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的凤翔沟
立夏
一进凤翔沟,浓浓的漫山遍野的绿就溢满了眼。
到处弥漫着槐花的芳香。进村路的两边,高处是槐花,低处是野豆角花,车子就在花香中缓缓行进。
总觉得春天还在跟前,夏天还有点远呢。真是不经意间,夏天就来了。
今天立夏。
春夏之交是一年最美的时间,不冷不热,空气清新,春光明媚,只是觉得春天似乎是四季中最短的一季。
原来大自然的无常就是在不经意间发生着。
自然就是人类的老师。
而人总是熟视无睹。譬如老家一位老人,前几日还见面了,好好的,还打了招呼呢,过了没几日,竟然就去了。
我的一位小学同学,半个月前还一起交谈了一会儿,十余天后竟然因骑车栽倒而去了。
许多见面,竟然不再。
这就是无常。
春风不解夏的风情,春夏的风就在不经意间交换了岗位。
春花烂漫,转瞬即逝。此时似乎都不能叫作春花了,准确来说应该是夏花了。
夏花本就不多有,槐花也从来没有人把它当作夏天的花。
春花未尽,夏花未至,而最早的果子当算是樱桃了,樱桃红了的时候,原上的麦子也有了黄意,大麦在风中翩翩起舞,似乎告诉人们,它是最早成熟的庄稼。
油菜结满了荚,也不甘示弱,蜜蜂在残留的花蕊上来回飞舞。
杨庄湖羞答答的,让满山坡的绿意流进了湖水里,湖面更加湛蓝。
两只野鸭来回游荡,随着游动湖面泛起一波一波涟漪。
在暮色中,山渐渐成了黛色,而湖水的颜色也渐渐变深。
湖面一天的颜色都是不一样的,这种色的无常更是不易察觉。
我们经常看着湖面如镜,并没有观察它的颜色。春天走了,没有打招呼,夏天来了,也没有提前说,但的确来了。
犹如人每天的朝起暮睡一样,许多细胞死了,许多细胞又生了,每天都是一个轮回。
似乎在告诉一个道理,无常是真理,规律和不变不是常态,无常就在不经意间。
犹如沟里的水,阴天或者雨了,水就大,晴天就小。
忽一日,发现天刚下罢雨,沟里的水却很小,很奇怪。
这就是无常。
夏天来了,气温渐渐升高,按常理,该减衣服了。
而在山里,晚上凉风习习,竟然不加衣服不行,我穿上夹袄才觉得舒适些。
沟里的水流哗哗,让山村的夜显得更加寂静,甚至有些瘆得慌。
习惯了,也就好了。
猫却在夜晚欢实得很,在杏树枝头间窜来窜去。几只杏子也被弄落了,有一颗还是这棵树上最大的,着实让人惋惜。
娘被风一吹就咳嗽不停,进屋去了,我就静静听着风吹树叶哗啦啦的声音,不想回屋。
(作者简介:张军峰,号初玄。西安翻译学院客座教授、西北大学现代学院文学院特聘研究员、长安作家协会主席。获辛卯年全球华人黄帝陵祭文征文二等奖;楹联被钟鼓楼博物馆收藏并被镌刻;散文《红月亮》获首届林非散文奖单篇奖。出版有长篇小说《方子渡纪事》,散文集《掬水向月》《月挂东天》《你从我的长安打马而过》,历史文化散文集《昭宣中兴》入选教育部中小学图书馆配备核心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