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飘飘(吴诚)‖《济源文学》2021(039)
济源文学
临近周末,孕育整个冬天的雨雪终于悄然而至。这是立春后的第一场桃花雪,尽管来得有点意外,也许正是时候。
雪盈遍野,山头戴上了白帽,田间盖上了厚被,乡村披上了“白纱”。眼前的景色让我想起了往昔寒冷的冬天,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的时光……
小时候,雨雪天里虽然有些寒冷,但我和同伴们依然喜欢冒雪嬉戏玩耍。记忆中,一条棉裤,一双粗布棉鞋陪伴着整个冬季,不曾记得戴过帽子。大雪过后,凛冽的西北风跟着就来了。那时的风很大、还硬,刮在脸上感到生疼。我的手脚、耳朵时常会被不知不觉地冻伤、冻烂。风夹着雪,雪裹着风,在泥泞的乡间道路上常常会形成“窖雪”。每次上学、担水,遇见“窖雪”,大家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滑倒,被地上的雪水溅湿了衣裤和鞋子,遭受父母的责骂。
“娘,今年的天真冷,我耳朵有点痒啦,能不能给我借条蓝围巾?”
“娃啊,不是一条,是三条。等家里日子宽裕了,给你们兄弟三个每人买一条。”
过去那些年,我对乡村的寒冷深有体会。整个冬天,穿着那件并不保暖的黑布棉袄,像披着一件冰冷沉重的铠甲,冷得身体不愿接近衣服,不停地咳嗽着。手脚、耳朵上的冻疮也总是新旧相叠,从来就没有一个不被冻伤的冬天。
从小学到高中,每到冬季,母亲总早早地备好一角钱的冻疮膏。她时常一边帮我涂抹上药,一边揉搓着冻伤的双耳,那种心疼的表情时常流露在满眼的泪水中。那些年,看到别人戴顶帽子或系条围巾,我心里总充满着羡慕之情。我何时才能有顶“火车头”棉帽呢?哪怕拥有一幅手套也行。父母为何总说不买呢?当时,我幼稚的心里不断怨恨父母们的小气。
雪花飘落的冬天,即便再冷,也有温暖的时候。
下雪之后,天冷了许多,房檐下时不时挂起了长长的“喇叭珠”。每当夜幕降临,洗刷停当的父母便手持火钳,夹些不大不小的煤块,生起了小火炉。一会儿功夫,炉内燃起了红红的火苗,烟霭氤氲,屋内渐渐暖和了起来。这时,一家人围在炉旁,一边添煤取暖,一边烤着红薯,有说有笑,那种温馨的场景至今历历在目……
“麦苗盖上雪花被,来年枕着白馍睡。” 冬雪的降临,忙坏了乡亲们。雪一停,青青的麦田就得趁墒及时施肥;打埂、起垄、浇水、拾掇苗床,制种育苗开始了;家家户户趁早收拾着地块,深耕细耙,准备着来年的春耕备播。人勤春来早。天再冷,也阻挡不住山里人对田地的那份耕耘。
年复一年,飘落的雪花陪伴着我一步步从年少走向壮年,也让世人领略到了家乡寒冬的静美和纯洁。风雪交加的季节,父辈们身上那种不惧严寒,勤耕劳作的传统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从他们身上,我懂得了付出和回报,也看到了山里人的希冀。
如今手机朋友圈里,装满了人们因雪而来的心情:洁白的雕像,灵动的树木,惟妙惟肖的雪人,黑白相间的“山水画”......拍景的、写诗的、散步的、浪漫的,人们欢呼雀跃,欣喜不已。
恋雪依旧,迟早皆好。雪过天晴,坚冰正悄悄融化,万物已开始复苏,春天的脚步还会远吗?
END
作者:吴诚,下冶镇政府工作人员,济源示范区作协会员,文字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