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3/100的云南,有多极致?

▲ 粉妆玉砌的冰雪仙境——盈江县“诗蜜娃底”。摄影/朱边勇

-风物君语-

滇西的大宝贝

云南的孔雀尾

神奇星球在哪里?

当黄草戚戚的田野风吟遇见粉妆玉砌的冰雪仙境,当莺歌燕舞间的森林热恋串起自在如风的山水蜜语,这座云南的神奇福地,似乎总能把我们的美梦稳稳托起,轻轻环抱。

被誉为“云南七彩飘带”的320国道,在离开浪漫的大理后,选择了神秘的滇西之地。随着海拔的不断下降,气候变得温和宜人,这趟横跨六省的公路旅程越来越接近它的曙光——

瓜果飘香的林荫间,特色的傣族民居接踵而至,与江岸丰茂的热带雨林相映成趣。远处,上帝的桥梁——高黎贡山(南端西支)把这里当成了境内最后一处休憩地,来自雪山与深谷间的自由之河——怒江,在这片富饶的土地上奔腾不息。

这里是德宏景颇族自治州,此刻,这颗滇西的璀璨星球,身处莽莽苍山,心怀皎皎明月,恬静地嵌在这幅壮丽与柔情并存的山河画卷里,哺育着淳朴烂漫的多彩民族人。

▲ 景颇族目瑙纵歌。摄影/朱边勇

与昆明的秀美明艳,大理的风花雪月,西双版纳的热情迷人不同,德宏的婀娜多姿,藏着诗意小城在青山绿水间散发的温柔气息,雄伟的横断山脉与霸气的怒江之流在这片土地上创造的磅礴气度,也藏着属于边城名镇的飒爽英姿与万丈荣光。

作为被造物主偏爱的动植物王国,这里有翩翩起舞的犀鸟,也有能空中劈叉的蜂猴,走在路上,一不小心便会落入甜蜜的“险境”——

▲ 萌翻了的蜂猴。

暖风掠过,缀满枝头的菠萝蜜与香芒重重地擦过脑瓜顶。就连当地人也常调侃:“我们德宏呀,即便是在土地里插根筷子都能发芽!”

一半是天赐,一半是磨砺

如果有一条河流可以代表神秘的云南,怒江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这条发源于唐古拉山脉南麓的“野性长个儿”穿行在碧罗雪山和高黎贡山的腹间,从西藏林芝市察隅县到云南怒江傈僳族自治州六库县,形成了长达三百公里的大峡谷奇景。这般波澜壮阔,到了下游河谷,却把不多的温柔许给了德宏。

▲ 属于怒江的温柔。摄影/庄郁蔥

在傣族语中,德宏以怒江下游命名,因为在华夏大地上,德宏州钟山乡成为了怒江的最后一处家园。作为中国唯一一条没有建造大型水电站的河流,怒江骨子里的恣意潇洒还予了德宏一片世外桃源般的水漾岁月。

▲ 如世外桃源般的芒市田间。摄影/庄郁蔥

以山谷为限,从云贵高原的边缘和横断山西麓,到盈江县的羯羊河谷,这段穿越崇山平壤的过渡带,海拔落差高达2800米;

以流水为界,从中国的“千面郎君”怒江到缅甸第一大河伊洛瓦底江,在这片山水相间的区域里,间杂的大盈江、瑞丽江、龙川江与高黎贡山、大娘山等山脉,将德宏分割成了几十个“百里不同风”的富饶坝子。

▲ 航拍芒市田间。摄影/钱民富

无论是平坦辽阔的金黄稻田,还是云雾飘渺的高山仙境,德宏的百变气质在山河风物的滋养下好似浑然天成。

多样的地形地貌,配合南亚季风从印度洋裹挟而来的充沛水汽,造就了德宏丰富的生态资源。在这里,一棵树的崛起便有一座森林的希望,一群飞鸟掠过就能覆盖整片天空。

▲ 芒市丰富的生态资源。摄影/董有湘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的生物面貌,不仅创造了歌舞争鸣的热闹场面,也见证了稀世奇珍的呱呱坠地——世界上最小的猛禽红腿小隽也曾在德宏傲立枝头。

奇妙多姿的德宏,在历史上也早有芳名。无论是战国时期的“哀牢国”,还是司马迁笔下的滇越乘象国,这些称谓尽管因为史实留白,并没有成为德宏的立身之本,却给这处西南边陲之地平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西汉时期,一条沿着四川成都出发,从德宏(古代不韦县周边)出境通达印度和中东的“蜀身毒道”,经由外交家张骞之手,在奇危虚险的地理环境中,接下了川滇商贸文化交融的重任。

直到东汉永平,德宏地区正式由中央政府设立县治,这座滇西的宝藏城市变得越发熠熠生辉。

▲ 图一 芒市银塔。摄影/卢思维;图二 诗蜜娃底的冬。摄影/朱边勇

二十世纪抗战时期,在原有西南丝路的基础上,经过改造扩建的滇缅公路诞生在以血肉铸成的历史篇章中。1937年“七七事变”后,日本侵略军封锁了中国所有的沿海港口和东部的陆路交通线,危难当头,由滇西人民和南侨机工组成的筑路大军挺身而出。

他们历经九个月的风餐露宿,在悬崖峭壁与江河交错间筑成了一条“用手指刻出来的公路”。这条被西方媒体称作与长城并肩的奇迹之道,成为当时支撑中国唯一的输血管和生命线。

西南丝路的重塑,也展开了德宏的壮丽画卷。作为滇缅公路的国内终点和“一带一路”上的黄金口岸,从“德宏畹町”,“中国畹町”,再到“世界畹町”,这座被戏称“一步上坡,一步下坡”就能走完的“袖珍城市”,却留下了无数民族英雄的纪念碑,浓缩着中缅友好往来的发展史。

高原人的牺牲,终在滇西的土地上结出了美丽的果实。所谓生逢其时,大抵也有几分于苦难中铸就的一身荣光。

3/100的云南,到底有多极致?

过去,在人们心里,有以四时美景唯新的朗天阔地,也有借自然风物咏情的人文城景。然而在德宏,这儿也可以是十二时辰变换的魅力秘境。

▲ 芒市全景。摄影/岩晓芒市 | 从人间到天堂,只需移步这里的晨昏

身为德宏的州府,芒市并没有给人一种升级的矜贵之感,反而和它的名字一样,干净朴实,带着几分光芒浸染下的朦胧美。这座和佛文化颇有渊源的城市,传说因佛祖路经此地,正值晨光熹微,从此便有了“黎明之城”的雅号。

▲ “黎明之城”。摄影/岩晓

等到黄昏满霞时,坐落于雷牙让山顶的金银塔,一改半掩面庞的羞红腼腆,只留下星光霞彩披身的绰约风姿,它们点缀着芒市的碧水蓝天,也照亮穿梭如织的夜行人。

▲ 黄昏时的金塔。摄影/庄郁蔥

而在晨昏之间,又交错着被傣家人视为爱情信仰的“树包塔”,集古朴、典雅、绮丽于一身的珍奇园,隐匿在漫漫山河中的孔雀故乡...

▲爱情信仰“树包塔” 。摄影/万瑞陇川 | 与太阳对歌,金光熠熠

有人说,在陇川,做一头牛都是惬意的。这种惬意到了山田遍野的户撒乡,成了一种对生命律动的回应。晨起,放牛人领着自家的崽去草原上觅食、晒太阳,等日暮西山,再无需人牵着,它们自己便能拐回来时的路。

▲金光熠熠的户撒乡 。摄影/朱边勇

不同于北边的“葫芦丝之乡”梁河,这个在傣族语中被译作“太阳照耀的地方”的县城,有唱不尽的田野风吟。它对莹莹暖光最好的致意,来自春天那片一望无际的油菜花田。

▲ 上图 一头惬意的牛。摄影/桂金再;图二 “太阳照耀的地方” 。摄影/朱边勇

每到花开的季节,暖风一吹,整个坝子似金浪翻腾,让人禁不住抚上那嫩黄色的脸颊,等着柔软的花瓣荡漾过心间,刹时漶漫如水,泛滥成海。盈江 | 野趣十足的人间秘境

中国境内仅有的五种犀鸟,有三种出没在盈江的画卷里。这类被誉为动物界最忠烈的爱情使者,也在用自由腾飞之势表达着对盈江的极度眷恋。而这份依恋中,还藏着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名字:中国印-缅热带生物地理区之最。

▲ 双角犀鸟 。摄影/朱边勇

江河纵贯,山高谷深的盈江完全继承了德宏“一山分四季,十里不同天”的立体气候环境,仅在当地的羯羊河谷中,部分热性植物的占比甚至超过了号称“热带雨林基因库”的西双版纳。

▲ 上图 “中国犀鸟谷”。图二 棕颈犀鸟 。摄影/朱边勇

在盈江,你可以遇见一个“微缩的中国”,这里有被誉为“香格里拉”的诗蜜娃底:春时梨花雪,冬令犹塞北,闲来如野鹤,牧歌彩云间,有深藏不漏的“千岛湖”凯邦亚湖:岛水相连,又与碧蓝交会,遥遥望去仿若蓬莱仙境;

▲ 盈江县昔马镇。摄影/朱边勇

还有滇西的“小庐山”大娘山:山间清泉汩汩,流水潺潺,奇珍药材遍地都是,当地人形容这里“丢顶帽子就能盖住三颗药”。瑞丽 | 彩色地球村

瑞丽的彩色,藏着青竹环绕的傣家村寨,光影朦胧的雾江绿洲,巍峨矗立的姐勒金塔,繁盛丰茂的热带雨林,但最终,又都落在文化交融的民族血脉里。

▲ 上图 热带雨林里的彩虹。摄影/陈瑶;图二 姐勒金塔,是瑞丽最古老的佛教建筑和佛事活动场所。摄影/庄郁蔥

往西南走,边关风情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位于中缅边境71号界碑旁,“一寨两国”的地理奇观并没有影响人们其乐融融的生活。

国境线的两端分别居住着中国的“银井”与缅甸的“芒秀”。寨中以竹篱、水沟、土埂为界,动不动就跨国的可不止热情好客的傣族人民。

张扬着生长欲的瓜藤顺着篱笆弯弯身子,展翅扑腾的母鸡翻过栅栏落下一子,就连细心的妇人偶尔也会在走神之际,摇着秋千把孩童荡去咫尺异乡。

这座中国西南最大的内陆口岸,在外见证了唯一实行“境内关外”的边境贸易,通往天涯海角的姐告口岸,内里却满载朴素生动的如歌岁月。

▲ 瑞丽夜景。摄影/钱民富

吃在德宏,惊心动魄

有人说,德宏的美食足以让人惊心动魄。

这个洋溢着民族风情的宝藏自治州,是傣族、景颇族、阿昌族、傈傈族、德昂族五个少数民族的世居之地。他们向世人展现了热情奔放的民族文化,璀璨如星的多情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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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一 景颇族的姑娘。图二 傈僳族下火海。图三 傣族万人噶秧。摄影/朱边勇

而与这两者都密不可分的食俗风味,则像当地人的信仰一般,是存在心间的一株烈火种子,有燃不尽的温暖和力量。德宏有多辣?| 大象也要撕心裂肺!

在生物资源别样丰富的德宏,吃个酸辣蘸水,根本不需要召集常规化的油盐酱醋,从山间的“柠檬精”、羊奶果,到青菜萝卜叶发酵的腌菜膏,再至外地人报以“微笑”的“牛苦肠水”,无不守在美食界的第一线。

▲ 柠檬鸡脚中的青柠,是灵魂般的存在。图/腾讯视频《风味原产地·云南》

著名的芒市烧烤与各色米粉、卷粉、豌豆粉、芭蕉芋粉等都离不开蘸水的陪伴。

洋溢着甜蜜的道路旁,德宏人摘下几只把树干压得最低的酸木瓜,却并非直奔自家的果盘。这些青绿色的大个儿,有的被切作细丝,与鸡鸭鱼牛同锅,瓜瓤的酸香很快激发出了肉物的鲜味;

▲ 新鲜的酸木瓜。图/腾讯视频《风味原产地·云南》有的则用来酿酒煮茶,就连“酸性情”的青梅李子也要在酸水中浸泡一番,逼出沁香余韵。同样在茶界名声响当当的还有德昂族的酸茶,将新鲜的茶叶密封在竹筒内经发酵后,可与各色食材搭配成佳肴。

水果若是生吃,辣椒又成了当地人的不可割舍。自古酸辣不分家,各式各样的蘸水在端上桌前,总要缀以剁碎的小米椒。

▲ 舂酸木瓜,怎么少得了小米椒。图/腾讯视频《风味原产地·云南》

被称为“百搭蘸水王”的糊辣子,直接把干辣椒丢入灶灰中,经柴火气一焐,那种浑厚的香辣味遇上一整锅全羊汤,让人吃了浑身有劲。

而作为辣椒界的“魔鬼担当”,重口味的涮涮辣更号称“一个够涮一头牛,沿着村头到村尾”。至于这真正的辣味,大概是可以让一头大象误食后激动到撕心裂肺的程度。

▲痛感十足的涮涮辣蘸水。摄影/昆明棉传

撒撇、包烧、孔雀宴... | 多彩民族人的“奇食记”

没有吃过撒撇,不算一个美食英雄。这张德宏响亮的饮食名片,一口就能尝遍酸甜苦辣咸的百味人生。

将精瘦的生肉捣烂成泥状,佐以韭菜、小米辣、缅芫荽(香菜)以及各种香料,最后浇上的点睛之笔——“苦肠水”,由牛肠子中未完全消化的草料熬制而成,这可是征服了米线、蔬菜、冒肉等各界佳肴的灵魂蘸食。

▲ “灵魂蘸食”。图/腾讯视频《风味原产地·云南》

除了食材的新意搭配,傣族人与自然的亲近也体现在装食的器具上。寻常人盛饭用碗,傣族人吃手抓饭用簸箕。

▲ 丰富的手抓饭。摄影/万瑞

又宽又圆的簸箕里,摆满了花米饭、烤鱼、烤五花肉等,大家挑上爱吃的,用手包成一团,不拘小节,颇有几分自在洒脱。

▲ 孔雀宴。摄影/万瑞

另一种“包烧”,则是以绿叶为底,将植物的清香融入食物中,烈火上一熏染,原汁原味的鲜美又被锁在交缠的叶子间。当地人爱吃的舂牛干巴、鬼鸡等都离不开绿叶的衬托。

与傣族人不同的是,在景颇族的眼里,万物皆可入菜。绿叶宴上,各式蔬菜以烤、煮、炸、腌、拌等方式频频出现。当地人常挂在嘴边的舂菜便是指将全部食材放入石臼里,经千锤百炼后,让彼此在破壳时“坦诚相待”。

▲ 上图 鬼鸡;下图 舂干巴。 图/腾讯视频《风味原产地·云南》

等来到阿昌族的家乡,有时似乎连食物的器具也免了。广为熟知的过桥米线,在陇川户撒,摇身一变成了过手米线。当地人将一团米线置于手心,再给白莹莹的“线团”盖上一顶斑斓的“帽子”,一口一个,吃得酣畅淋漓。

别看过手米线个头小,却已经是历经六百年浮沉的“老先生”了。这种时间的历练,让它的花样变得越发繁多。外地人若是在馆子里,对着老板喊一句:“来个全套!”,对方估计会一脸茫然地给你端上一份能铺满整桌的豪华套餐。

▲过手米线和蘸水小料。摄影/桂金再

即便是标配款,也囊括了新鲜的烤猪肉、猪肝、猪脑、粉肠、碎花生米以及辣椒、大蒜、豆粉、酸水、鱼腥草等酱料。

这些永远充满新奇的食物,如同神秘莫测的滇西瑰宝——德宏,让人在好奇以外,也多了一份油然而生的敬畏之情。我们穿行在浩瀚的“神奇秘境”中,为奔腾的岁月描上轻轻一笔,却不知它在漫漫星河间,已有了多少浓墨重彩的锦绣画卷。

▲芒市银塔日落。欢迎来到“神秘之境”——德宏。摄影/左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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