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右后旗白中岁月——记我的老师们【五】
〓 第 1531 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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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右后旗白中岁月——记我的老师们【四】
周兰英老师和朱玉春老师没给我们上过课,她们当年在团委工作,当时学校课外活动后有二十分钟读报时间,我是八班的读报员,每隔一天去团委取一次中国青年报,周老师和朱老师是发报纸的,仅是认识而已,后来朱老师调到广播站当了播音员,她普通话说的很标准,周老师一直在白中工作,直至退休。还有一位孙淑珍老师,她是和朱玉春老师一年分配到白中工作的,代十二、十三班政治。
白中还有两位老师应当记得,一位是总务主任李子义老师,一位是伙食管理员赵占裕老师。李子义老师山西忻县人,身材偏瘦走起路来背有点驼,高颧骨小眼睛,说话满口忻州话,具有忻州商人精打细算的商业头脑,对学校財物管理滴水不漏,当年学校最大的困难就是师生的吃饭问题,当年每人口粮定量标准学生是每月三十四斤,教师是三十斤,这是国家政策规定的没法突破,李老师就在蔬菜副食方面动脑筋想办法,为了改善师生的伙食状况,学校自种了十五六亩菜园子,养了一头毛驴两头牛,一百多只羊,菜园子种的菜管够全校师生吃,毛驴是拉水车浇菜园的畜力,两头牛拉学校那辆胶轮车,为学校拉用东西省下很大一笔运费,每年冬天卧羊时宰杀几十只羊改善师生伙食,学校食堂每年养三五口大猪,学生食堂的泔水捡下的菜叶是喂猪的好饲料,每年毕业生毕业会餐的猪肉也可以自行解决,此外学校还种了十几亩校田,种上山药油料,也可补贴伙食。学校的劳动都由学生承担,菜园翻地种菜,掏厕所积肥,挖菜窖,夏天秋天打草,冬天生炉子的柴粪,都让学生劳动解决,冬天教室和宿舍烧的煤炭,宿舍点灯的煤油,李老师都估算的八米二糠精当,既不让你冻着又不能让你浪费,李老师确实是白中的好管家,当家理财的一把好手。李老师文革后调到二轻局工作。
undefined赵占裕老师中等身材微胖,面带佛像,为人热情,工作兢兢业业,为搞好师生的伙食倾心尽力,经常听取各班生活委员反映意见,经常和食堂饮事员商量,不断改进食堂工作,莜面尽量多吃窝窝,少吃块垒,菜尽量洗净切细,当年我们正在长身体,饭量大,常觉得吃不饱,但是每天定量就是一斤一两,赵老师在副食方面想办法,菜做得量大些质量好些,起先学校没菜窖,学校要求学生交一定数量的山药,春天缺菜时赵老师赶上牛车到村里学生家中起山药,赵老师当伙食管理员的那几年,冬天菜里面有些羊肉荤腥和粉条,夏天菠菜,白菜不断档,每星期改善一次伙食,每年七月毕业会餐,肉食充足,扒肉条,肉丸子让同学们大快朵颐,新年改善三天伙食饭菜不重样。这里边赵老师是付出了很多精力,因为赵老师伙食搞得好,几年来学生从不因伙食问题闹事。文革后赵老师调到乌盟广播电视大学工作。
我在白中学习的三年当中,全校就这么二十几位老师,就是他们在建校六年时间中,将一所不起眼的农村中学建成了一所名扬乌盟地区的一流学校,在乌盟教育史上应当记住他们的功绩。
上面介绍了当年的老师,白中当年还有几位不辞辛苦任劳任怨的工勤人员,他们在同学们的心目中也是老师,平时同学们也尊敬老师,不称师傅,白中工勤人员中张喜珍师傅是大家永远不会忘记的,张师傅山西忻县人,中等身材微微发胖,眉慈回善,当年近四十岁还未成家,解放前在集宁是住商店的小伙计,解放后商业公私合营不知何因张师傅未参加工作,来后旗白中做了工友,他的身份虽是门卫兼司钟,但工作繁多,他是面库保管,实物保管,给学生宿舍发放煤油,给办公室罩子灯加油,给办公室发放木材煤炭,给学生写仿影子,每一项工作都尽职尽责,打铃司钟分秒不差,没有一次误打,尤其是收面时张师傅怕亏了库,称面时磅秤尽量高头,扣面袋皮时尽量低头,有一年年底清库时多出两千多斤面,赵占裕老师和同学们做了解释,白给同学们吃了一星期饭。
张师傅闲暇时在门房练毛笔字,楷书写得很漂亮,同学们写仿求张师傅写仿影子,拿上一张白麻纸打上方格,找到张师傅夸赞上几句:张老师的毛笔字写得确实好,比卖的仿影子都好。张师傅听了夸奖脸上往往露出得意的神色,嘴上谦虚的说:不抵,不抵人家的好。文革中红卫兵外调说老张家庭是富农成份,老张是漏网富衣,红卫兵在一次游斗老张时给戴上了高纸帽子,老张吓得面如土色声泪俱下。文革中老张被赶到菜园子种了菜,文革快结束时复课后,老张又官复原职当起了司钟,有一天早上人们忽然发现起床的时间已过了,但白中的钟声未响,人们推开门房门一看,老张已在床上睡了长觉,手中夹着半截纸烟,烟头搁在肚皮上,幸亏未点着被子。老张的侄儿们从忻州赶来料理后事,白中的领导给老张开了一个简单的追悼会,老张为白中服务到最后一刻。
另一位就是白中烧锅炉的司炉杨明元师傅,杨师傅是后旗大六号人,中等个儿,人瘦麻疙切的,眼睛近视但未戴眼镜,最明显的特征是满脸白疤,是小时候患天花落下的痕迹。杨师傅对工作十分认真尽责,每天在同学们的熟睡中,他早早起了床,把昨天晚上蒙的火捅开,当年没有自来水是压水井,早上要压水,掏灰,同学们起来时洗脸水已加热了,中午晚上一定有充足的开水供应。杨师傅脾气很好,同学的有时打水溢出来洒了一地水,他从不怪怨,自己打扫干净就是了。有些高年级的同学和杨师傅惯了,常开玩笑打水时故意发问:杨老师水拔不拔(拔就是凉的意思),拔与疤同音有嘲讽意味,杨师傅也听出了个中意思,不急不恼说上一句:灰猴应该说水开不开,不能说拔不拔。杨师傅为白中烧了一辈子锅炉,人一辈子专心干好一件事情,兢兢业业也实在难得,杨师傅前几年也已去世了。
还有一位白中应当记住的人物,就是种菜园的临时工老陈,老陈的名字叫什么我们也不知道,是和刘文彩校长一个村的,刘校长知道老陈是种菜的行家,六四年就让老陈来给学校种菜。老陈当年已五十多岁了,是个丧妻的鳏夫,同学都尊称陈大爷,老陈个子不高,面色黑红,是长年劳动风吹日晒的结果,耳聪目明不显老态,精神很好。老陈就住在我们教室前的土屋内。老陈种菜很有两下子,第一年种菜,吃完了菠菜翻过地就可以种圆白菜,恰好是我们班的劳动课,老陈教给我们倒栽圆白菜秧子的方法,我们很快学会了,我们在前边栽,老陈在后边浇水,我们人多栽的快,当年毛驴拉水车出水不多浇得慢,快要中午了,我去问陈大爷还有二十多畦,栽不栽了,栽下浇不上水,菜秧子就干死了。陈大爷抬头望了望阴的不怎么厚的云彩说:栽哇,放学前把所有的空畦子都栽上,有人给咱浇。我奇怪地问:谁?老陈笑了笑说:老天爷。果不其然中午刚吃过午饭,麻绳头子大雨就下起来了,足足下了两个小时,把移栽的菜秧子浇了个透,不几天就全换过秧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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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人多肥料多,老陈合理安排种植,菜长得发旺,夏天种出的菜管够全校师生吃,老陈为了不断档,让食堂大师傅撇的吃白菜,把外边大叶子吃了,过几又长出来了,有时菜长得好,学生老师吃不了,食堂弄回去喂了猪。这年秋天天气一天天凉了,圆白菜的叶子片片扇扇长得挺大,就是不往回抱疙蛋,我有一天和老陈说:大爷天凉了这大菜(圆白菜)还包不回来,怕是长成炸拉子啦。老陈说不着忙,半个月后看。果真过了半个月,炸拉子渐渐包回来了,十几天就长成圆白菜,个个圆菜都足有十几多斤重。自从老陈种了菜园子,学校食堂就再没缺过菜。冬天学校为了照顾老陈也不让他回家,就在学校做些零工挣些钱,回去也是一个人。我毕业离校后再没见过老陈。
另外食堂还有几位大师傅,大食堂的炊事班长是刘三虎,圆脸盘,嘴有点板,干干净净待人和气,文革后调到乌兰牧骑工作。秦福当时是饮事员中最年轻的,二十出头,工作勤奋,学生订的病号饭用心制作,面幹的又薄又长,呛上葱花挺香的。高二是小食堂的炊事员,原来在高家地学校做饭,后来白中后娶了个老伴,收养了一个女儿晚年幸福。
这就是白中当年的工勤人员,他们为我们辛勤服务,为我们学习生活付出心血与汗水,我从内心深深地感谢他们可敬的师傅们。【完】
本文作者|殷煌文
本文编辑|王成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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