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青海湖
2018年7月16日下午3:10,穿过日月山,到达倒淌河,过了收费站,看到文成公主的塑像。时隔两年我又来到了这里,若干年前你从长安出发,走过这片土地,想必那时这里是一片荒凉,风沙弥漫你的双眼,天蓝云白的奇景,也曾震你的心灵,可更多充满内心的是寂寞、荒凉,陌生与孤独就如同这广阔的天宇一样笼罩着你,如今你站在这里,一望千年,风沙云诡早已化作背后林深如龙,苍生如虹。
青海湖,最初熟稔你名字是因为一个人。
那个人一一世间最美的情郎,布达拉宫曾经的王。他神秘的消失在了青海湖,从此的青海湖,成了我心心念念的神秘而圣洁的所在。多想能在一个美丽的夏夜,静静地走在青海湖畔,聆听自然天籁,感受神灵密语,尝试能否与你有一刻的心灵相契。两年前,我来了,可只是惊鸿一瞥,鸿泥雪爪般没留下深刻印记。青海湖,如今我又一次为你而来,不仅仅是我,前方这长长的车队,一路迤逦,皆是为你而来,为亲近你的芳泽,聆听你的神音,为寻找尘世与神界的连接。
这一次,我们又会有怎样的会晤呢?
车内,林志炫磁性的嗓音充满着寂静的美丽,他在娓娓诉说着自己的爱恋与执着;车窗外,天空澄净得像蓝色的湖水,通透而深远。云,闲闲的飘在空中,大团大团的,像是伸手就能拽下一大块。我躺在车后座,眼睛贪婪的望着飘在窗外的云,不舍得眨眼睛,尽管已经有了高反,头昏胀胀的,但心情无比的轻松。老陈也快活了,不停的让我起来看这看那,还说:“啊,我也能在高原上开车了。”是啊,行进在美丽如画的世界里,绿草、黄花、蓝天、白云,还有闪过的马、牛、羊,和一些骑车环湖行的驴友,心情想不好都难。试想:人生何其奢侈,渺小如我者,大地为我铺展文章、生灵,天空为我搭起苍穹、星月,造化为我布风雷、降祥瑞。朱光潜说,看到大美到极致的东西,是想要在此时此刻死去的,这就是幸福到极点的睿智,怕此后再遇不到这美、这幸福,那么在认为最美最幸福的时刻死去,不留遗憾。
我长途奔袭,就是为了看看这里的天,这里的水,这里的云。
突然起风了,水天相接,碧波万倾,整个青海湖,激动起来,动荡起来,风吹细浪卷起了白花,像千万只银鸥紧贴碧水,兴奋的飞翔。湖边的人们顾不上拾被风掀走的帽子、丝巾,拿着手机、相机“咔嚓咔嚓”的按着快门。水岸相接处,浪花越飞越高,越冲越向上,拍照的游人被逼的节节后退着,我的鞋被水打湿了,眼镜也不知道滑到哪里,为抓拍几幅好照片,我也是蛮拼的。
要走了,车环湖开着,慢点,再慢点。
眼睛还胶着在青海湖的万倾碧波上,刚刚安静如处子的湖,此刻你用你脱兔般的跳跃,是欢送远方来的客人吗?神秘而灵性的青海湖,你与浩瀚的青天相守相契的沉默,岂能是我们这凡夫俗子所能领悟的。
车朝着太阳的方向行驰。前方的天空正在上演着一场精彩的龙虎斗,太阳被狼牙交错的云包围着,像是一场阴谋在发生,两边势力在角逐,最终太阳冲破了重重包围,在连绵起伏的山峦之上,重新光芒四射,四周的黑云渐渐散去。智慧的青海湖,静静地关注天上、地下发生的一切悲喜,看惯了风云变幻的它,已经宠辱不惊。
这天的晚上真叫冷,幸亏朋友提醒拿羽绒服。在“美湖宾馆”放好行李去找吃的。
黑马河乡,记得两年前来时,还是一个普通乡镇,萧条破败。没想到两年时间,围绕公路两旁,商店林立,俨然形成热闹的饮食、住宿一条街了,由于连续奔波太累太困,宾馆篝火晚会没兴致去看,女声激越浑厚的《西海情歌》旋律,把我们送回到住的地方。
明天起早要看日出,赶紧睡吧。还别说,这个集装箱装饰成的旅馆还挺干净,墙壁、被罩、床单、洗手池,一片洁白的小天地,在这一片白的世界里,希望能有一个清明的梦境。
第二天早上5:10,准时起床,去青海湖边看日出。昨天美湖老板说,今早日出时间精确到6:12。
出了宾馆的大门,空气异常凛冽,穿着羽绒服并不觉得暖,裹紧围巾,把两手互插在袖筒里,像老乡那样。一条向东通往青海湖的窄路上,车灯、人影,蜿蜓如小溪流,非常壮观。快到湖边了,远远看见茫茫的一片水域,沿湖岸已经站满了看日出的人,在黑夜里像一排静默的雪松。6:10,在青海湖东岸与天际相接处,太阳将出未出时,它周围的云层已经成了融化碎金的火炉,辉煌好看。
6:12,太阳终于露出了它红彤彤的脸庞。沿着地平线,一点一点向上跃,最后一跳,跳出地平线了,橘红色的一枚,高挂在东方天空,周围的云霞如锦如缎般簇拥着,然后慢慢散成瓦状。这光芒万丈的太阳,没有人再敢直视她,她像火球释放着能量,俯瞰尘寰,一枚太阳足以照亮整个地球,再没有比它更威武更伟大的事物了。
人们在湖边拍照,姑娘们像魔术师般变出一条条丝巾、披肩,花红柳绿,摆出各种姿态,在这光明灿烂的世界里,尽情的展示个人的风彩、色彩。
太阳出现来,湖边空气还是凉,不知何时,喧嚣已经退潮,人群渐渐散去,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浪子旅程
作者:海子
我是浪子
我戴着水浪的帽子
我戴着漂泊的屋顶
灯火吹灭我
家乡赶走我
来到酒馆和城市
我本是农家子弟
我本应该成为
迷雾退去的河岸上
年轻的乡村教师
从都会师院毕业后
在一个黎明
和一位纯朴的农家少女
一起陷入情网
但为什么
我来到了酒馆
和城市
虽然我曾与母牛狗仔同歇在
露西亚天国
虽然我在故乡山冈
曾与一个哑巴
互换歌唱
虽然我二十年不吱一声
爱着你,母亲和外祖父
我仍下到酒馆——俄罗斯船舱底层
啜饮酒杯的边缘
为不幸而凶狠的人们
朗诵放荡疯狂的诗
我要还家
我要转回故乡,头上插满鲜花
我要在故乡的天空下
沉默寡言或大声谈吐
我要头上插满故乡的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