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蔺长征故事(11):鲜为人知的刘胡兰式女英雄春秀

鲜为人知的刘胡兰式女英雄

——春秀故事考

罗  树

01

刘胡兰是全国妇孺皆知的女英雄,而在川南古蔺,有一个和刘胡兰一样十五岁就义的女孩叫春秀却鲜为人知。春秀比刘胡兰大十二岁,是在红军一渡赤水时就义的,民间有说春秀是“川南刘胡兰”。

春秀生活在黄荆老林。今天的黄荆老林里修了多条水泥路,交通方便,进出容易,县城到老林也不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黄荆老林被评为国家4A景区,是古蔺人理想的避暑胜地,然而,当年四渡赤水期间,这里因原始森林极为闭塞,红军长征经过这里是历经千辛万苦。
△断颈山通往丹桂园的水泥路

据党史资料,1935年发生在赤水河两岸川、滇、黔边的四渡赤水,红一军团从在店子坝分两路行军,红一师经石笋坪、得胜坝抵达龙爪坝宿营;红九军团和红二师经杨四岩、落脚包、楠木桥、坛子坳到达桃子坝,部分红军战士在今黄荆景区入口的酸枣树下埋锅造饭、生火取暖,当晚在桃子坝驻扎,席地而眠。

02

地方民团扰红军
黄荆国民党地方大团(民团,地方武装),《红色古蔺》收录的《深山杜鹃红》一文中称恶霸。实地采访得知,其人臂力过人,力大无比,管辖范围方圆数十里。
国民党时期的大团是地方上的基层武装,养有兵丁,职责是维护一方治安,虽按当时要求要修学校,也为当地做了一些实事,但实际上是一方诸侯。
得知红军要经过黄荆,该地大团知道自己的武装力量是完全不能与其抗衡的,就指使团丁们挨家挨户宣传,说红军是“赤匪”“共产还有共妻”,喊老乡们把粮食藏好,然后跑远点躲藏,表象都是为乡亲们好,其实是诳时惑众。
团丁们分散躲藏,同时暗中监视红军和当地群众,以便秋后算账。
红军经过黄荆,因不知时任大团躲藏在哪里,又是要急着赶路行军,只作了一些宣传,大团就这样逃脱了。

03

灭绝人性的残暴
罗兆扬住坎上屋基,就是今天的黄荆桃子坝红军树对面后来曾经的小学,是一座三合头房屋。罗兆扬膝下两子一女,分别是罗银州(字仕观)、仕维、春秀。
△红军长征时埋锅造饭的地方(今桃子坝红军树)
红军长征过黄荆,当时罗银州还在仁怀厅挑水卖,只有罗仕维和春秀在家。罗仕维自幼聪慧,读过私塾,是当地有文化的人,是“笔杆子”,当地“红白喜事”书写对联,就只有找罗仕维。罗仕维经常在外,是当地见识较多的人,和外边的人有联系,有人说是地下党员。
红军经过桃子坝,在那颗大酸枣树下埋锅煮饭,有一部分也在罗家煮饭。罗仕维带红军去写宣传标语、购买粮食,15岁的妹妹春秀帮助红军煮饭,给受伤红军洗衣、缝补衣服。
红军走后,当地乡丁随即开始“清乡”。大团指使手下团丁韦建亭等人,抓到罗仕维,安排人将捆绑送往县上邀功领赏。押送罗仕维的人叫韩克昌,是罗仕维的妻家亲戚,到了杨四坳,罗仕维极力求情,韩克昌念亲戚一场,就悄悄地把捆绑罗仕维的绳索解开,放走了罗仕维。罗仕维跑回家,立即用箩筐挑着幼小的一对儿子罗玄、罗德,和妻子韩珍云就偷偷离开了黄荆。后来,有些人说是参加红军去了,有些人说的是到贵州躲灾难。
韩克昌去大团那里负荆请罪,说在杨四坳遇到红军,罗仕维在路上几个滚翻就跑脱了,他赶快退了回来。大团相信了韩克昌德话,放过韩克昌,但知道罗仕维一家四口这个小家庭消失得无影无踪后,大团气得暴跳,赶快组织人到坎上罗家,把怨气全出在幼小的春秀身上。
团丁们把帮红军洗补衣服的春秀捆在廊柱起来毒打,试图拷问从春秀口中得到什么,可是春秀宁死不说。从春秀口中得不到什么,团丁们恼羞成怒后丧失人性,浇上桐油,放了一把火。三合头的房屋燃了三天三夜,春秀被活活烧死。当年的多位目击者都给后人们说过,坎上房屋烧了后,七、八天了都还有烟雾和恶臭。
△春秀被活活烧死的地方(桃子坝坎上屋基)
有关春秀的身世,后来的流传中有“韩春秀”“骆春秀”等好几个版本。

04

春秀侄女寻亲人
后来得知,春秀的哥哥罗仕维一家四口在贵州仁怀,以看期辰算八字、编制竹器为生。罗仕维两个儿子下落不明,在贵州生有一女,取名罗英,至今健在。
春秀的侄女罗英说,父亲罗仕维健在时时代不好,没给她说什么,是1971年临去世前才给女儿说,他是帮红军做事被当团丁抓,送到半路时他说服亲戚才跑脱出来逃难的,后来听说妹妹被恶霸活活烧死,房屋被烧了才没回去的,他说以后有条件要去找亲人,就到四川古蔺桂花十七堡黄荆桃子坝,他们家的老屋就在一颗大树旁的一个叫坎上的地方。
2017年,居住贵州仁怀的罗英一家来到古蔺黄荆桃子坝,终于完成了父辈临死前托付的心愿。至今,罗英一家经常和黄荆的罗姓亲人们常有联系。
材料来源及说明:
[1]     何世红先生《深山杜鹃红》。
[2]     感谢罗应洪向成林老师提供春秀线索,成老师大力游说引起有关部门的重视后,委托罗树等人于2021年4月21日在黄荆社区丹桂园实地调查走访。
[3]     春秀的侄女罗英,现住贵州仁怀县城。
[4]     文中人名是根据口音记录。
文字 | 罗树
图片 | 陈红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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