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房中养生秘笈』上卷→养生四要
《养生四要》又名《万氏家传养生四要》五卷,明·万全撰(参见《万氏妇人科》题解)。《养生四要》一书为万氏养生理论系统之作。卷一论“寡欲”,强调坚忍;卷二论“慎动”,强调保气;卷三论“法时”,强调合阴阳;卷四论“却疾”,强调慎医药;卷五为“总论”,总结养生之道说:“只要不思声色,不思胜负,不思得失,不思荣辱,心无烦恼,形无劳倦,而兼之以导引,助之以服饵,未有不长生者也”。
这里所辑据清代《万密斋医学全书》本,参考他本整理。
卷之一
全按:养生之法有四:日寡欲,日慎动,日法时,日却疾。夫寡欲者,谓坚忍其性也。慎动者,谓保定其气也。法时者,谓和于阴阳也,却疾者,谓慎于医药也。坚忍其性,则不坏其根矣。保定其气,则不疲其枝矣。和于阴阳,则不犯其邪矣。慎于医药,则不遇其毒矣。养生之要,何以加于此哉!
寡欲第一
夫食、色,性也。故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口腹之养,躯命所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此屋庐子之无解于任人之难也,设如方士之说,必绝谷、必休妻而后可以长生,则枵腹之瘠,救死不赡,使天下之人坠厥宗者,非不近人情者之惑欤!
孔子日: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盖男子八岁,肾气实,发长齿更;二八肾气盛,精气溢焉。精者,血之液;气者,精之导也。少之时,气方盛而易溢,当此血气盛,加以少艾之慕,欲动情胜,交接无度,譬如园中之花,蚤发必先痿也,况禀受怯弱者乎?古人三十而娶,其虑深矣。
古男子三十而娶,女子二十而嫁,大衍之数五十,天地之中数也。阳数二十五,阴数二十五。男子三十而娶,因其阳常不足,故益之以五;女子二十而嫁,因其阴常有余,故损之以五也,足故长男在上,少女在下,震兑交而为归妹也;少男在上,长女在下,则良巽交而为蛊也。归妹之吉,帝乙以之蛊之凶,晋侯之疾不可为也。
人能知七损八益,则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不知者,早衰之道也。何谓七损八益?盖七者;女子之数也,其血宜泻而不宜满;八者,男子之数也,其精宜满而不宜泻。故治女子者,当耗其气以调其血,不损之经闭而成病矣;男子者,当补其气以固其精,不益之则精涸而成病矣。古人立法,一损之,~益之,制之于中。使气血和平也。
八益丸,男子常服,补气固精:
熟黄酒拌,九蒸丸晒,焙干,八两,忌铁器黄檗去皮,盐水炒褐色,四两知母去毛皮,四两莲肉去心,二两 芡实肉二两
共为细末,炼蜜,杵千余下,如悟子大,每服五十丸,空心食前温酒下,以米面压之,忌萝卜。
七损丸,女子宜服,抑气调血:
香附米净,斤,童便浸三日,一日一换,取舂烂,焙干 当归酒洗,四两芎劳六两
为细末,酒煮,神典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五十丸,空心食前茴香汤送下。
今之男子,方其少也,未及二八而御女,各通其精,则精未满而先泻,五脏有不满之处,他日有难形状之疾。至于半衰,其阴已痿,求女强合,则隐曲不得,而精先泄矣。及其老也,其精益耗,复近女色以竭之,则肾之精不足,取给于脏腑;脏腑之精不足,取给于骨髓,故脏腑之精竭,则小便淋痛,大便于涩。髓蝎则头倾足软,腰脊酸痛,尸居于气,其能久乎?故吕纯阳仙翁有诗云:二八佳人体如酥,腰间伏剑斩愚夫;分明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男子伤精,病小便淋痛,大便干涩者,以肾开窍于二阴,前溺塞者,气病也;后阴病难者,血病也。宜补其气,则津液行而溺自长;补其血,则幽开通而便自润也。宜补肾利窍丸主之:
熟黄制,四两 生黄 当归 川芎 白芍各二两 山药两半 丹皮去心,一两 白茯苓一两 五味 桂心各五钱人参七钱。
炼蜜为丸,悟桐子大,每服五十丸,空心食前温酒下。
男子梦交而泄精,女了梦交而成孕。或有淫气相感,妖魅为祟,神志昏惑,魂魄飞扬,日久不愈,如颠如狂,乃召巫觋,以逐之抑末矣凸苟非得道,如许旌阳萨守坚者,必不能驱治之也,惟务成子萤火丸可除也。
上三条,皆不能清心寡欲之病。
萤火丸,主辟疾病瘟疫、恶气有鬼邪祟,五兵盗贼:
萤火鬼箭削取皮羽白蒺藜各一两 雄黄雌黄 矾石枯,二两 羚羊角两半 煅灶灰两半铁钟柄入跌处烧焦,一两半
为末,以鸡子黄及丹雄鸡头一个,毛无间色者,捣和为丸,如杏仁大样,做作三角,以绛囊盛之,带在左臂,或挂在户上,若从军者,系于腰中,勿离其身。
孟子日:养心莫善于寡欲。寡之者,节之也。非若佛老之徒,弃人伦、灭生理也。媾精者,所以续纲常也;寡欲者,所以养性命也。予尝集《广嗣纪要》,一、修德,二、寡欲。然则寡欲者,其延龄广嗣之大要乎?予尝读《易》,泽上有水曰:“节”,满而不溢,中虽说慕,若险在前,心常恐陷。节之,时义大矣哉!若或反之,水在泽下,则以渐渗,泄其涸也,可立而待矣。困于坎中,犹有悦心,困而又困,虽有卢、扁不可治也。生,人所欲也,所欲复有甚于生者乎?死,人所恶也,所恶复有甚于死者乎?惟其溺于声色之中,蛊盛狂悖,由是而生有不用也;由是而死有不辞也。《诗》云:士也罔极,:三其德,此之谓也。有人于此尝语人日:欲不可纵,纵欲成灾;乐不可极,乐极生哀。可谓知养生矣。至于暗居独处之时,目有所接,心火歃起,虽有灾害,亦莫之顾。故曰寡欲只在谨独。
今之养生者曰:心者,神之主也;肾者,精之府也;脾者,谷气之本也。三者交养,可以长生。敬神太烦则困,精太用则竭,谷太伤则减,虽有补益之功,不能胜其旦暮之耗矣。广成子日:服药千朝,不如独宿一宵。诚哉,是言也!
今指利刃语人曰:是可蹈乎?日:不可。指鸩毒语人日:是可咽乎?日:不可,因语人日:佳丽之色,利于刃也;膏粱之味,毒于鸩也,远而疏之,不可狎也,则群笑而起。一朝病生,迎医治之,贶以百金不爱也。噫!曲突徙薪无恩泽,焦头烂额为上客。其此之谓也。
夫男子十六而精通,至六十四岁而精竭;女子十四而经行,至四十九岁而经断。初生之时,形体虽具,精血犹末生也,必待乳哺之养,水谷之气,日生月长。男子十六而精始溢,女子十四而血乃泻,成之何其难也!男子八八而精竭,女子七七而血尽,败之何其易耶!夫以千年所生之精血,尚不免于百半之用。譬诸草木,气聚于春者,复败于秋也,虽欲留之,只有许多分数,况以难成易,败之精血,不知爱惜,反暴弃之,所以不待八八、七七之期而早毙矣。
交接多则伤筋,施泄多则伤精,肝.乇筋,阴之阳也,筋伤则阳虚而易痿。肾主精,阴中之阴也。精伤则阴虚而易举。阴阳俱虚,则时举时痿,精液自出。念虑虽萌,隐曲不得矣。当是时也,猛省起来,远色断想,移神于清净法界,歌舞以适其情,谷肉以养其身,上药以补其虚,则屋破犹堪补矣。苟不悔悟,以妄为常,乃求兴阳之药,习铸剑之术,则天柱折、地维绝,虽有女娲氏之神,终不能起冢中之枯骨也。
今人好事者,以御女为长生之术,如九一采战之法,谓之夺气归元,还精补脑。不知浑浊之气,渣滓之精,其机已发,如蹶张之弩,孰能御之耶?己泄之精,自不能制,岂能采彼之精气耶?或谓我神不动,以采彼之气,不知从入之路何在也?因此而成淋沥者有之。或谓我精欲出,闭而不泄,谓之黄河逆流,谓之牵转白牛,不知停蓄之处,为疽为痈者有之。非以养生,适以害生也。
古人有见色不动,如鸠摩罗付之受宫人。这是铁汉,如何学得?必如同司马公之不置姬妾,关云长之屏美女,刘琦之却名妹,然后可养,此心不动也。坚白不至,而欲自试于磨涅,岂有不砭缁者,几希!
项羽暗哑叱咤,千人自废,垓下之变,乃与虞姬对泣。汉高祖见太公置俎上,略无戚容,诛戮功臣,何其忍也!病革之时,乃枕戚姬之膝而垂涕焉。苏武在匈奴,吞毡啮雪,所持节旌尽落而志不屈,何其强也!乃纳胡妇生子。虽日项羽之泣,虞姬恨别也;汉高祖之泣,戚姬防患也;苏武之纳胡妇,为养也。然尤物移人,终然不免。
古人教子舞刀、舞剑、学文,朝习夕游焉,所以涵养德性,禁其非心也,故能气质清明,德誉成就,福寿绵长。今之人则不然,所以福德不及古者远矣。
配匹之际,承宗祀也;婚烟以时,成男女也;夫妇有别,远情欲也。故身无疴疾,生子贤而寿。今人不知宗祀为重,交接以时,情欲之感,形于戏谑;燕婉之私,朝暮阳台,故半百早衰,生子多天且不肖也。故曰寡欲者,延龄广嗣之第一紧要也。
《内经》日:天食人以五气,地食人以五味。谷肉菜果。皆天地所生,以食人者也。各有五气五昧,人食之,先人本脏,而后养其血脉筋骨也,故五谷为养,五畜为助,五菜为充,五果为益,不可过也,过则成病矣。
又日:阴之所生,本在五味;阴之五官,伤在五味。阴者,五脏也。酸生肝,若生心,甘生脾,辛生肺,咸生肾,此五脏之生,本在五味也。多食酸,则伤肝;多食苦,则伤心;多食甘,则伤脾;多食辛,则伤肺;多食咸,则伤肾,此阴之五宫,伤在五味也。故五味虽所以养人,多食则反伤人也。
四方之土产不同,人之所嗜,各随基土之所产也。故东方海滨傍水,其民食鱼而嗜咸;西方金玉之域,其民食鲜美而嗜肥;北方高陵之域,其民野处而食乳酪;南方卑湿之域,其民嗜酸而食肘;中央之地,四方辐辏,其民食杂。故五域之民,喜食不同,若所近其居,变其食,则生病矣。孔子养生之备,卫生之严,其饮食之节,万世之法程也,何必求之方外哉!
孔子之《慎疾》日:“肉虽多,不使胜食,气尚澹泊也;不为酒困,慎礼节也;不多食,示俭约也。”平日之养生者,无所不慎如此。故康子馈药,则不尝自信,其无疾也;子路请褥,则不听自知,其不获罪于天也!苟不能自慎,而获罪于天,虽巫医获何益!
人之性,有偏嗜者何如?曾哲嗜羊枣之类是也。然嗜有所偏,必生有所偏之疾。观其多食鹧鸪,常食鸠子者,发皆咽喉之病,使非圣医,知为半夏之毒,急以生姜解之,则二人未必不以所嗜丧其生也。
饮食自倍,肠胃乃伤。自倍者,过于常度也;肠胃者,水谷之所藏也。饮食多少,常有分数,苟过多,则肠胃狭小,不能受容;不能受容,则或溢而上出:不上出,则停于中而不行。水不行,则为畜水;食不化,则为宿食,畜水宿食,变为诸病。邵子日:爽口物多终作疾,快心事过必为殃。岂虚语哉!
因而大饮,则气逆。饮者,酒也,味甘辛苦,气大热。苦人心而补肾,辛入肺而补肝,甘入脾,和气血而行荣卫。诗云:为此喜酒以介眉。寿酒者,诚养生之不可阙。古人节之于酒器以示警。日爵者,有差等也;曰钟者,中也;卮之象觞,云有伤之义,犹舟以载物,亦可以覆物也。若因而大饮,是不知节也。大饮则醉,醉则肺先受伤,肺主气,肺受伤则气上逆,而病吐衄也。岂不危乎!岂不伤乎!信哉,颠覆而杀身矣。
酒,虽可以陶情,通血脉,然耗气乱神,烂肠胃,腐筋膜,有甚于此者。故禹恶旨酒,周公作酒诰,卫武公诵宾筵,谆谆乎戒人,不可沉湎于酒也。彼昏不知,壹醉日富。
丹溪云:醇酒宜凉。饮醇酒,谓不浓不淡,气味之中和者也。凉谓微凉也。昔司马公晚年得一侍妾,问其所能,答日:能暖酒。即是此意。盖胃喜寒而恶热,脾喜温而恶寒,醇酒凉饮,初得其凉以养胃,次得其温以养脾。人之喜饮热酒者,善病胃脘痛,此热伤胃,瘀血作痛也。喜饮凉酒者,善病腹痛,不嗜食而呕,寒伤脾也。夫寒凝海,惟酒不冰,酒入气中,无窍孔得出。仲景云:酒客中风,不可服桂枝汤。谓有热也。夫中风,乃且桂枝之症,而以桂枝为禁,何也?以酒也。日醇于酒,宁无呕血之病乎?
今人病酒者,与伤寒相似,切不可误作伤寒治之,反助其热,亦不可以苦寒之药攻之。盖酒性之热,乃无形之气也,非汗之何以得散?酒体之水,乃有形之质也,非利之何以得泄乎?故以葛花解酲汤主之。所谓上下分消,以去其湿也。
葛花 白豆蔻 砂仁各五钱木香五分青皮三钱陈皮 人参 白茯苓 猪苓各钱半 白术 神曲 泽泻 干生姜各二钱
为细末,每服三钱,白汤调下,但得发汁 酒病去矣。酒客病酒,酒停不散,清则成饮,浊则成痰,入于肺则为喘、为咳:人于心则为心痛、为怔忡、为噫;人于肝,为胁痛、为小腹满痛、为呕苦汁,为目昧不开;人于脾,为胀、为肿、为吞酸、为健忘;人于肾,为溺涩、赤白浊、为腰痛、为背恶寒;人于胃,为呕吐、为泄痢、为胃脘当心而痛。有诸症疾,种种莫名,不亟去之,养虎为患,以十枣汤主之,只一剂,根株悉拔,勿畏其峻而不肯服。《书》日:若药不瞑眩,厥疾不瘳。
芫花炒,研末甘遂末大戟末,强者-_-分,弱者折半 大枣肥者十个水一蛊半,煮枣至八分,去枣人药,末搅匀服之,得佚下清水,其病去矣;不动,再作一股。动后糜粥自养。
因而饱食,盘脉横解。肠擗为痔。饱食者,太过也。食过常分则饱,饱则肠满,满则筋脉皆横,则解散不相连属矣。肠擗者,泄利也,痔也;积者,肠擗为痔,即便血也,近则成痢,久而为脾泄,为脏毒矣。
脾者,卑职也,乃卒伍使令之职,以司转输传化者也。故脾谓之使;胃者,仓廪之腑,乃水谷之所纳出,散胃谓之市。人以谷气为主者,脾胃是也。脾胃强则谷气全,脾胃弱则谷气绝。伞谷则昌,绝谷则亡。人于脾胃,可不知其所养乎!养脾胃之法。节其饮食而已。
脾胃者,上也。士寄旺于四时,脾胃寄养四脏,故四时非士,无以生长收藏之功;四脏非土,无以备精气筋脉之化。然有阳土,有阴土者。阴土,坤也,万物之所归藏也;阳土,艮也,万物所成始成终也。阴土、阳土,非戊已之谓也。阳土备化,阴土司成。受水谷之人而变化者,脾胃之阳也;散水谷之气,以成荣卫者,脾胃之阴也。苟得其养,无物不长;苟失其养,无物不消。此之谓也。
古人制食,早日听食,晏日旰食,夕日晡食,谓之三食。
三食之外,不多食也。孙真人日:早辰一碗粥饭,莫教人足,恐其过饱,伤脾胃也。
《周礼》日:乐以侑食。故有初饭、亚饭、三饭、四饭之官,脾好乐管弦之音,一通于耳,脾即磨矣。叔和云:磨谷能消食。是以声音皆出于脾。夏月或晚食者,以夜短难消化也。
五昧稍薄,则能养人;令人神爽;稍多,随其脏腑,各有所伤。故酸多伤脾,辛多伤肝,咸多伤心,若多伤肺,甘多伤肾。此乃五行之理,初伤不觉,久则成患也。
古人食必兼味者,相因欲其和也。无放饭、无流啜者,节之礼,谨防其过也。凡人食后,微觉胸中不快,此食伤也。即服消导之剂,以助脾之腑化,不可隐忍,久则成积矣。加味二陈汤主之:
橘红 白茯苓各七分半夏制,一钱炙草三分抚芎苍术 白术各八分 山楂肉钱半砂仁五分神曲另研末,炒,七分香附一钱
上除麦蘖,炒为末,另包余药,细切,水二盏,姜三片,大枣三枚,煎一盏,去渣,调上神曲、麦芽末服之。
凡有喜嗜之物,不可纵口,常念病从口人,惕然自省,如上古之人,饥则求食,饱则弃余可也。苟不知节,必养足而后止,则气味之偏,害其中和之气,传化之迟,斯成菀病之积矣。为厥、为满、为痛,纵一时之欲,贻终身之害。善养生者,固如是乎!即当明以告医,攻去之可也。宜分冷积热积,用原物汤攻而去之。
如伤肉食、曲食,辛辣厚味之物,此热积也,宜三黄枳术丸。即以所伤之物,同韭菜捣烂,作团火烧存性,取起斫细,煎汤作引,故曰原物汤,又日溯源,送三黄枳术丸:
黄芩酒洗黄莲酒洗大黄细包仓煨,焙干,各一两神曲橘皮 白术各七钱半枳实麸炒,五钱
上为细末,汤浸蒸饼为丸,如绿豆大,每服五十丸,食前服。
如伤瓜桃、生冷、冰水之类,此冷积也,宜木香清积丸。即以所食生冷物,用韭菜同捣,作团如前法,煎下木香清积丸:
木香去苞益智仁各二钱青皮 陈皮各三钱三棱煨莪术煨,备五钱牙皂烧,存性,钱半 巴豆五钱,醋煮,另研
为末,醋打面糊为丸,绿豆大,每服二十丸至三十丸,食前服。
凡人早行,宜饮醇酒一二杯,或食糜粥,不可空腹而出者。昔三人晨行,一人饮酒,一人食饭,一人空腹,后空腹者死,食饭者病,饮酒者无恙。
凡辛热香美、炙煿煎炒之物,必不可食多,食多令人发痈。《内经》日:“膏梁之变,足生大疔。”足,太过也;大疔,疽这最毒者。凡人发疽,如麻如豆,不甚肿大,惟根脚坚硬如石,神昏体倦,烦躁不安,食减嗌干,即疗毒也。其外如麻,其里如瓜,宜真人活命散主之,多多益善:
栝萎根一钱甘草节 乳香各一钱川山甲三大片,哈粉炒赤芍白芷贝母各一钱防风七分没药皂角各五分归尾酒洗金银花三钱大黄酒煨,一钱五分木别子 肉八分
用金华酒二盏,服药后再饮酒数杯,以助药。体重者,加黄芪一钱,减大黄五分;大便溏者,勿用大黄。
之二
慎动第二
《易》曰:吉凶悔吝生乎动。动以礼则吉,动不以礼则凶。君子修之吉,小人悖之凶。悔者,吉之萌,吝者,凶之兆,君子修之吉也,小人悖之凶也。
周子日:君子慎动。养生者,正要在此。体忍未动前是什么气象,至动时气象,比未动时何如?若只一样子,便是天理;若比前气象少,有差讹,便是人欲。须从此处慎将去,却把那好生恶死的念头,莫要一时放空才好。
慎动者,吾儒谓之至敬,老氏谓之抱一,佛氏谓之观自在,总是慎独工夫。独者,人所不知而已,所独知之处也。方其静也,即喜怒哀乐;未发时,所谓中也,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君子于此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不使离于须臾之顷,而违天地、日月、四时、鬼神也。其及动也,正是莫见莫显之时,如喜怒哀乐,发闻中节,这便是和。和者,与中无所乘戾之谓也,略有不和,便是不中。其违于天地、日月、四时、鬼神远矣。到此地位,工夫尤难,君子所以尤加戒谨于独也。故日:君子而时中。
广成子曰:“必清必静,无劳汝形,无摇汝精,乃可长生。"庄子日:“夫失性有五:一日五色乱目,使目不明;二日五声乱耳,使耳不聪;三日五臭薰鼻,困脑中颡;四日五味浊口,使口厉爽;五日趣心滑心,使心飞扬。此五者,皆性之害也。”
人之性常静,动处是情,人之性未有不善,乃若其情,则有不善矣。心纯性情,吾儒存心养性,老氏修心炼性,佛氏明心见性,正养此心,使之常清常静,常为性情之主。
《悟真篇》云:“西山白虎正猖狂,东海青龙不可当,两手捉来令死斗,化成一块紫金霜。”谓以此心降扶性情也。
人身之中,只有此心便是一身之主,所谓视听言动者,此心也。故心常清静则神安,神安则七神皆安,以此养生则寿,殁世不殆。心劳则神不安,神不安则精神皆危,便闭塞而不通,形乃大伤,以此养生则殃。
心之神,发乎目,则谓之视。肾之精,发乎耳,则谓之听。脾之魂,发乎鼻,谓之臭。胆之魄,发乎口,则谓之言。是以俭视养神,俭德养虚,言养气俭愆养精。
五色令人目盲者,目淫于色,则散于色也。五声令人耳聋者,耳淫于声,则散于声也。五味令人口爽者,口淫于味,则散于味也。五臭令人鼻塞者,鼻淫于臭,则散于臭也。是故古人目不视恶色,耳不听淫声者,恐其神之散也。
暴喜伤心,暴怒伤肝,暴恐伤肾,过哀伤肺,过思伤脾,谓之五伤。
久视伤血,久卧伤气,久坐伤肉,久立伤骨,久行伤筋,谓之五劳所伤。
视过损明,语过损气,思过损神,欲过损精,谓之四损。
人有耳、目、口、鼻之欲,行、住、坐、卧之劳,虽有所伤,犹可治也。惟五志之发,其烈如火;七情之发,无能解于其怀,此神思之病,非自己乐天知命者,成败利钝,置之度外,不可治也。
喜伤心,恐胜喜,恐伤肾;思胜恐,思伤脾;怒胜思,怒伤肝;悲胜怒,悲伤肺;喜胜悲。所谓一脏不平,所胜平之,故五脏更相平也。
百病主于气也,恐则气上而呕血,喜则气缓而狂笑,悲则气消而息微,思则气结而神困,怒则气下而溲便遗。凡此类者,初得病也,积久不解,或乘其所胜,或所不胜者乘之,或所胜者反来侮之,所生者皆病也。故日他日有难名之疫也。
凡此五志之病,《内经》有治法,但以五行相胜之理治之,故悲可以治怒,以怆恻苦楚之言感之;喜可以治悲,以谑浪袤狎之言娱之;恐可以治喜,以迫蹙死亡之言怖之;怒可以治思,以污辱欺罔之言触之;思可以治恐,以虑彼忌此之言夺之。凡此五者,必诡诈谲怪,无所不至,然后可以动人之耳目,易人之视听。若胸中无材,负性使气,不能体此五法也。
人之怒者,必因其拂道,而心相背,受其污溽,而气相犯及,发则气急而上逆矣。其病也。为呕血,为飧泄,为煎厥,为薄厥,为温厥,为胸满胁痛;食则气逆而不下,为喘喝烦心,为消瘴,为耳暴闭,筋纵;发于外,为痈疽,宜四物平肝汤主之:
白芍一钱生黄二分甘草一钱人参五分支子仁炒, 七分香附米童便煮,炒焦黑,杵碎,七分青皮五分丹皮三分陈皮五分瓜蒌根五分阿胶炒,一分
用水一盏,煎八分,食远服。
人之喜者,偶有非常之遇,乍得非常之福,乃发也。喜则志扬气盈,意不在人,而滋漫矣。其病也,为笑不休,为毛革焦,为阳气不收,甚则为狂,宜用黄连安神丸主之:
黄连一两炙甘草五分支子仁炒,五钱
共杵和丸,如弹子大,每服一丸,麦冬汤下。
人之思者,谋望之事未成,探索之理未得,乃思也。思则心存不放,念久难释而气结不行矣。其病也,为不嗜食,口中无味,为嗜卧,为躁扰不得眠,为心下痞,为昏瞀,为白淫,女子不月,为长太息,为健忘,宜加减二陈汤主之:
陈皮去白,一钱 白茯苓一钱半夏制,五分甘草三分香附制。,一钱贝母五分苍术米泔水浸,四分抚芎青皮各五分
水一盏,生姜三片,煎八分,食远服。
人之悲者,或执亲之丧,而惨切于中;或势位之败,而慨叹于背,乃悲也。悲则哽咽之声不息,涕泣之出不止,而气消矣。其病也,为目昏,为筋挛,为肉痹,为胸不痛,男子为阴缩,为溺血,女子为血崩,宜加味四君子汤主之:
人参五分白术五分 白茯苓五分 炙甘草五分 黄芪炙,三分麦冬七分桔梗三分
水一盏,大枣三枚.煎七分,食后服。
人之恐者,死生之际,躯命所关,得丧之时,荣辱所系,为恐也。恐则神色俱变,便溺遗失,而气下矣。其病也,为心跳,为暴下绿水,为面热肤急,为阴痿,为目失明,为舌短,为声暗,为骨酸,破胭脱肉,宜远志丸主之:
熟黄一两人参三分远志肉 白茯苓各七钱酸枣仁 柏子仁去壳桂心各三钱
共为末,炼蜜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三十丸。空心食前温酒下。
人之好动者,多起于意,遂于必,留于固,成于我。意之初,犹可慎也。至于必,则无所忌惮矣。故日小人悖之凶者,小人而无忌惮也。
《古砚铭》云:笔之寿,以日计;墨之寿,以月计;砚之寿,以世计。岂非静者寿,而动者天乎!《内经》日:阴精所奉其人寿,阳精所降其人夭。抑亦动静之谓欤!
湍水无纵鳞,风林无宁冀,动也。动而不止,非聚福之道也。
地下有山兼天地,静也。山在地上,安于所止,而亦同归于静。故曰:谦谦者盈之。反也,山在地下,则为剥,过于盈也。故日:天道恶盈而好谦,地道亏盈而流谦,鬼神祸盈而福谦。
震,动也;艮,止也。震艮者,动静之反也。震有虢虢之象,慎也。笑言哑哑,不丧七鬯,损之,效也。艮其背不获其身,行其迟,不见其人,动亦静也,所以能无咎也。
慎动者,匪真爱身,所以爱亲,身体发肤,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归之,孝也。曾子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慎之至也。见其平日保身之难也,而今而后,吾知免夫。至于殁而后,弃其保之全焉。
慎动主静之用,主静慎动之体,动静不失其常,艮之义也。瞽者,天下之至明也;聋者,天下之至聪也。其心专一,故善视者,莫如瞽;善听者,莫如聋也。观此则知养生之道矣。
人之学养生,日打坐,日调息,正是主静功夫。但到打坐调息时,便思要不使其心妄动,则打坐调息.都只是搬弄如何成得事。孟子曰:夭寿不贰,修身以俟之。这便是长生秘诀。
打坐正是养生一件事。养生者,养其情性也。打坐者,收敛此心,不使放去也。岂是呆坐!昔达摩面壁九年,目无所视,耳无所闻,口无所语。此心常在腔子里,无思无为,不尘不垢,所以得成正果。承光立雪不动,乃见善学达摩处。
古仙教人打坐,说其帘,塞其兑。入学打坐时,只说垂帘者,微瞑其目,不可紧闭也。塞其兑者,闭口勿吐气,但令鼻呼吸而已。曾不知垂其帘者,教人勿视也;塞其兑者,教人勿语也。从打坐时做起,做得熟时,虽不打坐,此目常不妄视,此口不妄语,自然习与性成,此心自不妄动也。今之学长生者,到打坐时瞑目闭口,放下打坐,依旧妄视妄语,如何收得此心住。更有一等方士,静静打坐做科范,心下却东西南北走去了,只当弃下个死尸兀坐在这里。
人一身之间,目之于色,耳之于声,口之于味,心之于思,纷纷扰扰,那得一时休息,到得夜来,恩爱之缠,邪辟之私,岂无一念,自在古仙,照见世人。若被魔障,所以设法度人,教人打坐,可以长生。此心若是常清常静,虽日夜不眠也,当打坐。若是不能清静,亦似不能打坐。
吾常学打坐,内观其心是什么样子。只见火起来,收煞不住。乃学古人投豆之法,以黑白二豆分善恶。不问子后午前,但无事便静坐一时,只是心下不得清静凉快。又将一件事,或解悟经义,或思索诗文,把这心来拘束,才得少定。毕竟系着于物,不能脱洒,到今十年,稍觉得心下凉快一二分,虽不拘束,他自是收煞得住。
有一方士,尝教人以打坐法,坐定以目视脐,似一团规,霎时规中现出景象,如春光明媚,以鼻徐徐吸之,舌腭咽之,下于重楼,直下丹田,如一轮红日出北海,历尾闾、循脊直上泥丸,自然神清气爽。此法子亦是守中,做得熟时也有受用但道无存。相存相是,妄无作为,作为是怪据,其存想景象,出入升降,如梦如幻,不特动其心,反把心来没死了。
学长生者,皆自凋息,为人道之门。命门者,息之根本也;脉者,息之橐篱也;口鼻者,息之门户也;心者,息之主也。有呼吸之息,有流动之息,有止息之息,而皆统于肾焉。动则息出乎脉,静则息入于肾,一动一静,心实主之。智者动静皆调味者,只调其静,至于动息,则乱矣。故日:今夫蹶者趋者,是气也,而反动其心。
《易》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天健者,阳之德也。乾为天,纯阳之精,至大至刚,故一日二夜,行三百六十五度二百三十五分,强其可见者,日月之差,分四时之行,万物之生长收藏,如环无端,未尝一息少停。君子体之自强,以致其刚大之气,终日乾乾夕惕,若与天同运,一夕尚存,此志不宜少懈。《诗》日:维天之命,于穆不已。盖日天之所以为天也,于乎不显文王之德之纯,纯亦不已。纯亦不已者,缉熙敬止。
《易》日:何思何虑?《书》日:思作齐君子,非不思也。思无邪,忠无牧,故能至于虑。此缉熙敬止之功也。不识不知,顺帝之则,文王之德之纯也。
佛家善知识者,预知舍宇,只缘此心不妄动,养得心之本体,虚灵不昧,自然明豁,所照无所障碍。
今人静坐,正一件吃紧处,只怕外若静,而中未免搅扰者。六祖惠能既参五祖,受其衣钵,却义去从猎者逐兽,正是吃紧为人处。外若搅扰,其中却静。尝闻南岳昔有住山僧,每夜必秉烛造檀林。众僧打坐者,数百人必拈竹篦痛棰之,或袖中山饼果置其前,盖有火窥其中之静不静,而为之惩劝也。人能常自惩劝,则自能静,故日心为严师。
《素问》、《道经》日:至真之要在乎天玄。天玄者,先天太玄之真息,浑沦渊默,何思何为,形既生矣,神发智矣。天玄之息泄于人,能忘嗜欲,定喜怒一念不动,如在母胎之时,凝神以养其气,闭气以固其精,使精气自结,名日圣胎。天玄之息自归其间,故日还元至真之要。
人一呼一吸为一息,一日一夜,凡百刻,计一万三千五百息。人身之脉,共捌百壹拾丈,一呼脉行三寸,一吸脉行三寸,一息共行陆寸,一日一夜,五十周于身。自子初刻,至已终刻,行阳二十五度,自午初刻,至亥终刻,行阴贰拾伍度。此自然流动之息,与天地同运者也。故养生者,顺之则昌,逆之则亡,每刻至一百三十五息。 '
息者,气也。人物之生,莫不有窍为之出入也。惟口鼻之气有出有入,人皆知之。若目之气泄于视,耳之气泄于听,前后二阴之气泄于便溺,玄府之气泄于沛空,人则不知也。故俭其视听,节其饮食,避其风寒,此调气之要也,岂特调其呼吸而已哉!
善养生者,必知养气。能养气者,可以长生。故调气者,顺其气也;服其气者,纳其气也;伏其气者,闭其气也,皆日养气。
今人服气者,则不然,乃取童男童女,呵其气而咽之,此甚可笑。殊不知天地之气,从鼻而入,水谷之气,从口而入,利则养人,乖则害人。此等服气之法,乃是一团浊气,其养人乎?其害人乎?可以自喻矣。
养生之诀云:调息要调真息。息真息者,胎息也。儿在胎中无吸无呼,息自转运。养生者,呼吸绵绵如儿在胎之时,故日胎息。
人之空窍,元气之门户也,塞其窍则病,闭其窍则死。凡胎生卵生者,初在胎壳中,空窍闭塞,何以不死?日缘这团真气伏藏于中,长养形随,空窍未开不泄,及其生也,啼声一发,则真气泄而百窍开矣。
人之真气,伏藏于命门之中,即火也,听命于心,以行君火之令。故主安则呼吸与天同运,不失其常;主危则相火衰,息逆贲而死至矣。故日:南山猛虎一声雷,撼动乾坤橐簪开;惊起老龙眠不得,轰腾直上九霄来。
方士教人行打坐调息,二夫子前进阳火,午后退阴符,卯酉为沐浴,则不行此。不知天地之化,阴阳之理,惑于旁门之教,以伪乱其真也。
《入药镜》云:一日内十二时,意所到,皆可为,何曾分子午卯酉也。《悟真篇》云:莫向天边寻子午,身中自有一阳生。则一念动处便是居,子时何必夜半后。为子时即动处,便是阳火,意动过后便是阴符。阴阳者,动静之谓,时行则行进阳火也,时止则止退阴符也。然所谓进退者,即一时事,祖师不肯说破与人,要人自悟。今妄猜云:阴阳者,善恶之谓也。一念之善,此阳火发也,即其所发而推广之,谓之阳火;一念之恶,此阴符动也,即其方动,而屏去之,谓之退阴符。阳火常进,则所存皆善,日进于高明,便是迁仙道。阴符不退,则所存皆恶,日陷于污下,便是入鬼遁。卯酉为沐浴,卯者,阳之中也;酉者,阴之中也。教人用工,无太过、无不及,至于中而止。日中则昃,月盈则亏,古人养生,亦以口月沐浴之谓也。
目者,神之舍也,目宜常瞑,暝则不昏。发者,血之余也,发宜常栉,栉则不结。齿者,骨之标也,齿宜数叩,叩则不龋。津者,心之液也,津宜常咽,咽则不燥。背者,五脏之附也,背欲常暖,暖则肺脏不伤。胃者,谷之仓廪也,腹欲常摩,摩则谷不盈。头者,清阳之会,行住坐卧,风雨不可犯也,犯则清邪中上窍,而头顶之疾作矣。足者,浊阴之聚,行住坐卧,水湿不可犯也,犯则浊邪中下窍,而腰足之疾作矣。养生者,宜致思焉。
卷之三
法时第三
按《内经》日:圣人春夏养阳,秋冬养阴,以从其根,故与万物沉浮于生长之门。王太仆注云:春食凉,夏食寒,以养于阳;秋食温,冬食热,以养于阴。
春三月,此谓发陈。天地俱生,万物以荣,夜卧早起,广步于庭,披发缓形,以使志生,生而勿杀,予而勿夺,赏而勿罚。此春气之应养生之道也。
夏三月,此谓蕃莠。天地气交,万物华实,夜卧早起,无厌于日,使志无怒,使华阴成实,使气得泄,若所爱在外。此夏气之应养长之道也。
秋三月,此谓容平。天气以急,地气以明,早卧早起,与鸡俱兴,使志安宁,以缓秋刑,收敛神气,使秋气平,无外其志,使肺气清。此秋气之应养收之道也。
冬三月,此谓闭藏。水冰地坼,无扰乎阳,早卧晚起,必待日光,使志闲逸,潜伏隐括,去寒就温,无泄皮肤,使气函夺。此冬气之应养藏之道也。
凡天地之气,顺则和,竟则逆,故能致灾咎也。所以古先哲王立四时调神之法。舂则夜卧早起,广步于庭,披发缓形,以顺其发陈之气,逆则伤脾矣。夏则夜卧早起,无厌于日,使气得泄,以顺其蕃莠之气,逆则伤心矣。秋则早起,与鸡俱兴,收敛神气,以顺其容平之气,逆则伤肺矣。冬则早卧晏起,必待日光,无泄皮肤,以顺其闭藏之气,逆则伤肾矣。
阴阳和则气平,偏胜则乖,乖便不和。故春夏养阳也,济之以阴,使阳气不至于偏胜也;秋冬养阴也,济之以阳,使阴气不至于偏胜也。尝观孔子当暑珍缔绺,必表而出之,冬则狐貉之厚以居。公都子日:冬日则饮汤,夏日则饮水。其法天时可见矣。
《月令》:春食麦与羊,夏食菽与鸡,秋食麻与犬,冬食黍与琬者,以四时之食,各有所宜也。又,春木旺,以膳膏香助胃;夏火旺,以膳膏腥助肺;秋金旺,以膳膏臊助肝;冬水旺,以膳膏膻助心,此所谓因其不胜而助之也。
自上古圣神继天立极,裁成辅相,以赞天地之化育,以寿右民者,其见于经在《易》之复,先天以至日闭关,商旅不行,安静以养其阳,使之深潜固密。而无所泄也。在《诗》之七月,二之日,凿冰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阴;四之日,其蚤献羔祭韭,谓藏水发冰,以节阳气之盛,使厉气不降,民不夭折也。在体月令,冬至则君子斋戒,处必掩其身,身欲宁,去声色,禁嗜欲,安形性,事欲静,以待阴阳之所定。在夏至,君子斋戒,处必掩身。毋操扰,止声色,毋或进薄滋味,毋致和,节其嗜欲,定心气。圣人之忧民如此。故逆天违时者不祥,纵欲败度者有殃。
《礼》仲之月,春雷先发声。先雷三日,奋末铎以令兆民日:雷先发声,有不戒其容止者,生子不肖,必有凶尖。故孔子迅雷风烈必变,敬天之威也。凡夫妇同寝,如遇迅雷光电,骤风暴雨,日月薄蚀,即当整衣,危坐待旦,不可心志蛊惑,败度败礼,不特生子不肖,亦令夭寿。
《礼》春夏教以礼乐,秋冬教以诗书。亦春夏养阳,秋冬养阴之法也。盖春生夏长,乃阳气发泄之时,教以礼乐者,歌咏以养其性情,舞蹈以养其血脉,亦养阳之道也。秋收冬藏,乃阴气收敛之时,教以诗书者,优游以求之涵,咏以体之,亦养阴之道也。
《内经》云:冬不按跃,春不鼻衄。夫按摩矫引,乃方士养生之术,冬月固密这时,尚不可行,以扰乎阳,使之函泄,则有春鼽衄之疾,况以酒为浆,以妄为常,水冰地坼,醉以入房,暴泄其阳者乎!斯人也,春不病湿,夏不病飧泄,秋不病疟痃者,未之有也。
今人春月喜服过药,利数行,谓之春宣泄。盖宣者,布散之义。春月上升之气,或因寒气所折,郁而不发,则宜用升阳之剂,或吐剂,以助其发生之令,故谓之宣。若无寒折之变,则宣剂亦不必服也,岂可下之!以犯养生之禁,以逆上升之气也耶!此春行秋令,肝必受伤,至秋乃发病也。
人到春时,多生疮疥者,此由冬月不能固密,皮肤使汗易泄,寒气侵之,荣血凝滞,至春发陈,变生疮疥,宜加减升麻和气饮主之:
升麻 葛根 赤芍 甘草 当归 川芎 防风 白茯苓 荆芥生黄 何首乌等分
水盏半,煎八分,温服。干燥,加酒红花、栝萎根;脓水不干,加黄芪、白芷。
有人但到春来便生疮者,此名风疮。盖肝者,风木也。肝藏血,欲为脓血,此有宿毒,故年年发,非新病也。宜服消毒丸,外用灸法,则永不发矣。
乌稍蛇干者一条,酒漫去皮骨,焙,取末,其酒留作糊,为丸胡麻炒,一两苦参酒浸,三两 白蒺藜炒牛蒡子炒,各半两
共为细末,用浸蛇酒煮,面糊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五十丸,酒送下。此方治毒及癞疮极效。
灸风池二穴、曲池二穴,各灸三壮。
春温夏热,秋凉冬寒,此四时之气也。春虽温,绵衣不可太薄;秋虽凉而寒将至,衣褐宜早渐加也。
鲁皙云:慕春者,春服既成豳风,云九月授衣,其顺天时,修人事,固宜如此。
八风者,天之号今也。常以八节太乙移官之日,必有暴风雨应之。太乙常以冬至之日居叶艺之宫,在坎正北,名大刚风;立春日移居天留,在良东北,名凶风;春分移居仓门,在震正东,名婴儿风;立夏移居阴乐,在巽东南,名弱风;夏至移居天宫,正离正南,名大弱风;立秋移居玄委,在坤西南,名谋风;秋分移居仓果,在兑正西,名刚风;立冬移居新落,正乾西北,名拆风。其风雨之应,或先或后,自其所居之方来,为正风,主生长万物;自其所冲之方来,为虚邪,乃能伤人成病也。昼发民多病,夜发民少病。何以然?盖夜民皆卧,故圣人避此虚风之邪,如避矢石,所以邪弗能害也。四时之气,如春风夏署,秋湿冬寒,皆能伤人成病,不但八风也,君子慎之。起居有节,食色不伤,虽有贼风,奇毒不能伤也。
邪之所凑,其风必虚。如木腐而蠹生,堤穴而水人,以身之虚,逢之虚人,直上弦前下弦后,月廓之寒,如春应温而反寒,夏应热而反凉,秋应凉而反热,冬应寒而反温,此天地杀气,非正令也,尤宜慎之,以免温疫之病。
凡大寒大热、大风大雾,皆宜避之,不可恃其强健,而不畏也。诗日:畏天之威,于时保之。此之谓也。
人皆日:夏月宜食寒,冬月宜食热。不知太热则伤胃,太寒则伤脾。夏月伏阴在内,如瓜桃冰之类,不可多食,恐秋生疟痢之疾。冬日伏阳在内,如辛燥炙焯之物,不可多食,恐春目痛,秋生热厥。所以古人四时节其饮食,适其寒温,无灼灼,无沧沧也。
修养家尝日火候。火者,纯阳之阴气也;候者,阴气升降之候。日火候者,谓阴气之升降,不可得见。观于七十二候,斯可见矣。盖欲于此求之,以一年为一月,朔后阳渐长,至望而极。望后阴渐消,至晦而极。又以一月为一日之后,一阳生,至已而极。午后一阳消,至刻而极。又以一日为一时初,初刻阳之长也。至初四刻而极,正初刻阳之消也,至正四刻而极。又以一时为一息,呼出阳之长也。吸人阳之消也。故天地之大,自其不变者,观之只一息耳。自其变者而观之,则流散无穷矣。
春月无暴寒冰雪,人有病热者,勿误作伤寒治之,此因冬伤于寒,至春发为温病。仲景云:太阳病,发热而渴,不恶寒者,为温病。可见温病则不恶寒而渴,伤寒则不渴而恶寒也。以此辨之,春温病宜用易老九味羌活汤。
羌活 防风 苍术各钱半 川芎 白芷 生黄 黄芩甘草各一钱细辛三分
渴加知母,水煎服。此药不犯禁忌,乃解利之神方也。
夏月有病,似外感而飧泄者,水谷不化,相杂而下,或腹痛,脓血稠粘,此由春伤于刚,至夏病泄也。其水谷不化者,宜用艮方神术散。
苍术一钱川芎藁本各七分半 羌活五分炙草细辛各五分
姜三片,用水盏半,煎八分。要汁,加葱白。
如脓血稠粘者,用胃风汤。
人参 白茯苓 川芎 当归 白芍 白术
各等分,粟米一撮,水煎。
人于夏后有病霍乱吐泻,此由伤牛得之,与上证不同。宜用六和汤主之:
人参半夏杏仁微炒,去皮尖炙草砂仁各五钱 白茯苓藿香木瓜白扁豆炒,各二钱厚朴姜汁妙,钱半香薷二钱
姜三片,水二盏,煎服。
人于夏月在烈日之中奔走,劳役得病,此动而得之,谓之中热。宜用猪苓汤合一元散服之。
香薷 白术 炙草各一钱 扁豆炒,一钱 猪苓 泽泻 白茯 厚朴姜汁炒,各五分
水煎去渣,入一元散二钱,调服。
益元散:
赤骨石水飞过,六两半 粉草一两
共再筛,罗匀听用。
人于夏日纳凉,于高堂广厦之中得病者,此病静而得之,渭之中暑。宜用清暑益气汤主之:
升麻黄芪 苍术各一钱神典炒人参 白术 陈皮各五分黄柏炒炙草 麦冬去心 归身各六分 葛根三分 五味五粒泽泻五分 青皮二分
水煎服。
仲景太阳中喝证,禁汗温针,无有治方,宜用此方。
孙真人制生脉散,令人夏月服之。东垣去:夏月用生脉散加黄芪、甘草,水煎,夏月时时代汤服之。
有人春末夏初头痛脚软,饮食少,体热者,名日注夏,属阴虚、元气不足病。宜用补中益气汤去柴胡、升麻,加黄柏、白芍,更早服大补阴丸,晏服参苓白术丸,大效。方见下。
今人好事者,夏月用绿豆粉,以新薄荷叶蒸制,名露霜,时时食之,以解暑
毒。不知薄荷乃新香发散之药,多食令人虚汗不止。
秋月多病疟者,此因夏伤于暑,得之伤暑则气致,秋为痃疟也。痃者,久
也,不可轻截,宜补中益气汤服之:
黄芪人参炙草各一钱 白术归身柴胡 升麻陈皮各五分
加干姜、青皮各五分水煎服。
热多加知母,寒多加桂枝,无汗去白术加苍术。
秋月多疾痢者,此因夏月内伤生冷,至秋阳气不降,乃结涩之物与湿热同
坠下也。腹痛窘迫者,用加味小承气汤主之:
枳实钱半厚朴姜汁炒,两半 大黄酒煨,三两木香五分槟榔米二两
半
水煎服,腹痛当止,止则积去矣。过减则热除矣。宜用加昧芍药汤和之,以平为期:
白芍一钱人参 当归 黄连酒炒黄芩酒炒陈皮各五分木香 槟榔炙草各三钱
水煎食后服。
冬月有病咳嗽者,此因秋伤于湿得之。宜参苏饮:
苏叶五分葛根陈皮去白 前胡各七分半人参半夏制 白茯苓各四分枳壳桔梗各三分甘草二分乌梅洗,去核,一分
生姜三片,枣三枚,水煎,食后服。
大法春宜吐,夏宜发汗,秋宜下,此教人治病者,不可犯时禁也。设遇可吐可汗可下之症,虽犯时禁,亦不为之,所谓发表不远热,攻里不远寒也。若无病之人,春与吐,夏与发汗,秋冬与下,此诛伐无过,所谓大惑也。
春宜吐者,顺其上升之气也。人之胸中觉有痰积不得吐者,宜用二陈汤加升麻、防风、桔梗,水煎成汤,向无风处先以软布束勒脐腹,然后服药,少顷以鹅翎探吐之,可以去病,且不坏人元气。
按:子产论晋侯之病日:君子有四时之调摄,朝以听政,昼以访问,夕则静坐,夜则安身,于是乎节宣其气,勿使有壅闭漱底,以露其体,兹心不爽而昏乱百度,今无乃一之,则生疾矣。
之四
却疾第四
吾闻上工治未病,中工治将病,下工治已病。治未病者,十痊八九;治将病者,十痊二三;治已病者,十不救~。
善治者治皮毛,不善治者治骨髓。盖病皮毛,其邪浅,正气未伤,可攻可刺;病至骨髓,则邪人益深,正气将惫,针药无所施其巧矣。噫!勾萌不折,至用斧柯;治涓不绝,流为江河,是谁之咎欤!
邵子日:与其病后才服药,孰若病前能自防。即圣人所谓不治已病治未病之谓也。夫病已成而后药之,乱已成而后治之,譬犹渴而穿井,乱而铸兵,不亦晚乎!
今人有病,不即求医,隐忍冀瘥,至于病深,犹且自讳,不以告人,诚所谓安其危,利其函也。一旦病极,然后求医,使医者亦难以施其治。诗云:既输尔载,将伯助予。斯之谓乎!
《心印经》云:“生药三故,神与之精。”夫大虚之谓神,生生之谓气,象形之谓精。今人之有身,由父母之媾精所生也。阳精随气以运动,阴精藏神而固守,内外交养,动静互根,神依气,气依精,精归气,气归神,故能神与形俱,与天地悠久也,此之谓上药。五谷为养,五畜为助,五菜为充,五果为益。精不足者,温之以气;形不足者,补之以味。精食气以荣色,形食味以生力。味归气,气归精,精归神,故亦可以形体不敝,精神不散,益寿而以百数,此之谓中药。水、土、金、石、草木、昆虫,气味合而服之,可以攻邪。如辛凉之药以攻风邪,可使正复,此之谓下药。今人弃上药而不求,饵中药而不知,至于有病,以下药为良剂,舍尔灵龟,视我朵颐,无怪乎斯民之不寿也。
善养生者,当知五失。不知保身,一失也;病不早治,二失也;治不择医,三失也;喜峻药攻,四失也;信巫不信医,五失也。
东坡尝日:吾平生求医,盖于平时验其工拙,至于有疾,必先尽告其所患,而后诊视,使医者了然,知厥疾之所在,虚实冷热,先定于中,则脉之疑似不能惑也。故虽中医疗疾常愈,盖吾求病愈而已,岂以困医为事哉!诚哉,斯言!奥警迷之砭剂也。
吾尝治病,以色为先,问次之。为问者,问其所好恶也,问其曾服何药也,而与血脉相参。制方之时,明以告人,某药治某病,某药为佐使,庶病者知吾使用之方,彼有疑忌者,又明以告之。有是病,必用是药,使之释然,。所以偶中者多,惜乎!吾见自用自专日趋于下,无能继其志者,敢日三世云乎哉!
治病之法,虚则补之,实则泻之。邪气盛则实,正气衰则虚。泻者,谓攻其邪也;攻者,汗、吐、下、针、灸五法也。假如外感风寒,不急汗之。何以得解?内伤饮食,不急吐下之,何以得解?惟虚怯之病,贵乎用补,不可攻也。故攻其邪气者,使邪气退而正气不伤,此攻中有补也;补其正气者,使正气复而邪气不入,此补中有攻也。用药如用兵,师不内御者胜,如知其医之良,即以其病咐之,用而不疑也。苟不相信,莫若不用。吾尝见病家自称知医,医欲用药,则日某药何用,无以异于此。玉人雕琢玉者,幸而中则语人日:是吾自治也。设有不效,则归罪于医矣。功则归已,罪则归人,存心如此,安望其医者之用心,而致其病之痊乎!
《内经》云:“恶于针石者,不可语言至巧;惑于鬼神者,不可语言至德。”吾见世人有病,专务祈祷,此虽胡貊之俗。自少吴氏以来,民相惑以妖,相扇以栓,迄今久矣。况彼峦烟障雾之中,多魍魉狐惑之气,民惑于妖,性不嗜药,故以祷为主也。若五痨六欲之伤,七损八益之病,必有待于药饵,医家有龙术王、祝由科,乃移精变气之术,诚可以治中恶之病、传驻之气、疫疠之灾,不可废矣。
昔有人暑月深藏不出,因客至,坐于窗下,忽以倦怠力疲,自作补汤,服之反剧。医问其由,连进香叶汤,两服而安。
《宝鉴》云:谚云:无病服药,如壁里安柱,为害甚大。夫天之生物,五味备焉,食之以调五脏,过则生疾。至于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气味厚合而服之,以补精血气。倘用之不时,食之不节,犹或生疾。况药乃攻邪之物,无病岂可服哉!
《圣济经》云:修彼真者,蔽于补养经,饵金石补阳之剂,一旦阳剂刚胜,病起则天癸竭而荣涸,阴济柔胜,病起则真火微而卫散,一味偏胜则一脏偏伤,安得不病。
孙真人日:药势有所偏助,则脏气不平。
唐裴济谏宪宗曰:落以攻疾,非朝夕常用之物,况全石酷烈有毒,又加炼有火气,非人脏腑所能经也。
唐张皋谏穆宗日:神虑清则血气和,嗜欲多而疾病作。药以攻疾,不可用也。
韩昌黎铭孝子之墓日:余不知服食说起自,世世杀人,不可数计,而世人慕之,至此甚惑也。
洁古云:无病服药,此无事生事。
张子和云:人之好补者,或咨诸庸医,或问诸游客,庸医以要和相求,故所论者轻,轻则草木,草木者苁蓉、牛膝、巴戟、菟丝之类;游客以好名自高,故所论者重,重则金石,金石者,丹砂、阳起石、硫黄之类。吾不知此为何补者、补何脏?子以为补心耶?心得热则疮疡之病生矣。以为补肝耶?肝得热则神眩之病生矣。以为补肺耶?肺得热则病积郁矣。以为补脾耶?脾得热则肿满矣。以为补肾耶?肾为癸水,其经则子火、君火也,补肾之火,火得热而益炽;补肾之水,水得热而益涸,百病交起,由无病而补元所得也。
全按:无阳则阴无以长,无阴则阳无以化,阴阳互用,如五色成文而不乱,五味相济得和也。凡养生祛邪之剂,必热无偏热,寒无偏寒;温无聚温,温多成热;凉无聚凉,凉多成寒。阴则奇之,阳则偶之,得其中和,此制方之大旨也。
治寒以热,治热以寒,中病则止,勿过其剂也。
王太仆云:攻寒令热,脉不变而热疾已生;制热令寒,脉如故而寒疾又起,欲求其适中,安可得乎?
《内经》曰:不远热则热至,不远寒则寒至。寒至则坚痞腹满,痛急下利之病生矣;热至则吐下霍乱,痈疽疮疡,瞀郁注下,胸瘛肿胀,呕,鼽血,头痛,骨变肉痛,血泄溢血,淋闭之病生矣。
论日:心肺损而色敝,肾肝损而形痿,谷不能化而损脾,感此病者,皆损之病也。渐溃之深,皆虚劳之疾也。夫禀中和之气而生身,曰元精、日元气、日元神者,本身之真精、真气、真脉也。心之合脉也,其神不可见,其机见于脉也,故日神机。夫真精、真气、真脉也,其原皆出于肾,故日原。《丹经》所诣水乡铅者是也。精者,五脏之真精也。经云:肾者主受五脏六腑之精而藏之,故五脏盛,乃能泻。谓之天癸者,天一所生之水也;两肾之间,谓之命门。《难经》云:命门者,诸精神之所舍,原气之所系也。原气之出于肾者,如此脉之动也者,肾间之动气所发也。故人之脉,以尺为主,如树之根,此真脉之出于肾者如此。夫肾者,生之本,为阴阳之枢纽,荣卫之根低,所以有补泻也。丹溪滋阴大补丸最佳。
按:滋阴大补丸,乃六昧补肾地黄丸除去丹皮、泽泻,合六味煨肾散,除青盐,加牛膝、五昧子、石菖蒲、甘州枸杞四昧,共十三味为剂。盖精者,木之液也,其脏属肝,藏于金里。金者,水之母也,其液属肺,金木交媾,变化凝结而肾纳之,谓之元精,即真水也。又日:《悟真篇》云:金公本是东家子,送在西邻寄体生,认得唤来归舍养,配将姹女作亲情是也。气者,火之灵也,其脏属心,聚于膻中。膻中者,气之海也,其位在肺,肺调百脉,百脉游行三焦之中,归于命门,谓之元气,即真火也,又日姹女。《悟真篇》云:姹女游方自有方,前行虽短后行长,归来却人黄凄舍,嫁个金公作老口即是也。黄凄者,真土也。坎中有戊,离中有已。故日:只缘彼此怀真土,遂使金丹有返运也。神者,精气混合之名也,故人未生之前,精自神而生,既生之后,神资精气以存。《心印经》云:人各有精,精合其神,神合其气,气合体真。此之谓也。
滋阴大补丸:
熟黄四两川牛膝去芦,酒洗过 山药各一两五钱杜仲姜汁炒去丝巴戟去心 山茱萸去核 肉苁蓉酒洗,焙五味子 白茯苓去皮 小茴香炒
远志去心,甘草同煮,各一两 石菖蒲一寸九节者枸杞各五钱
上为细末,用红枣三十六枚,蒸去皮核,杵烂,和炼蜜人药末,杵千余下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五十丸,淡盐汤或温酒空心送下。
此方以五味子补肺,滋其水之化源;山茱萸补肝,山药、红枣补肾脾,石菖蒲补心;又熟地黄、枸杞、苁蓉、山茱萸、牛膝、杜仲,以补元精固精;山药、红枣、五味、小茴以补元气;巴戟,远志、石菖蒲、白茯苓,以补神.安神。其性味清而不寒,温而不热,温凉相济,阴阳适凋,滋补之巧,岂金石所能及也。丹溪云,非深达造化之精微者,未足以议此也。
无极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以成男成女者,元气也。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允者,谷气也。肾为元气之根,脾胃为谷气之主,故修真之士,所谓先天之气、真水真火者,即此元气也。所谓真士为刀圭者,即此谷气也。圭者,戊已二土也;刀者,脾胃之形象也。澄心静虑,惜精爱气者,所以养此元气也。饮食必节,起居有时者,所以养此谷气也。无元气则化灭,无谷气则神亡。二者当相交养也。古人制苓白术散,谓补助脾胃,此药最妙。今作丸剂,与前滋阴大补相间服之,尤佳。
参苓白术散:
人参 白术 白茯苓 山药 白扁豆去壳,姜汁炒,各两半炙甘草桔梗 薏苡仁 莲肉去皮心,各一两 陈皮去白,两半 砂仁一两
炼蜜为丸,如弹子大,约一钱重,每服二丸,枣汤化下。
此方以白术、甘草平肝,以人参、桔梗补肺,茯苓补心,山药补肾,乃四君子加山药、莲肉、白扁豆、薏苡仁,专补脾胃之虚弱,橘红、砂仁、桔梗以助糟粕,去滞壅也。
夫阴阳者,万物之父母也。水火者,阴阳之征兆也。坎离者,阴阳之定位也。心肾者,坎离之配合也。故水居坎位而肾配坎,为阴中之阳。火居离位而心配离为阳中之阴。心配离,离中虚,故心虚,斯能虚物;以肾配坎,坎居实,故肾则能全形矣。然心虽阳也,其中之阴,谓之真阴,乃水之源也;肾虽阴也,其中之阳,谓之真阳,乃火之主也。故水为精,精中有神,益精以全神者,谓之水府求玄;火为神,神中有精,存神以固精者,谓之离官修定。此心肾之所宜养也。盖心为手少阴,君火;肾为足少阴,子水。少阴者,体也;水火者,用也。同体异用,古人制方,以滋阴大补丸补肾,天土补心丹补心。药类气味,其揆一也。
按:《易》云:先庚三日,后庚三日。庚者,更也。阳尽消而再长,月既魄而复明。月出庚方,此之谓也。先庚三日,子也;后庚三日,癸也。丁者,心火也,阳之所生,谓之天根;癸者,肾水也,阴之所生,谓之月窟,开往来三十六宫都是春。此补心补肾之方,互为其用也。
天王补心丹:
熟地 白茯苓 人参 远志去心 甘草水煮 石菖蒲 玄参 柏子仁去壳 天冬去心 麦冬去心 丹参 炙甘草 酸枣仁去壳,炒 归身酒洗 杜仲去皮,姜汁炒断取末五味各一两,炒
上十五味,共为末,炼蜜杵为丸,如弹子大,每丸重一钱,金箔为衣,每服一丸,枣汤化下,临卧食远服。
此方熟黄、白茯、天冬、玄参、杜仲、五味,皆补肾之药也,其制方之法,以熟黄、当归、五味、杜仲,益血固精;以人参、白茯、柏子仁、远志、菖蒲、酸枣仁,宁心保神,除惊悸,止怔忡,令人不忘;以天门冬、麦门冬、丹参、玄参、甘草,清三焦去烦热,疗咽干,此方可与二方相间服之。
早服滋阴大补丸,昼服参苓白术散,夜服天王补心丹,最妙。此三六延年之要也。
夫五脏各一,独肾有两者,以造化自然之理也。盖太极生两仪,一阴一阳之谓也。草木初生,皆有两瓣,谓之甲坼,左曰阳,右日阴,故人受形之初,便生两肾。东方曰青龙,南方口朱雀,西方日白虎,都是一体。北方日玄武,乃有二体,乃龟蛇二体也。蛇属阳,龟属阴,子半以前属阴,龟之体也;子半以后属阳,蛇之体也。肾者,水脏,上应北方,玄武之象,故有两枚也。人之初生,水火自平,阴阳和匀,无有差等。至于天癸之动,不知爱惜,始觉一多一少,故有阳有余,阴不足之论,而将一肾分为两体也。不知节欲,保守残阴,反服补阴益阳之剂,吾恐已伤之阴,夫能遽服,而幸存之阳,今又见伤也。阴阳俱伤,元气渐损,人能久存乎?是以所取补肾之方,以滋阴大补丸为主也。
人有误服壮阳辛燥之剂,鼓动真阳之火,煎熬真阴之水,以致相火妄动,阴精渐涸者,其法以滋水为主,以制阳火。盖肾若燥,急急食辛以润之。滋水者,滋其水之化源,以御其辛燥之邪,燥邪既退,阴水自生,水生不已,则火有所制而不动矣。以补阴丸主之。
黄柏盐水泮,新瓦上炒至褐色,四两 知母去皮,酒拌,新瓦上炒,四两淮庆熟地酒洗,焙,十六两 天冬去心,新瓦上焙,一两
共为末,炼蜜为丸,梧子大,每服五十丸,空心食前盐汤下。
肾恶燥,用知母之辛以润之;肾欲坚,用黄柏之苦以坚之。虚则以熟地黄补之,盖虚则补其母。金体本燥,今用辛燥之药,恐肺益燥,故以天冬而补肺,使之润燥泻火,而滋肾之化源也。
昔子丞孙淮海公,年四十无嗣,尝闻予以广嗣之道,且语其故,予告日:《易》云:男女媾精,万物化生。夫男子阳道之坚强,女子月事之时下,应期交接,妙合而凝,未有不成孕者矣。男子阳道不强者,由于肾肝之气不足也。肾者,作强之官;肝者,罢极之本。肝之罢极,生于肾之作强也。故阴痿而不起不坚者,筋气未至也。肝主筋,肝虚则筋气不足矣。阴起而不坚不振者,肾气未至也。肾主骨,肾虚则骨气不足矣。又有交接之时,其精易泄,流而不射,散而不聚,冷而不热者,此神内乱,心气不足也。凡有此者,宜各随其脏气之不足而补之.:在肝则益肝,如当归、牛膝、续断、巴戟之类;在肾则益其肾,如熟黄、苁蓉、杜仲之类;在心则益其心,如五味、益智、破故纸之类。用枸杞、菟丝、柏子仁以生其精,使不至于易乏;山茱萸、山药、芡实以固其精,使不至于易泄。修合而服,其药勿杂,其接以时,则兆罴熊之梦,麒麟之子,可计日而待矣。命其方日螽斯丸:
熟地二两归身酒洗 牛膝酒洗 川续断酒洗 巴戟去心 苁蓉酒洗,焙枸杞菟丝子酒蒸杜仲姜汁炒去丝柏子仁去壳 山茱萸肉芡实肉山药各一两 破故纸炒 益智仁五味各五钱
共为末,炼蜜为丸,梧子大,每服五十丸,空心温酒下。
公问:女子月事,或前或后无定期者,何以调之?全日:此神思之病,无以治之。公日:何故?全日:宠多而爱不周,念深而事不至,是以神思乱也。况女子者,以身事人,而其性多傲;以色悦人,而其心多忌,故难调也。公日:据此意制方,平其气,养其血,开其郁,宜无不可。全日:谨如教。及进调经丸,方用香附、川芎、陈皮以开郁顺气,白术补脾,当归养心,以治心脾之病。
香附米杵,净一斤,以醋浸,眷五日,夏三日,秋冬十日,瓦罐煮干,取末川芎 当归 白术 陈皮各五钱
为末,酒煮,面糊为丸,梧子大,每服五十丸,空心食前米汤下。
人有阳道常痿者,多致无子,不可不虑也。惟其求嗣之急,易为庸医之惑。或以附子、起石为内补;或以蟾酥、哑芙蓉为外助。吾见阳事未兴,内热己作,玉茎虽举,顽木无用,终生无子,而夭殁者有之。深念此辈无幸而受医药之害。遍访诸方,无逾此者,出以示人,命之名日壮阳丹:
熟黄四两 巴戟去心,二两 仙灵皮二两 破故纸炒,二两一钱 阳起石炒,别研水飞,一两 桑螵蛸真者,焙,一两
上为末,炼蜜为丸,如梧子大,每服三十,空心尤灰酒下。不可持此自恣也,戒之!
按:秋石五补丸亦同紫河车之意。《丹经》云:可惜,可惜,真可惜!腰间有宝人不识,将钱卖与粉髑髅,却到街头问秋石!可见秋石者,亦以人补人也。但炼者必以火,虽有滋补之功,不能无火性之毒,方士乃设为水炼之法、大阴炼法、水升之法以诳人,人喜其说耳,为所诳而不悟。谓水炼者,譬如海滨煮盐者,用水耶?用火耶?可以类推矣。虽有凝底污浊之渣,臭秽之气,其可服乎!设以水澄之,如盐入水消化,不复再聚矣。其有凝聚者,乃假他物在中,如取靛者之用,石灰靛化而灰存。闻彼谓大阴炼者,此日晒夜露之卤垢也,如年久粪缸之上所结人中白者,可代秋石乎?彼谓水升者,水同润下,过颡在山,岂水之性哉!虽日火酒烧成者,乃上升之气也,化而为液,复下而成酒也。惟朴硝与水银见火,则上升而成粉也。然则上升之秋石,乃朴硝、水银之属乎?方士之诳入者,巧如穿窬。明哲之士,未有不为所惑者也。故谓其能除碱去臭,臭诚可去矣;润下作碱,碱者,水之性也。五味在物,各有自然,谓碱可去此,无根之言,而人乃信之何也?吾炼秋石之法,得于异人之传,可代盐食,又无火毒:
秋石碱平,水之精补骨脂苦温,炒,火之精五味酸温,焙,木之精小茴辛温,炒巴戟甘温,去心,士之精
各等分为末,山药作糊为丸,如梧于大,每日空心服五十丸,红枣煎汤送下。
炼秋石法:
取童男八岁以上,童女七岁以上,至精血未动者之小水,不拘多少,各半,用大缸·口,作灶,放阴阳二水在中,文武火煮,将干,预置一铁铲,安柄似锹形,不停手,四边铲动;又用桑白皮二三斤,锉碎,放在内,以铲铲作一团,和匀,用武火烧令锅红,并桑白皮烧成灰为度,去火待冷定,然后铲起,秤多少重;再取小锅一只,用砖架,以便易取易放,将铲起秋石研,过筛,每秋石一斤,河水斤半,同入小锅中,用火再煮干,以小铁铲铲动,勿令粘锅,照前晓令锅红二次,去火取起,放铁锅中,乘热研细末,安置瓷盆中,又秤一斤半放里,以物盖定,勿令泄气,候冷;别用一瓷盆,在筲箕在上,下铺细布一层;再又绵纸一层,别用竹篦,作一团圈,以布漫定,如取鱼之筚,亦铺绵纸一层在内,倾水人里,放箕上,隔一物,滤过其滓弃去,只用澄过清水;又用砖作一字长炉,约三四寸阔,安炭火勿紧勿慢,却以白磁盆置其上,一字排定,每盆中放水半杯,少倾凝结如冰,洁白可受,秋石成矣,此为三炼。无中生有,渣滓之物,臭秽之类,尽绝矣。或欲铸锭送人,却以锭模子取之。
按:补髓丹,乃葛可久先生治痨瘵后之调养方也。此方滋补之功甚大,无疾之人,可以长服,以免血枯气少,髓干精竭之病。一名十珍丸:
獭猪脊髓一条,完者牯牛脊髓一条,完者 团鱼九肋者,一个 乌雄鸡白毛乌骨者一只,牧养笼中,以火麻子喂一七,勿令虫食 四味净制,去骨存肉,醇酒一大碗,于砂锅中煮熟,擂烂,再人:大山药五条,莲肉去心皮,半斤,京枣一百枚,去皮节,柿饼有霜者,十枚,四味修制,用井花水一大瓶,于沙锅煮熟,擂烂,与前熟肉和一处,再用慢火熬之,却下:鹿角胶四两、真黄蜡三两。
上二味,逐渐下,与前八味和一处,捣成膏子,和平胃散末、四君子末、知母黄柏末各一两,共一十两,搜和成剂,十分硬,再入炼蜜,方石臼中杵千余下。为丸,如梧子大,每服百丸,不拘时,枣汤下。
人之梦泄,其候有三:年少气盛,鳏旷矜持,强制情欲,不自知觉而泄精者,如瓶注水,满而自溢也,人或有之,是为无病,不须服药;如邪克于阴,神不守舍,心有所感,不能主宰,或心受热,阳气不收,而泄精者,如瓶之侧而水出也,人多有之,其病尤轻,合用平和之剂;至若脏腑积弱,真元久亏,心不摄念,肾不摄精,夜梦魂交而泄者,如瓶之罅而漏也,人少有之,此病最重,非固涩之剂,若静之心,必不能治也。或谓梦泄,盛于房劳者,盖阴阳交接,二气相应,真精虽泄,真气不走;若在梦中,则精气俱泄矣。又有一等人,念虑邪淫,神气消靡,游魂为变,邪气乘虚,往往与鬼魅交通,是又厄运之不可挽者,法药相助,诚哉,是言也!
治梦遗法:除满而自溢者,其情有所感,心有所慕,宜服前滋阴大补丸,并固精丸,更宜清心寡欲,一妄不生可也。否则,久亦成虚滑矣。若因酒色纵恣,下元虚损者,必用妙应丸,秘精固涩之药,以救其脱;用前药河车丸,滋补之药,以滋其阴,其阴清净,以安其神,戒俱以防其败,或有能济者矣。否则,虚损无补,其何能淑!更有睡法,夜只侧卧,或左或右,伸下足,屈其上足,以挽下足之.膝脘中,上手掩脐,下手握固,枕其首,子攀起其茎,勿令挨肉,则通宵不泄矣。
固精丸,治心神不安,肾虚自泄精:
知母炒黄柏酒炒,各一两 牡蛎方顾者,煅 白龙骨火煅芡实去壳莲涩无,薏苡仁代 白茯苓去筋膜远志去心 山茱萸肉各三钱 朱砂水飞过,三钱为衣 山药二两,糊
上山茱萸以上九味,研为细末,水煮水药糊丸,梧桐子大,朱砂为衣,每服五十丸,枣汤送下。
妙应丸,治遗精、白浊,乃固涩去脱之法也:
真龙骨朱砂水飞 石菖薄各二钱半 白茯苓一钱苡仁石莲肉 砂仁各一钱半 桑螵蛸焙菟丝子酒浸一日,焙,各五钱牡蛎用破草鞋包火煨,细研一钱
上为细末,山药糊丸,梧桐子大,每服五十丸,粳米饮下。
金锁秘精丸,治男子嗜欲过度,精气不固,固涩去脱之剂:
莲肉去心芡实肉各四两 白龙骨一两,煅桑螵蛸焙,一两
共为细末,又以金樱子霜后半黄者,去刺劈两片,去子,水淘净,捣烂入锅中,水煎不住火,约水耗半,以布滤去渣,再煎如稀饧,和药末,杵千余下,为丸,梧桐子大,每服三十,空心盐汤送下,更以猿猪腰子二枚,煨熟厌之,肋其药力。
人之生也,水为命,火为性,土为形,故水火非士则无所载,性命非形则无所附。形者,性命之舍,犹果之仁有壳也。何谓士?戊己是也。何谓形,脾骨是也。胃为戊土,以司受纳;脾为己土,以司传化。胃阳主气,脾阴主血。荣卫平一身者也,故脾胃实则糟粕变化,津液流通,神安而性静,气盛而命立,则无病矣。脾胃若伤,则水谷人少,荣卫气衰,形敝而性命无所依附矣。此东垣《脾胃论》诚发千古不传之秘也。
人读东垣书,用补中益气汤,只说内伤是不足之病,不知其有余之为内伤伤也。盖不足者,脾胃之正气不足也;有余者,水谷之邪气有余。故诸补中益气方者,皆治其不足之病;诸导滞消积方者,皆治其有余之病也。
人有平日食少者,必无伤食之病,间或有之,只从不足一边论,补中益气内少加曲蘖以消导之可也。不可妄攻,致成虚损,人之善食者,脾胃素强,自持其强而倍之,即成伤矣,虽大吐大下,未为不可。
人之伤食者,未可便吐,下之恐伤胃气,如伤之轻者,损谷自愈,不必服药。若觉胸腹痛胀,当时自以指探而叶之可也。或服前加减二陈汤一二剂,或取保和丸服之,以快为度,不可遽下。惟觉腹中满痛,烦躁不安,不可下,当问其所伤之物,以前取积丸而去之。不可隐忍,便成损聚。
保和丸,消宿食,无留滞之积,助脾胃,成变化之功,尤宜小儿。
橘红一两 枳实麸炒 黄连姜汁炒,各五钱 白术两半 木香三钱 山楂肉 神曲炒,各七钱麦芽莱菔子炒,各五钱
为细末,汤浸,蒸饼为丸,白汤下。
脾胃素强,能食之人,宜常服枳术平胃丸,以免伤食之病。
白术苍术米泔浸 陈皮各四两 厚朴姜汁炒 枳实麸炒 香附童便浸,各二两 砂仁 炙草各一两
为细末,荷叶包,粳米煮饭为丸,梧桐子大,每服五十,米饮下。
脾胃素弱,食少之人,宜常服键脾散,以助中和气,治脾泄尤妙。
人参 白术 白茯苓各二两 炙甘草 山药连肉去心 薏苡仁芡实去壳 白扁豆去壳,炒,各四两
上为细末,每服二钱,姜汤调服。
人有善饮者,当服神仙醒酒方,解酒毒,醒宿酒,饮酒不醉。
葛花五两赤小豆花三两 家葛根澄粉,八两 白豆蔻去壳取末,七钱。
上为细末,用生藕汁和,如弹子火,每服一丸,嚼烂津咽下。
凡丈夫无子者,有二病焉。一曰禀赋不足,二日色欲太过。所以阳道痿弱,精气衰冷,故无子者,天命之限,亦人事之尽,方无悔也。宜服巴戟丸:
巴戟酒浸,去心杜仲盐酒炒尽丝益智仁菟丝子酒浸,蒸杵川续断白茯苓 山药远志去心,甘草水炙蛇床子炒 牛膝去芦,酒浸,各一两山茱萸去核五味子各一钱 肉苁蓉酒浸,二两为末,炼蜜为丸,梧子大,每服二三十丸,空心温酒下。
凡妇人无子者,有三病:一日血海虚冷,二日神思困郁,三日饮食减少,所以经候不调,朝夕多病,故无子也。宜服乌鸡丸:
白毛乌骨鸡一只重二斤半许,关在笼中,以陈老米饭喂养一七,勿今食虫,闲死去毛肠净用,用参四两,锉细,放鸡肚中,以瓦罐.个,装鸡在内,再入醋酒,浸煮作薄饼,醮余汁,焙至干,研为末香附米净,一斤,分四主,一主米泔水浸,一主童便浸,一主醋浸,一主酒浸,春秋三日,夏一日,冬四日,捣碎,焙干
熟地黄四两 当归酒洗 白芍药鳖甲九粒,炙川芎三两半 人参三两
牛膝去芦,酒洗 白术 知母各二两 丹皮 贝母 柴胡各二两 地骨皮
干姜炒玄胡 黄柏炒,各一两 秦艽两半 白茯 黄芪炙,各二两生地黄酒洗,三两
为末,并鸡末和匀,酒浸各半,煮面糊丸,如梧子大,每服五十丸,温酒、米饮任下。忌煎炒、辛辣之物及苋菜。
男女之无子者,非情不治,则神不交也。何谓情不洽?或男情已动,而女情未洽,则玉体方交,琼浆先吐,阳精先至,而阴不上从乎阳,谓之孤阳;或女情已动,而男情未洽,则桃浪虽翻,玉露未滴,阴血虽至,而阳不下从乎阴,谓之孤阴。两者不和,若春无秋,若冬无夏,故不成胎也。若此者,服药何益!
腰者,肾之府,人身之大关节也。行则伛偻,肾将惫矣。故腰痛之病,多属肾虚,日风、日湿、曰虚感之。人年四十以后,肾气始衰,宜常服煨肾散、青娥丸二方,庶免腰痛之疾。或以腰卒痛者,煨肾散服之,立止。
煨肾散:
杜仲苁蓉巴戟天,茴香故纸及青盐,
猪羊腰子烧来服,八十公公似少年。
杜仲盐水炒去丝 肉苁蓉酒洗巴戟去心 小茴炒破故纸酒淘净,炒青盐各等分
上为末,和匀,用猿猪腰子竹刀劈开,内划成纵横路,入药一钱,湿纸包裹,火中煨热食之,温酒咽下,每日食一枚贴,羊腰子亦可。
青娥丸:
昔赵进食从黄州太守得此方,久服,大有神效,遂作诗以记其功。云:
十年辛苦走过隅,造化功夫信不虚;
夺得风光归掌内,倾城不笑白髭须。
破故纸十两,水淘净,待干,用黑芝麻同炒,去麻杜仲去皮锉碎,以生姜自然汁拌,炒尽丝,取末,五钱
二昧各等分,为细末,用胡桃肉五十个,以糯米粥相拌,臼内捣如泥,布滤去滓,只用此糊为丸,梧子大,每服三十丸,空心盐汤下。
人年四十,肾始衰,阴气自半。肾之荣发也,故发始斑者,宜服何首乌丸,填精补髓.发永不白。
何首乌新取赤白二种,各半,用米泔水浸一夜,竹刀刮净,忌铁 牛膝去芦,半斤 黑豆三升,酒浸
月柳木甑一个,作平底箪,放高些,勿近水,铺黑豆一升在底,即铺何首乌片,六两一层,又铺牛膝二两七钱作一层;又如前铺黑豆、首乌、牛膝,以物盖定,慢火熬至.烂为度,取出去豆,以竹刀锉碎,暴干,用石碾石臼取,勿犯铜铁。
牛膝末,半斤 何道乌末,一斤 熟黄酒蒸,焙干取末,半斤,忌铁
三味和匀,炼蜜,放木臼内,杵千余下,为丸,梧子大,每服五十丸,用先蒸过黑豆晒干,为末,收贮。每用七粒,煎酒吞药,忌羊血、萝葡、生葱并藕。
人年五十,肝叶焦,胆汁减,目始不明。夫目者,精明之府,肝之窍也;水者,木之母也。肾为水脏,其液藏于肝胆,上注乎目。自四十,肾衰精少液干,故五十,肝叶焦,胆汁减者,皆肾气不足所致也。虚则补其母,宜用育神夜光丸。
熟地黄酒洗,蒸焙生黄酒洗,焙,各二两,取末 当归酒洗牛膝去芦,酒洗远志去心,甘草水煮地骨皮净枸杞酒洗甘菊花五味子各一两菟丝子酒洗,淘去灰土,再以酒浸一夜,蒸捣为饼,晒干枳壳
为末,炼蜜为丸,梧子大,每服五十丸,空心盐汤下,临睡茶汤下。
夫齿者,骨之余,肾之标也。故肾气盛,则发长齿坚;肾衰,则齿去发落。古人用搽牙散,如西岳华山方可用,切不可以苦参揩牙,昔有人用之病腰痛者,以肾受伤也。吾有一方,白牙固齿,去风除龋,屡用甚效。
熟黄二两香附二两嫩槐枝四十九寸长,新硐瓦上炒,成瓦存性,取起,
择去灰石膏煅,一两旱莲草三两 升麻炒,一两半细辛五钱 白芷五钱羊胫骨烧灰,五钱青皮炒,五钱为末,用黑铅作盒盛之。
人年六十,法苦大便艰涩秘结,此气不调,血不润也。盖肾开窍于二阴,肾虚则津液不足,津液不足则大便干涩不通。切不可用攻下之剂,愈攻愈秘,转下转虚,虽取一时之快,迥贻终身之害。用苏麻粥以养老,丹溪以三子养亲汤事其母,皆美法也。吾制地黄四仁丸,治老人便秘之病。
地黄四仁丸:
火麻仁净内,二两,另研郁李仁去壳,另研,一两 桃仁去皮尖,四十九粒杏仁制,数同 熟黄酒洗蒸焐,另研,二两
上五味,各研极烂,不筛,放舌上无油方好,炼蜜为丸,梧子大,每服五十丸,枣汤送下。此方以地黄补肾生汁液;麻仁、桃仁治血秘,又润血中之燥;郁李仁、杏仁治气秘,治气秘,治气中之燥,和之以蜜,亦以润燥也。
苏麻粥,用:
真苏子五钱,炒火麻子一两
研烂,以熟绢袋盛之,用水二盏,于绢袋中煮之三沸,取出,挂当风处,令干,下次再煮,每药一袋,可煮三次,却以本水人粳米,煮糜粥食,自然大便润快,以麻仁润血,苏子行气也。
三子养亲汤,用:
苏子妙萝葡子炒 白芥子妙
各研为末,三处收,临时以一味为君,二味为臣,君者五两,臣者二两半,每药一钱,滚白水点服。如气盛,以苏子为君;痰盛,以芥子为君;食积,以萝葡子为君。
人中年以后,多脾泄之病,前健脾散乃圣药也,切不可用却涩之剂。
按:永寿丸方者,大梁郭子卿为尚书时常服之,年逾八十,精力倍加。此方大补元阳,益脾胃,顺气血,添补精髓。人年四十以后,当宜服之。
莲肉一斤,去心,先用酒浸一日后,装入雄猪肚内,缝紧,却将浸莲肉酒添水煮热,取出晒干,肚子不用 苍术刮净,一斤,分作四分,用酒、盐水、米泔、醋分浸,按时定日 白茯苓四两熟黄四两 川楝肉炮,取肉 枸杞 山药柏子仁炒,另研破故纸用麻油同炒香,去麻,各二两青盐炒,五钱沉香木香一两五味小茴香炒,二两
十四昧为末,酒和杵匀,为丸如梧子大,每服五十丸至七十丸,空心温酒下,盐汤送下。此方比草灵丹尤胜。
人之病者,有十病九痰之说,然则痰之为物也,乃肾之真水,五脏之真精,肠胃之精液。人之有痰,犰鱼之有涎,木之有液,苟无是痰,则死矣。惟人气失其平,则气逆,气逆则津液不行,不行则营卫不通,不通则水谷之气不能传化,并其糟粕之滓,凝聚而成痰矣。痰者,水谷之养所变也。古人治痰,以通气为主,意可见矣。肥人之痰从湿,瘦人之痰从火,不可不知。
肥人痰者,奉养太厚,躯脂塞壅,故荣卫之行少缓,水谷之化不齐,所以多痰,故治肥人者,补脾益气为主,宜用益气化痰丸。
南星去皮脐,二两 半夏汤泡七次,三两
为细末,用姜汁捏作饼,勿太软,用楮叶包裹如饚酱样,待生黄衣取出,晒干,此须在三伏天作之。半夏曲亦如此作,加:
人参五钱 白术 白茯苓陈皮各两半苍术米泔浸香附童便浸积实麸炒,各一两苏子炒,另研 白芥子炒,另研炙甘草各五钱神曲炒,一两 桔梗炒,一两
为末,用姜汁浸,蒸饼为丸,梧子大,每服五十丸,白汤送下。
瘦人之痰,房劳太过,暴怒无常,冲任之火妄动,水谷之气不化,所以生痰。治瘦人者,以补肾降火为主,宜用滋阴降火丸。
熟黄姜汁拌,焙天冬去心 白茯苓知母黄柏炒火色,各十两贝母陈皮去白,盐水炒苏子炒,另研栝蒌霜各五钱
为末,炼蜜为丸,梧子大,每服五十丸,空心淡姜汤下。
人之病痨者,日火症,此虚损之病也,分五脏治之,不可误也。
病者憎寒壮热,自汗面白,目干口苦,精神不守,恐畏不能独卧,其病在肝,宜服柴胡四物汤、金匮肾气丸治之。
柴胡四物汤,即小柴胡、四物汤二方合也:
人参五分黄芩一钱半夏炮,三分柴胡一钱炙甘草五分 当归身七分川芎五分 白芍五分生黄酒洗,一钱
生姜三片,水煎。
金匮肾气丸,即六味地黄丸(编者按:此说不确。),乃补肝之母也。
山药四两 山茱萸肉四两 泽泻丹皮去末 白茯苓各三两 熟黄八两
为末,炼蜜为丸,每服五十,空心洒下。
病者寒热,面黑鼻烂,忽喜忽怒,大便苦难,或腹清泄,口疮,其病在心,宜服加减八珍汤、天王补心丹。
人参 白茯苓 炙甘草 归身生黄 白芍麦冬各五分五味九粒酸枣仁炒,三分泽泻三分黄连
水一盏半,灯心十二根,水煎八分,食后服天王补心丹(方见前)。
病者憎寒热,面青唇黄,舌本强,不能言,饮食无味,体重肌痛,口吐涎沫,其病泄脾,宜服补中益气汤、参苓白术丸。
补中益气汤:
升麻五分黄芪炙炙甘草五分人参一钱 白术五分归身五分柴胡五分陈皮五分
水盏半,煎八分,食远服。
脾胃益虚,肺气先绝,用黄芪以益皮毛,而闭腠理,不令自汗,上喘气逆,短损其元气。用人参补之。心火乘脾,用炙甘草以泻火热,而补胃之元气。若脾胃急痛,腹中急缩者,宜多用之。此三味乃除温热、烦热之圣药也。白术甘温而苦,除胃热,利腰间血。升、柴苦平,味薄,能升胃中清气,又引黄芪、甘草甘温之气上升,能补胃气之散解,而实其表。用当归以和血脉。用陈皮以理胃气,又助阳气上升,以散滞气,而助甘辛之药力。如咽干,加干葛;心刺痛,倍加当归;精神短少,倍加人参,外加五昧子;头痛,加蔓荆子,痛甚加川芎;咳嗽,夏加五味、麦冬,秋加莲节麻黄,春加佛耳草、款冬花。久病者,去人参。食不下者,或胸中有寒,或气滞,加青皮、木香、陈皮。寒月加益智仁、草豆蔻;夏月加芩、连,秋加槟榔、砂仁。心下痞,加芍药、黄连;腹胀,加枳实、木香、砂仁、厚朴。天寒加生姜、肉桂。夏加黄芩、干葛、白芍。冬加益智仁、草豆蔻、半夏。胁痛或缩急,加柴胡、甘草。膝下痛,加熟黄,不已是寒,加肉桂。大便秘结,加当归,外加大黄。脚弱或痛,加黄柏,水已加防风。气浮心乱,以朱砂安神丸镇之。
上此方加减之法,乃饮食、劳倦、喜怒不节之症。若症属热中者,宜用此方;若症属寒中者,则此方中黄芪、人参、甘草、五味,能益其病,不宜用此方参苓白术方(方见前)。
病者憎寒发热,面鼻干,口燥毛坼,咳嗽喘急,时吐白沫,或有红血线,其病在肺,宜服加味紫菀散、大阿胶丸。
加味紫菀散,即海藏治虚劳咳中有血方:
天冬麦冬人参各三分紫菀二分知母二分 贝母五分桔梗三分甘草三分五味九分 白茯苓五分阿胶炒成珠,五分天冬去心麦冬去心,各八分
水一盏,煎八分临卧睡服。
大阿胶丸,凡咳血俱效。
真阿胶蛤粉炒成珠生黄天冬去心 白茯苓五味子肥者山药款冬花桔梗桑白皮蜜制 杏仁炒去皮人参甘草各二分半
为末,炼蜜为丸,弹子大,每服一丸,薄荷汤下。
病者僧寒面黄,耳聋焦枯,衙骨酸痛,小便白浊,淋沥,其病在肾。宜服加味四物汤。
加昧四物汤,此补肾虚之要药也。
熟黄二钱二分川芎五分归身五分 白芍一分知母八分黄柏炒褐色,八分天冬去心,一分五味十二粒柏子仁五分
水二盏,煎一盏,空心服下。
又宜服紫河车丸(方见前)。
此上三条,乃治虚劳之法也。
人有常病实热者,热久不退,元气受伤,所谓壮火食气也。宜生熟三补丸主之。
生熟三补丸,此方泻壮火,以去元气之贼,除客热,以滋肾水之源,水升火降,成既济之功,天清地宁,致交会之用。岂小补之乎哉!
黄芩黄连黄柏俱半生半炒甘草半生半炙
各一两为末,炼蜜为丸,梧子大,每服五十丸,淡姜汤下。
人有脾虚生疮,宜枳壳化痰丸主之。
白术二两 枳实面炒,二两 陈皮去白留红,各七钱半半夏曲一两 香附童便浸,两半神曲一两,炒苍术米泔浸,两半
为末,荷叶包米煮饭为丸,梧子大,每服五十,淡姜汤下。
此方健脾胃,成传化之功,进饮食,无昏滞之积。开郁而气自顺,化痰而饮不畜。药品虽微,其功最大。
《内经》日:大毒治病,十去其三;小毒治病,十去其五;无毒治病,十去其 七。制为定数者,恐伤正气也。又曰:谷肉菜果,以食养尽之者,谓以谷肉菜果,去其未尽之邪也。可见谷肉菜果皆药也。
凡肝病者,宜食酸,麻子、犬肉、韭,皆酸,所谓以酸泻之也。
心病者,宜食苦,小麦、羊肉、杏、薤,皆苦,所谓以苦泻之也。
脾病者,宜食甘,粳米、牛肉、枣、葵,皆甘,所谓以甘泻之也。
肺病者,宜食辛,黄黍、鸡肉、桃、葱,皆辛,所谓以妾泻之也。
肾病者,宜食咸,大豆、猪肉、粟、藿,皆咸,所谓以咸泻之。
今人无事多喜服酒药者,谓其去风湿也。盖人身之中,阳主动,阴主静,阳常有余,阴常不足。治者,辛燥之物,助阳耗阴者也,加之辛燥之药,不已甚乎!辛则发散,燥则悍热,春夏饮之,则犯远温远热之禁;秋冬饮之,则失养收养藏之道。果有风温之疚,饮之可也;无风无湿,饮此辛散燥热之剂,则腠理开,血气乱,阳不能固,阴不能密,风湿之气,因而乘之,所谓启关纳寇也。吾平生不妄与人以古方,必有是病,可与酒助其药力者,则与以对症之药。而乌、附草药不敢用也。若夫常饮之酒,则有仙家可以调气,可以怡神,岂特却疾而已哉!
地黄酒法,每糯米一斗,用生黄三斤同蒸,以白面拌之,候熟,任意用之。盖地黄味甘,苦寒无毒,大补五脏内伤不足,通血脉,填骨髓,益气力、耳目。古诗云:床头一瓮地黄酒。
薯蓣酒,一用山药,生者佳,如无生者,取千山药蒸熟去皮,一斤,酥油三两无,以牛膝代之, 同研,丸如鸡子大,每服一粒,用酒半斤烫热,以丸人酒中,化开饮之。盖山药味甘性温,无毒,补虚病,充五脏,强阴,久服耳目聪明,轻身不饥。《书》云:薯蓣凉而能补,大有益于补养。
何首乌酒,新取用竹刀刮净,薄切,米泔浸一液,取出日干,木石臼杵为末,磁器盛之,每日空心一钱酒调服。何首乌味甘温,长筋骨,益精髓,壮气力,黑须发,久服令人有力,遇偶日服之为良。忌羊血。一赞日:神物着助,道在仙书;雌雄相交,昼夜合之。服之去谷,日居月诸,返老还少,保安病躯。
天门冬酒,天门冬一二十斤,去皮心,阴干,捣罗为末,每服三钱,酒调下。盖天门冬味苦甘寒,强骨髓,养肌肤,镇心补肾,润五脏,盗气力,杀三虫,去伏尸,久服延年,令人多子。此药在东岳,名淫羊藿,在中岳名天门冬,在西岳名藿香、藿松,在北岳名无不愈,在南岳名百部,在京洛山阜名颠棘,处处有之。其名虽异,其实一也。忌鲤鱼。
春寿酒方,常服益阴精而能延寿,强阳道而得多男,黑须发而不老,安神志以常清。盖取为此,春须以介眉寿之义而立名也。
天门冬去心麦冬去心 生黄熟黄 山药莲肉去心 红枣去皮核,各筹分
每一两煮酒五碗,旋煮旋饮,其滓于石臼中杵极烂,为丸梧子大,每服五十丸,洒下。此方大有补益。
治诸风痰浮萍酒方:
歌日:天生灵草无根干,不在山兮不在岸,始因柳絮逐东风,点点飘来浮水面,神仙一味去口口,要采之时七月半,管甚瘫风与痪风,些小微风都不算,豆淋酒内服一丸,铁幞头上也出汗。其萍以紫皆为上。采回摊于竹节中,下著水盆,曝之乃干,研末,炼蜜为丸,如弹子大,每服一丸,用黑豆煮酒化下,治左瘫右痪,三十六种风,偏正头风,手足不举,口眼喁斜,癜风癞风,服过百粒,即为全人。
比天助阳补精膏:
歌日:灵龟衰弱最难痊,好把玄经仔细看,补髓添精身体健,残躯栽接返童颜。此方添精补髓,盖助元阳,润皮肤,壮节骨,理腰痛、下元虚冷、五痨七伤、半身不遂、脚膝酸弱,男子阳事不举,阴精易泄,贴之可以兴阳固精,行步康健,气力加添。汉女子下元虚冷,经水不词,崩中带下无子者,贴之可以暖子宫,和血气,其功不可尽述。惟在至诚修炼,药力全讲火候温养,以二七为期,其功成矣。
真麻油二斤四两,用净锅一口,以砖架定三足,安好白炭三十斤,慢火煎炼,不可大急,恐损其药。槐、柳、桃、榴、椿、杏、杨各二枝。
第一下甘草去皮,二两,煎至不鸣 第二下天冬去心 生黄酒洗熟黄酒洗远志去心麦门冬去心蛇床子制 肉苁蓉酒洗,焙干牛膝去芦,酒洗
鹿茸酥志 续断虎胫骨酥炙 紫稍花去稍 木鳖去壳 谷精草 大附子去皮杏仁去皮尖 肉桂菟丝子酒淘净,捣烂焙干 肉豆蔻面包煨川栋子去核
上二十昧,各钱半,锉碎,煎至成炭取起,以布滤去渣,要净,再上砖架定,取桑条如拇指大,约长一尺六寸者一根,搅油。
第三下黄丹水飞炒干,半斤,黄腊鲜明者五两,烧油令滚,,以茶匙抄丹,细细入油,桑枝不住手搅,滴水成珠,不散为度,又取起摊,候温,又上架。
第四下雄黄透明者 白龙骨倭硫黄赤石脂各一钱
研细末,勿令油大沸,只大温,微火煎,不住手搅,不摊起候温上架。
第五下乳香没药 丁香沉香木香各一分
为细末,入膏内,不住手搅,微火温养。
第六下麝香当门子,蟾酥乳汁制,阳起石煅,肉苁蓉各一钱。
为细末,入膏内,不住手搅,微火养炼,务要软硬得宜,贴不移而揭之无迹为度,取起,收磁罐中,密封口,埋土中三日夜,去火毒。每用膏五钱,拥在厚细素缎绢上,贴脐下关元穴及背后肾俞二穴。每一个可贴六十日不换,其效如神。但不可持此,以伤其元也。
之五
养生总论
养生之道,只要不思声色,不思胜负,不思得失,不思荣辱,心无烦恼,形无劳倦,而兼之以导引,助之以服饵,未有不长生者也。服饵之物,谷物菜果为上,草木次之,金石为下。盖金石功速,而易生疾,不可轻饵,恐毒发难制也。近观服杏仁者,至二三年,或泄或脐中出,皆不可治;服楮实者,辄成骨痿;服钟乳、阳起石、硫黄、丹砂、雄黄、附子、乌头之属,多为虚阳发热,作疾。服女子初经作红铅者亦然。悉宜屏之,勿轻信也。
方士惑人,自古有之。如秦始皇遣人人海求不死之药,汉武帝刻意求仙至,以爱女妻之。此可谓颠倒之极。末年乃悔悟日:天下岂有仙人,惟节食服药,差可少病而已。此论甚确。刘潜夫诗云:但闻方士腾空去,不见童男人海回,无药能令炎帝在,有人鲁笑老聃来。
南史范云初为陈武帝属官,武帝九锡之命在旦夕,勿感寒疾,恐不获愈,预庆事召徐文伯诊视,以实恳之,日:可得便愈乎?文伯日:欲便差甚易,恐二年不复起耳。云日:朝闻道,夕死可矣,况二年乎!文伯以火烧地,布桃叶,置云其上,顷刻汗解,裹以温松,易日疾瘳。云喜甚,文伯日:不足喜也。越二年果卒。观此可为求速效者之戒!
病有坚痞,风结在皮肤肉腠者,可用针。分寸如法;在胸腹腰脊、近脏腑肠胃者,非是。上医勿使用针。按:《素》、《难》凡治脏腑之病,取手足并荥俞经合,以行补泻之法。故八法针天星十二穴者,上取下取,左取右取,合担则担,合截则截。吾有秘传,皆不离手足,了尽一身之疾。凡有疾者,头项胸腹,腰脊肋肠,戒勿用针。
凡头面胸腹脊膂诸穴,有宜灸者,不过三壮,不可多灸。有人灸丹田穴,动则五六十壮,谓之随年壮。问其故,答日:若要身体安,丹田、三里常不开。噫!此齐东野人语也。人能谨其嗜欲,节其饮食,避风寒,虽不灸丹田、三里,身自无病而常安也,否则正气一虚,邪气自攻,以灸补虚,是以油发火也,无益而反有害之。
凡用针灸后,常宜慎欲,至疾愈方可。不然,则无效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