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夺利,表姐妹之间也要博弈,看俏平儿是如何给薛宝钗下绊子
在小说《红楼梦》中,宝姐姐、林妹妹只是比较亲密的称呼而已。若论实实在在的血缘,其实她们之间毫无关系。
所以二人之间对情感的争夺,显得并不是那么得残酷。
可是在荣国府中,真的就住着一对儿虽然不姓贾,却有血缘的表姐妹,那就是王熙凤和薛宝钗。
王熙凤与薛宝钗是姑表姐妹,以血缘论,真的是至亲!王熙凤可以关怀这个姑娘;也可以打趣那个姑娘,在一群小姐妹中间,她显得八面玲珑,从不失嫂嫂或大姐姐的风范。
可奇葩处也就在这里,纵观《红楼梦》全书,王熙凤与薛宝钗这对至亲的表姐妹,从未有过任何亲密地接触。
甚至找不出,二人单独相处的时光。
若以亲情论,此事非常奇怪;但若以博弈论,此事在争权夺利的豪门贵族中,又显得异常正常。
谁让这二人,是权力的争夺者呢?两个争权夺利的人,哪还会在乎什么亲情……
一.这对表姐妹,在争夺荣国府的控制权
别看王熙凤,表面上是荣国府赫赫扬扬的大管事奶奶。虽然她当家得宜,可在心理上从来都缺乏安全感。
这是为什么?
很简单,名不正则言不顺。
因为荣国府这个豪门公府很奇怪,作为最高统治者的贾母,并没有把当家的权利,给了继承爵位的长子贾赦,而是给了次子贾政。
所以在荣国府的内宅,一直是贾政的妻子王夫人在当家。
作为长房儿媳的王熙凤能成为大管事奶奶,只是为了两房之间平衡权力的暂时产物。
而王熙凤又是一个极有权利欲之人,为了这份已经到手的权利,必将会使尽浑身的解数去保持下去,不会轻言放弃。
谁也不能怀疑,王熙凤这位水晶心肝玻璃人的智商。
当金玉良缘这场华丽丽地炒作被抛出后,王熙凤的心里就会明白,她的两位亲姑姑,王夫人和薛姨妈这是要结亲家。
如果金玉良缘成功,薛宝钗就会迅速上位,顶替王熙凤曾经的辉煌。
这时候王熙凤忧伤地发现,她已经被二位亲姑姑同时抛弃了。
这时的王熙凤能怎么办?
如果王夫人娶了自己亲外甥女为儿媳,目的自然是取得荣国府的控制权,然后架空贾母。
这定会被贾母所不容,所以王熙凤迅速选择了站队贾母,去支持宝黛配。
这样不仅会在贾母这位最高统治者面前,宠爱不衰,更因为有了贾母护航,便是抵御金玉良缘的最大盾牌。
当然这些还不够,王熙凤必须选择破坏金玉良缘,所以为了权利,就算薛宝钗是自己的亲表妹,她也同样能下手。
而王熙凤又是王夫人的亲侄女,她自己公开地对抗亲姑姑,并不合适。
此时就到了用人的时刻,谁来替王熙凤说她不便说的话;做她不愿做的事?
自然是她的心腹平儿,王熙凤给了平儿通房丫头的地位和二两银子的高工资,这些东西可不是白给的!
到了关键时刻,平儿必须替她的主人做事……
二.俏平儿的心术,悄无声息地使绊子
无论是对王夫人还是薛姨妈,王熙凤根本没有同她们硬着对抗的实力,她甚至根本不敢自己出头。
但有些事情,让平儿这样的底层下人去做,反而更合适。
因为下人能做出来的事,伤害并不大,却侮辱性极强。
可主人偏偏不能同她们真正地计较,因为一旦计较便是自乱阵脚,那直接就输掉了……
渴望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的薛宝钗,从来就是一个名利场上的人物。
这个姑娘对名利的渴望,甚至远胜于她的表姐王熙凤。
王熙凤愿意当着众人的面展示自己的能力,她也享受手中握有权力给自己带来的快感,但她对于自己是否有个好名声,不大在乎。
而薛宝钗不同?
薛宝钗要名利双收。
所以这位生在皇商大富之家的薛大姑娘,在大观园中过着陈设简陋、衣着朴素、勤俭节约的日子。
至少在表面上,她要把劳动人民的光荣传统发扬光大。
可实际上呢?
她的华服和贵重首饰有几柜子,只是她不穿不戴。所以宝钗的这种朴素,有着极强的表演色彩。
她就是要博一个贤德的好名声。
而受过历练、做事能抓住重点的俏平儿,想要攻击薛宝钗,必然首先就要攻击她的所谓贤德……
因为向石呆子买扇子的事,贾琏挨了贾赦的打,这时的俏平儿,做出了一个看上去很奇怪的选择,她向薛宝钗去要药……
我们听见姨太太这里有种丸药,上棒疮的,姑娘快寻一丸子给我。”宝钗听了,忙命莺儿去要了一丸子来与平儿。
①当时的薛宝钗所处何处?
当时的薛宝钗住在大观园中。
可这种棒疮药在哪里?
平儿分明知道,药在薛姨妈那里。可是薛姨妈住在荣国府的东北角,并不住在大观园中。
当时薛家已经住在荣国府很多年,平儿不存在不清楚,薛姨妈住在何处的可能性。
所以可以肯定,平儿来找薛宝钗要棒疮药,就是故意的。
②蘅芜苑与薛姨妈住的地方可是很绕脚,这就意味着平儿作为一个仆人,岂能如此托大。
按照礼数,她应该自己到薛姨妈的屋子里去要药,而不是跑到宝钗这里来,让宝钗安排莺儿去取。
别说平儿是贾琏的小妾,薛姨妈的屋子里有薛蟠不方便。因为刚好在当天,薛蟠出去学习做买卖,这一走会是几个月。
在前一天荣国府之人还为薛蟠践行,平儿作为大管事奶奶身边的丫头,不可能不知道。
③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这一切凑在一起只能证明,平儿来薛宝钗这里要棒疮药就是故意的。
说起这棒创药,真的还有一个“典故”。
平儿是如何得知,薛宝钗那里有棒疮药的?
必然是因为宝玉挨打的那一回,宝钗就是托着这棒疮药,大大方方地走进了贾宝玉这个男子的卧室。
我并不觉得当时的薛宝钗会对宝玉有什么私情,因为宝玉挨打牵扯到薛蟠,如果不及时解释清楚,薛家在荣国府就会没有脸住下去。
④可宝钗做者无心,荣国府那些多嘴多舌的丫头、婆子,可就观者有意。
一个未婚的大姑娘,跑到挨了打之后,还没来得及更衣的男子卧室中去,这幅图画是多么的香艳,在古代的道德中,这绝对是极为辣眼睛的一件事。
千万别低估荣国府丫头、婆子的那张破嘴,她们绝不会只讽刺林黛玉小心眼儿、好多心。
她们连正经的主人王熙凤都敢编排,那么作为在荣国府求庇护的薛家一家人,也少不了她们多嘴多舌去议论。
而平儿呢?
又将这棒疮药是件旧事重提,有了这位大管事奶奶身边红人的加持,薛宝钗那已被淡忘的往事,又一次会重新被提及……
珍重芳姿昼掩门的宝姐姐呀,这件事情她还没有办法解释,因为一切都只是仆人们私底下悄悄地在议论。
她要是当真,就已经输了;她所谓的贤德名声,还能保得住吗?
平儿这绊子,使得还真是妙,不愧是王熙凤手下的心腹干将。
当然平儿能做到的,还不只是这些……
三.平儿假装无意,直戳薛宝钗的罗锅
当王熙凤身体不好,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时,这时候最佳的管家之人是谁?
以李纨为主,探春为副,在搭配上几个年长、有能力的婆子,本就已经妥当。
可这时王夫人的狐狸尾巴便藏不住了,她急切地想要推薛宝钗上位。
而这一次正式成为管家三人组的薛宝钗,开始接触到了大观园的核心权利。
已经接触了核心权利的薛宝钗,算是真正动了王熙凤的奶酪,必然会被王熙凤所不容。
那个时候必然会现刀光剑影丝、毫看不见亲人之间应该有的温情。
李纨凤姐能容下,因为她毕竟是一个寡妇,一个守节之人的身份摆在那里,她最多管管大观园中的事物。
如果真的管理荣国府,将会接触到很多管家和管事的男人,贾母、王夫人绝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李纨算不得是王熙凤的对手。
而探春呢?
这位小姑子用不了几年就会出嫁,在出嫁之前做王熙凤的助手,将是王熙凤乐意见到的事情。
更算不得王熙凤的对手。
王熙凤派平儿去帮衬着她们,平儿去盯李纨和贾探春毫无意义
因为王熙凤想要针对的,只会是薛宝钗一个人。
平儿仆人的身份摆在那里,她无法左右薛宝钗做什么决断,可她总能在最恰当的时间,去直薛宝钗的罗锅。
当三人组做出了,把大观园承包给一些婆子的决定后,说到怡红院中的花儿,比别处可以生利更多。但当探春认为侍弄花草没有合适的人选时,平儿却提出了一个人选,那就是宝钗的丫鬟莺儿的娘。
此时的平儿就正憋着一肚子坏水儿,可惜宝姐姐虽然有心机,但毕竟没有真正地当家历练过,她做事情的想法还是太简单。
宝钗认为如果在荣国府给她的人找了一份差事,那么荣国府没事干的婆子就会抱怨,所以不如将这件事情交给怡红院中的叶妈来做,然后顺便说了一句她绝对不应该说的话:
他又和我们莺儿的娘极好。……那怕叶妈全不管,竟交与那一个,那是他们私情儿,有人说闲话也就怨不到咱们身上了……
当时的平儿心里已经乐翻了,她给宝姑娘挖了个坑,这姑娘想都不想就直接跳进去了。
平儿接着直戳出了这样一句话:
平儿笑道:“不相干,前儿莺儿还认了叶妈做干娘,请吃饭吃酒,两家和厚的好的很呢。”【庚辰双行夹批:夹写大观园中多少儿女家常闲景,此亦补前文之不足也。】
①平儿说这句话时,是当着李纨和贾探春、薛宝钗的面说的。
想当年李纨也曾当过家,所以对大观园中的婆子会极为熟悉;
而探春呢?是贾宝玉的亲妹妹,贾探春有赵姨娘那种,如侦查员一般的生母,宝玉房里的人员配置,她也一定清楚。
这个叶妈是谁呀?
不是别人,正是宝玉心腹小厮的茗烟的生母。
②荣国府中有那么多婆子,莺儿偏偏选择了这茗烟儿的母亲怎样做干娘,这是为什么?
还不是为了帮助她的主人薛姨妈,推动金玉良缘这个计划。
这时的薛家手已经伸得太长,直接伸到宝玉的房中了。
③而这一切或许能瞒过别人的眼睛,却根本瞒不过王熙凤。
王熙凤这个病中的大管事奶奶,还能把几个仆人之间互相请客的事情都侦查得一清二楚。
那么其他的事呢?
这意味着王熙凤心里也清楚。
平儿敢将这件事情当众说出,无论是李纨还是贾探春都是聪明人,她们马上都能看出,莺儿认叶妈做干娘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目的不过就是为了贾宝玉。
这宝二奶奶的位置,薛家真是想疯了。其实薛家的这份心思就如同罗锅一般,长在身后,他们自己瞧不见,就以为别人也不知道。
可其实这么明显的事,其他人一眼就瞧得出。
宝姐姐是一个能干之人,她比李纨和贾探春有过之而无不及,可当一个能干之人有了私心,就不得不使两另外两个人有心提防。
而平儿直戳薛宝钗罗锅的行为,已经成功地在贾探春心里种下了一颗刺。
于是便有了在抄检大观园后,贾探春的那句:亲戚们虽好,也不必死住着才好!
这就是所谓的世家大族,为了利益什么骨肉亲情都不值一提。为了所谓的权与利,各个都机关算、尽绞尽脑汁。
这样的一个腐朽大家族,岂会有未来。等落到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那一天,究竟怨谁?
那时候,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