乱国的征兆。
最主要的是，旁边的士兵听到这两个士兵的谈话，竟然还在一脸赞同的附和。
谢容直接暴呵出声，“守卫期间，不好好站岗，在这里胡乱讨论什么！”
暴怒的声音，将这几个士兵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站直了，看到是谢容的时候。刚才那两个说话的士兵，忍不住腿都有些发抖。
“身为士兵，你们的使命就是服从上一级，而不是在这里闲言蜚语，妄议国事。”
这个士兵不明所以，但是还是在那里点头认错。
谢容将这几个人训斥了一遍，心中还是有些意难平。自己又在营帐中发了一顿脾气。楚子珏听到这儿的时候，眉头皱了起来。
放下了手中从长安寄过来的信，走去了谢容的军帐。刚一掀开营帐，风雪就灌了进来。
谢容瞬间又是一声烦躁，“谁也别进来。”
听到最后传来的脚步声，谢容气怒的将手边的一本书直接往后甩去。
楚子珏看着这书卷，精准无误的抓住了书卷。整个过程，甚至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而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的谢容，忍不住回头。
看到楚子珏手上熟悉的东西，忍不住有些尴尬，没想到可以避开几日，还是见到了。
她赶紧上前，将手里的东西接了下来。
“那，那个，殿下，你来我这里干什么？”
楚子珏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楚子珏的目光太过犀利，看的谢容心里有些发抖，问出来的声音也有些颤，“我没犯什么事吧？”
楚子珏仍旧是没有说话，径直将书卷摆放到了案几上。整个过程说不出的行云流水，更还有一番悠然闲适的气度。
谢容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发现自己在楚子珏面前，实在是——太粗鲁了！
楚子珏仍然不做声地盯着他，谢容心中发怵，不敢看楚子珏，心中暗暗猜想：她这其实可没做什么事？
就在谢容脑中胡思乱想时，楚子珏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听说你今日训斥了几个士兵？”
谢容一听，有些悻悻然，头一下低了下去。
她也不知道听到那些话的一瞬间怎么会那么做，难不成她还担心他不成？
脸上划过一丝不自在，干笑一声：“意外，意外，是我下午脾气太大。”
楚子珏虽然心有疑虑，这几日观察下来，她看着不像这种人，但是看她一副不肯多说的样子，便也不再多说。而是话题一转，语重心长开口。
“谢容，想要做一个好的将领，必须要学会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谢容的心思完全没有在这上面，胡乱的点了点头。想起那些流言，犹豫开口：“殿下，你有没有想过，”
话说道一半，谢容突然不知要如何说。看楚子珏疑惑的眼神，谢容笑了一声，转瞬说道：“就是突然间想到以前学的一句话，说的做什么'狡兔死，走狗烹’，我也不知道它的意思。”
话音落下，谢容状似尴尬的微微抬起头，悄悄观察着楚子珏的反应。以楚子珏的聪慧，应该能够想到他想说的吧。
楚子珏眼中快速闪过一缕幽光，语气仍是平静，“你现在还是好好思索如何带兵打仗。”
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谢容，便离开了。
走出营帐，楚子珏心情有些沉重，这个道理他怎么会不懂？他心有大业，只是需要时间。
只是，现在看来，恐怕他，还没有到功成的那个地步，就已经有人开始迫不及待了。
如今竟然连谢容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看样子已经有了不少流言。
思及此，楚子珏叹了一口气，时间还真是紧迫。想着，楚子珏脚下的步子更快了，有些事情要加快速度了。
接下来这每一次演习，楚子珏无一例外全部都让谢容尝试单独带兵。
其中自然是胜败参办，军中人刚开始议论纷纷。不明白为什么楚子珏如此重用谢容，只是碍于楚子珏威望，大家便将这些争议按了下来。
只不过慢慢的，谢容演习时的骁勇善战，运筹帷幄，让军中的议论慢慢消失。同时，开始有人佩服起楚子珏的慧眼识光。
当然，这些都不在谢容的考虑范围。楚子珏的急切，谢容感受的最明显。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这也是她所需要的的，因此谢容也是在极力配合着楚子珏。
又是结束一场演习，谢容回到军营，快速进了楚子珏营帐复命，身形笔直的伫立在营帐中央。
看着短短时间内，气质就发生如此大变化的谢容，楚子珏满意的点了点头。
如果说以前的谢容，是一柄未开过光刀，现在的谢容就是一柄见血封喉的利刃。
营帐中的其他人，见谢容回来，也是纷纷恭喜。谢容的眼中这个时候只有一个人。
每次演习完的时候，她总是以最快的速度回来禀告。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想赶紧回去。
除了说军务的时候，她看见楚子珏，总会想起那晚的事情，就异常尴尬。
等到众人都安静下来，楚子珏才开始说话。
“演习到此为止，我们下一步，要直接要将契丹人打出去。”
楚子珏的话，让营帐中的人大吃一惊，谢容也是忍不住询问，“这么快？可是，我们还不清楚他们的作战路线，主动出击，会不会处于下风？”
其他人听了谢容的话，也是一脸赞同的点头。不是不信楚子珏，只是这么些年他们的契丹打了那么久，契丹人在这一点上极其狡猾，
楚子珏默不作声，直接走到沙盘面前。指着关外的一处地域。
其他的人不明所以，谢容确实眼睛一亮。但是瞬间又暗了下去。
楚子珏见他明白，心中欣慰，也开口说道，“这里是上次谢容伏击的那个山谷后面的腹地，如果我们在这里埋伏，便可出其不意，打他们应该措手不及。”
“这样一来，我们便可占据这里。这里是契丹人出兵的一条必经之路，先占据一条，剩下的我们再逐一击破。如此一来，我们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将他们阻拦在外。”
楚子珏说完，营帐里面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沉默了好一会儿，谢容才憋出来一句，“可是，打下来之后，那里距离我们这么远，怎么守？”
其他人也沉默了，如果在守卫这一个关口的时候，契丹人中其他的关口绕过来包抄，那就直接是被人炖饺子了。
有人忍不住开口附和，“是啊，这个我们要怎么办？”
楚子珏看着众人，一向清浅的眸子里，划过一抹笑意。
谢容心中突然有一种猜测，“你要亲自去守？”
楚子珏点头。
“不行！”谢容下意识的就不同意。
也不知道究竟是担心，如果他出了意外，军中没有将领，还是什么。
其他人虽然心里也有怀疑态度，但是看谢容反应这么强烈，心中有些奇怪。
楚子珏同样，也是疑惑。刚想要说'军令如山’，却看到谢容眼底的担心，不知道为什么，这四个字，卡在喉咙里面，怎么也说不出来。
营帐中又是一片静默，楚子珏沉默良久，还是说道，“我必须去。”
说这话的时候，楚子珏并没有看其他人，只是直直的看着谢容，眼里异常的坚定。
谢容没有说话，转头直接离开了营帐。
楚子珏心中突然一紧，脸上依然云淡风轻吩咐，“你们先下去准备，一个时辰后集合。”
感到两个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其他人也是纷纷退下，谢容虽然不愿，但是也不能违令，值得跟着一起下去。
楚子珏转身，再次端详着沙盘，将心中的计划再次推演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这时营帐突然被打开，外面的风灌风进来，带来一波热意。
楚子珏头也不抬，“有什么事情过会儿再说。”
却听到并没有人回答，便抬头，看到门口的那人时，长眉微凝。
谢容一言不发走到沙盘面前，指着几个地方，“这里，这里，这里，一但稍有不慎，你就会被敌军包围。”
楚子珏看着她指出来的几个地方，他刚才特意没有说，就是为了怕造成恐慌。
看到谢容竟然能够敏锐的发现这些，赞赏说道：“不错，有进步。”
“楚子珏！”不再是称呼将军，谢容带着怒气的声音传来。
楚子珏抬头，浅色的瞳孔里透着疏离和淡漠，看的谢容心中的怒火，堵的无处发泄，只好憋了回去，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你就没有想过如果回不来了怎么办？”谢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紧紧盯着楚子珏，眼底是不易察觉的担心。
楚子珏不期然望进这双眸子，心里的怪异比以往更加浓烈，就连心脏也感觉跳的更快了。
少女一身铠甲，但是眼睛却是说不出的清冷，同时也是那么的勾人，让他忍不住慢慢靠近，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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