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效的中医排尿石法
中医排石法
石淋的证型可分为:气滞血瘀证、膀胱湿热证、肾虚不化证等等。治疗大法为行气化瘀、清热通淋、温肾化气。排石或消石的措施,经过适当的配伍则适用于绝大多数患者。辨证要点为虚实两种不同的病证尤其需要辨证无误,虚者需要釜底生火以消石,实者需要济水行舟以排石,虚实夹杂则需攻补兼施,补利结合,方能达到治疗的效果。清热通淋在唐代之前已被医家广泛使用,行气解癖的方法于宋代开始进入石淋的治疗,而温肾化气以消石是清代医家的代表性观点。方剂有:八正散、当归四逆汤、石苇散、牛膝汤、化石汤等方剂。八正散、石苇散等方剂在古代都有专门用作治疗石淋的记载。
一、内治法
内服方药的治疗,是中医治大多数疾病的主要方法。按照中医论述疾病治疗的一般程序,应该是理法方药。但是,现存中医古籍中对于石淋治疗的记载有着明显的特殊性。即石淋治疗药物的记载出现很早,但在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均以药物与单味记载为主,几乎见不到较为复杂的组方。而关于石淋治则治法的广泛讨论,则迟至明代之后方能见到。
滑利药物可以分为二类。其一,通淋利尿下水,如车前子、白冬瓜、石韦等。由于石淋最为明显的症状是小便不通,故通利小便则成了石淋治疗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其二,滑利润窍,如榆皮、冬葵子、滑石、麻子等。在古人思维中的机理,与这些药物又被用于治疗难产很相似。既然有沙石涩在尿道中无法排出,那么滑利润窍的药物则可能帮助它们排出。以上两类药物,至今临床上仍然被用于石淋的治疗。汇集古医籍中具有治“石淋”,或“五淋(瘾)”功效的药物,大致有近84种。其中三分之一强(34种)见于魏晋时期乃其之前的各种本草及方书中,如《神农本草经》、《名医别录》、《肘后(百一)方》、《本草经集注》等著作中。34种药物如下:石胆、鳖甲、榆皮、冬葵子、桑缥峭、桅子、苦瓤、缕姑、马刀、石蚕、燕屎、发鬓、石韦、消石、滑石、鸡屎白、雄鹊肉、鲤鱼齿、唬拍、地胆、乌芋、桃花、麻子、练石草、虎杖根、乱发、伏翼、橘抽、白冬瓜、车前子、石帆、石蚕。
另外带有巫术思维的一类药物,像带“石”字的药,如石胆、石蚕、练石草、石帆等。这些药物往往可以石头上生长,因此被认为具有“克石”的功能,服食之后,可能将这种功能传递给病人。像桑缥峭、鸡屎白、燕屎等药物,虽然也均言具有“通小便”功能,但其实可能源自于燕、鸡常啄食小石子,也被认为能克化砂石。至于雄鹊肉、鲤鱼齿可能就更属于这一类的药物。雄鹊肉被认为是能够溶化石头的。《名医别录》特地提出了雄鹊肉的鉴别方法:“可烧作灰,以石投中散解者,是雄也。”
隋代《诸病源候论》相对准确地描述了石淋的病因病机及临床表现。在孙思邀《备急千金要方》中,治疗石淋的方子就要集中在卷二十一“消渴淋闭方”篇中。除了一些单方之外,多数治疗石淋的方子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是诸淋通治,有的方子甚至于从方名就反映了这样的特点。如治诸种淋方,由“葵根(八两),茅根、石首鱼头石(各三两),甘草(一两),通草(二两),贝子(五合),大麻根(五两)”组成,此方的方后注中云“亦主石淋”。但更多的方子,并不作如此说明。如“治百种淋,寒淋、热淋、劳淋,小便涩,胞中满,腹急痛方”,由“通草、石苇、甘草、王不留行(各二两),冬葵子、滑石、瞿麦、白术、芍药(各三两)”三两组成。“治淋痛方”由“滑石(四两),贝子(七枚,烧碎),获菩、白术、通草、芍药(各二两)”组成。其中卷三“妇人篇”所载“石苇汤”:“治产后碎淋、气淋、血淋、石淋方。”由“石苇、黄答、通草、甘草(各二两),榆皮(五两),大枣(三十枚),葵子(二升),白术、生姜(各三两)”组成。(}}ol卷二十一“消渴淋闭篇”所载“地肤子汤”由“地肤子(三两),知母、黄答、猪荃、瞿麦、积实、升麻、通草、葵子、海藻(各二两)”组成。
王熹《外台秘要》卷二十七中“滑石散”:“疗石淋,茎中疼痛沥沥,昼夜百余行,内出石及血方。”由“滑石(二十分),石苇(去毛),当归、通草、地胆(去足熬)、钟乳(研,各二分),车前子(三分),瞿麦、蛇床子(二分),细辛、蜂房(炙各一分)”等十一味为散,“以葵汁麦粥服方寸匕”,一日三服。又如其中“延命散”:“疗石淋沥沥茎中痛,昼夜百行,或血出。”由 “滑石、牛角(烧灰)、芒硝(各二两),瞿麦(三两),车前子、露蜂房(炙)、贝子(烧)、柏子仁、鱼齿(炙)、鸡矢白、苦瓤子(烧)、枯牛阴头毛(各一两),妇人阴上毛(二分)”组成,也以为散,“以葵汁服方寸匕”。再如“石苇散”:治“石淋劳淋热淋,小便不利,胞中满急痛”,由于“通草(二两),石苇(二两去毛),王不留行(一两),滑石 (二两),甘草炙、当归(各二两),白术、瞿麦、芍药、葵子(各三两)”组成。
魏晋时期本草学的成就在此期得到充分的发挥使用,方子的组成基本上仍然沿着上一时期的思路。即:其一,通淋利尿如石韦、车前子、鸡屎白等;其二,滑利润窍之滑石、冬葵、榆皮等;其三,巫术的内容。也许这一时期在巫术的路上走得更远一些,已经不仅仅是鹊肉、鱼齿之类,像枯牛阴头毛、妇人阴上毛也用入治疗石淋的方剂。
另外,病因学上“热熬成石”观点也在唐代方剂的组成起到重要作用,此时的石淋治疗复方,基本偏用寒凉清热。
宋金元理气药入石淋方及不同方剂的配合使用。这一时期病因学上结石形成与“抑郁不行,气滞石聚”有关的认识,也使石淋的治疗方剂中有理气药物的出现。如《圣济总录》治疗“治砂石淋,痛不可忍”之乳香散,由“乳香(别研)、斑鳌(去翅足炒)、海金沙、缩砂(别研,各一分),康香(别研,半钱),鳗鲤甲(炙焦,半两),葵菜子(炒一合)”组成;治疗“治小肠淋,砂石难出疼痛”的二拗散,由“胡椒、朴硝(各一两)”组成;治“砂石淋”的胜金散,由“甘草(炙锉)、滑石(碎)、郁金(各半两)”组成,方中加入了乳香、雳香、胡椒、郁金等理气药物,这在唐代石淋方子是见不到。 宋代石淋治疗的另一个特色,开始出现不同处方的配合使用。其一,为内服方剂之间的互相配合,如《鸡峰普济方》“石燕丸”:“治砂石淋每发不可忍者。”用“石燕子(一两),滑石、石苇、瞿麦穗(等分)”,研细为末,水煮面糊和丸,如梧桐子大。“煎瞿麦灯心汤下十丸”,每于饭前吃药,一日二次,或三次。然后,就换以下的方剂煎汤下丸 p:仁'临-子,“石苇、瞿麦、木通(各四钱),陈皮、白获荃(各三分)”,共为细末,每服二钱,水一盏煎至七分,去滓,下前石燕丸。这种配合,能够克服“丸者缓也”,效用缓慢的不足,增加服药的效果。
《圣济总录》“菠莫散”: 内服药与外用药之间的互相配合“治砂石淋重者,取出根本”。用单味菠莫,捣罗为细散,每服一钱匕,米饮调下。然后,“服毕用地椒煎汤,浴连腰浸,须臾即通”。通过使用具有温阳通经作用的地椒汤连腰浸浴,使小便通利。在此之前,各医籍中,很少能够见到石淋的外治法。
明清时期,石淋治疗中一个引人注目的现象,就是碎石、取石、消石、化石概念的出现,“碎石”乃为治法,“取石”乃为目的。在《神农本草经》对消石的作用论述中,就提到了“能化七十二种石”。此后,单味消石方在从北宋时的《灵苑方》开始,以“透格散”方名,用于“治五种淋疾,劳淋、血淋、热淋、气淋、石淋、及小便不通至甚者”并在后世得到广泛的流传,在南宋《鸡峰普济方》中被称为“香格散”,在明代《秘传外科方》中被称为“透隔散”,到《金匾翼》中又被称为“透格散”119,均用于治疗石淋,小便不通。然而,真正将“消石”作为一种治法提出,至明代才得以见到。
在明代《奇效良方》卷三十五中,记载有“取石方”:“碎石相结,通下即碎,宜服此取石方。”此方由“冬葵子、滑石、射干、知母(以上各一分),通草(三分),苦竹叶十片”。清代陈士铎《辨证录》中出现“化石汤”。其书中云:“人有小便之中溺沙石者,其色不同,而坚实如石投之热汤之中,顷刻不能即化,其欲溺之时,必疼痛欲死,用尽气力始得溺出而后快……治法通其肾中之气,利其膀胧,则肾火解而砂石自化矣。”方子由“熟地(二两)、获荃(一两)、慧仁(五钱)、山茱英(一两)、泽泻(五钱)、麦冬(五钱)、玄参(一两)”,看来是参麦地黄汤减味,与一般的排石方有明显的不同。作者解释说:“此方不去治淋,反去补肾,以获荃、慧仁淡渗之药解其咸味,以麦冬、玄参微寒之品散其火气;以地黄、山英甘酸之珍滋其阴水,又取其甘能化石,而酸能消石也。又虑其性滞而不行,留而不走,益之泽泻之咸,咸以入咸,且善走攻坚,领群药趋于肾中,又能出于肾外,迅逐于膀胧之里,而破其块也。倘不补肾而惟治膀肤,且气不能出,乌能化水哉。”
清末张锡纯在《医学中衷参西录》中提出“砂淋丸”,方又将消石概念引回到 “消化砂石”。张氏砂淋丸:“治砂淋,亦名石淋。”由“黄色生鸡内金(一两,鸡鸭皆有腌皮而鸡者色黄宜去净砂石)、生黄茂(八钱)、知母(八钱)、生杭芍(六钱)、蓬砂 (六钱)、朴硝(五钱)、硝石(五钱)”组成。炼蜜为丸桐子大,每服三钱,一天两次。张氏解释说:“石淋之证,因三焦气化癖滞,或又劳心劳力过度,或房劳过度,膀耽暗生内热。内热与疲滞煎熬,久而结成砂石,杜塞溺道,疼楚异常。其结之小者,可用药化之,若大如桃、杏核以上者,不易化矣。须用西人剖取之法,此有关性命之证,剖取之法虽险,犹可于险中求稳也。内金为鸡之脾胃,原能消化砂石。蓬砂可为金、银、铜焊药,其性原能柔五金、治骨鲤,故亦善消硬物。朴硝,《神农本草经》谓其能化七十二种石。硝石,《神农本草经》不载,而《名医别录》载之,亦谓其能化七十二种石。想此二物性味相近,古原不分,即包括于朴硝条中,至陶隐居始别之,而其化石之能则同也。然诸药皆消破之品,恐于元气有伤,故加黄茂以补助气分,气分壮旺,益能运化药力。犹恐黄茂性热,与淋证不宜,故又加知母、芍药以解热滋阴,而芍药之性,又善引诸药之力至膀肤也。”《金匿翼》张治疗石淋在清热利尿的同时,还必须兼以开郁行气与活血滋阴。提出,“淋症所感不一”,“初则热淋、血淋,久则煎熬水液,稠浊如膏、如沙、如石也。夫散热利小便,只能治热淋、血淋而已,其膏、石、沙淋,必须开郁行气,破血滋阴方可也。”
二、外治法
石淋的外治法最早见唐代孟洗的《食疗本草》。此书卷上记载:“患石淋、茎又暴赤肿者,榆荚(皮)三两,熟捣,和三年米醋滓封茎上。日六七遍易。”其指导思想应该还是利用榆皮之滑利作用使沙石排出。此后,在宋代《圣济总录》中载有用地椒煎汤连腰浸浴,以助阳通利的方法。〔129]清代鲍相傲《验方新编》(1846)卷六中记载的“增补石淋沙淋妙方”,也是属于此类方法。书中载:“一切淋症属虚者,并小便不利皆治。白豆寇(连壳)、砂仁(去壳)、白胡椒、真川椒(不真不效)以上四味,各等分,共研末。每用一二钱入小布袋内,以好汾酒(顶上烧酒亦可)熬阳物及肾囊稍觉辣痛,热水洗净自安。一人因骑马受热而得淋症,日久变成砂淋,痛不可忍,九月不愈,后用此方治之,三日断根,屡试神验。砂淋本系热症,初起似不宜此热药,久则虽热亦虚,非此不能愈也。
此外,清代丁尧臣《奇效简便良方》(1880)卷三中也记载了多种简便的外治方法。如用“白矾细末,一满小酒钟,覆脐眼上,用布包扎一昼夜”以治疗“诸淋痛苦”;用 “瓦松煎浓汤,熏洗小腹两时辰”,“或生葱头同盐捣,敷脐上”,治疗“沙淋,小腹急胀,茎内痛如刀割”,据称可以达到“沙自出”的效果。
明清还另有一类外治法,与早期在外部用药以求药物温通滑利的作用自行渗入的外治法办有所不同,趋向于直接扩张尿道,或切开尿道取出结石。如明代周之干《周慎斋遗书》(1573)卷九提出:“沙淋,小水不得出,用猪尿胞一枚,口头入小竹管,内将口气吹满,用绳扎紧尿胞,插在尿孔内,解去所扎绳,将所吹气挤送在内,其尿自出无滞。”此法是希望能通过强制性向尿道中挤入气体而使之得以扩张,使沙石及尿液排出。
清代程杏轩《杏轩医案》(1804)初集记载了一例“族子石淋奇证”:“族子年方舞勺,初时小便欠利,不以为意,后每溺,茎中涩痛,医作淋治,溺更点滴不通,少腹胀硬,卧床号叫,昼夜靡安。延予至家,其母手拈一物,与予视之。云病者连日小便全无,昨夕努挣多时,突然溺出此物,当觉通快,喜为疾却,今又复闭,岂尿管内尚有此物塞住耶?予视其形如豆,色苍而坚,置臼中捣之不碎。考方书虽有石淋一证,即予平素目睹患此者,亦不过如盐沙之细,今此石形大如豆,从未之见,初以为妄,试取替柄探入茎中拨之,然有声,方信溺之不通,竟由于此。思将此石取出,特古无是法,不敢妄出意见,辞不与治。闻后石不得出,茎根烂开一孔,漫又彼泄,迁延而段。”至此为止,程氏的记载只是心有余而力不逮。但后面的一段记载更值得注意:“越数年道出庐江,遇吕墨从先生言,彼邑昔有徐姓老医,能治此证。亲见其治愈数人。其术用刀将阴茎剖开,取出石子,敷以末药,旬日即愈。予心异之,欲求其方。其人已物故矣。因并志之,倘后有患此者,须求巧手剖之可也。”
剖开尿道取出结石的手术,在民间确有其人身怀其术。但是在国内现存的古医籍中,并未见到类似的记载。倒是在日人浅田惟常的著作《先哲医话》(1866)中,见到类似论述。其书上卷有载:“华冈青洲:石淋非生会阴者,多生在阴茎中,割断去之,缝合贴膏,内插鹤羽茎补便道为妙。”其手术操作记载很简单,看似较为粗糙,并以插以“鹤羽茎”来“补便道”,很难想象其能有良好的治疗效果。清末张锡纯《医学衷中参西》(1909)中,提出十分“衷中参西”的主张:“石淋之证……其结之小者,可用药化之,若大如桃、杏核以上者,不易化矣。须用西人剖取之法,此有关性命之证,剖取之法虽险,犹可于险中求稳也。”同时,他也提出一种特别有意思的体位改变治疗法。他说:“此证有救急之法。当石杜塞不通时,则仰卧溺之可通。若仍不通,或侧卧、或立、或以手按地,稗石离其杜塞之处即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