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里索斯冷淡的夕阳对伍尔夫没有什么好感,这并不影响反复阅读比照《达洛维夫人》和《到灯塔去》给予的社会精神,谈这些没有多大意义,以及与谁谈论都是个问题,其实自己的问题是,阅读内容太杂太多,而肤浅的想法甚多,深刻的东西一般属于宗教的范围,《达洛维夫人》所表达的情感荒原,过了物质贫乏富庶的多久,终于映照了我们自己内心,与艾略特意味深长的吟咏不同,我瞧见了灯塔的光明,在灯塔周遭形成了一大圈不可小觑的黑暗。小城原本有两座著名的钟楼,没有任何文学的象征,《巴黎圣母院》又被译为《钟楼怪人》,雨果在小说的序言中,已经说明这个故事的主题是宿命。爱情只是命运的障眼法,它似乎会给你一个模棱两可的眼神,你却为此奋斗一生。小城的两座钟楼很快趋于荒废,时间表达的方式太多,或许包括我在内的凡人,随着钟声敲打提醒,渐渐烦躁不安逝者如斯夫的无奈,对于它们终于沉默不语,便有点如释重负了。后来我还在《达洛维夫人》里听到宿命的钟声,教堂准时响起的钟声可能提醒着某一时刻将要过去,而不是什么重要的时刻将要到来,时间和空间属于人类自己的参照物,根据我心灵多年的经验,我知道它们总有一天会漂浮起来,再也停不下去。伍尔夫浓缩三十年的光阴,她厌倦摒弃的阶级阶层和制度一直都在,而且仍将继续存在,战争直面好友死亡几乎没有任何感觉的硬汉,可以毫不心悸冷漠地注视着身边的炸弹爆炸,但是战争结束后,不能感觉,没有感觉的恐怖,开始造访封闭严实的内心,刚刚好在故事结束之前自杀,至于达洛维夫人杯觥交错掩盖了的自我麻醉,与我的度日如年并无二致,想象自己曾经多么欣喜沉浸一场欢宴的结束,以及期待另一场欢宴的开始,就脸色苍白一言不发。情感体验能力的不断丧失就是伍尔夫用意识流暗示自己和前赴后继的阅读者,当然这种共情的结果很悚然,因为我的这些麻木不仁情绪由来已久,诸多非正常念头趋于正常的时候,又是一个漫漫长夜接近了尾声。策兰的失语在于集中营里他和栅栏边的德国兵用同一种语言交流,我们很容易自己把自己禁锢,再也没有出口,每一粒尘埃没有被碾压的时候,它应该是低着头自顾不暇,末了自私自利的我们连自己忘记照顾,社会的残酷其实和阶层间的敌视多寡关系不大。类似像伍尔夫这样神经质的女性写作者,不免会在作品里矫饰隐藏自己的情绪,《到灯塔去》如此一来有了自传的嫌疑,这是个无趣的话题,因为无论写作者本身如何肆虐放纵自己的文字,投射的东西难免或多或少,恐怕属于潜意识亟待共情的宿命。小说里,偶然在小岛上生活的一家人和几个朋友,倒是很平静,母亲坐在窗口,户外活动的诸多人便尽收眼底,除了晚上的红烧牛肉之外,几乎所有人也在与母亲漫不经心地对视,其他即是关心明天天气如何如何,能否到小岛对面的灯塔去。不过时间常常不是非常重要的问题,往往有的人物因此缺席了,十年之后,母亲的去世,一儿一女的早逝,小岛荒芜,简单收拾的小岛,那些人又一次重新聚在一起,团聚往往意味着悠远的疏离,这次他们愈加焦灼着迷去灯塔的思量,划着小船抵达灯塔的时候,也是所有事情无限无垠的那刻。大概许多年前,费力爬上过小城其中一座钟楼,可想而知的蜘蛛网和灰尘遍布了整个视野,其实我只是好奇它们发出声音的节奏,为什么会长年累月坚持慢了一两分钟?有没有什么校时的装置,记得入口是一个锈迹斑斑的栅栏,昔日流行的焊管触碰便风化了,轻松地钻了进去。接着发生的细节,已经记不清了,自己正好对着将要坠落的夕阳不知所措,一段时间以为挂在钟楼某个部位的夕阳,其实有点冷淡,仍然那么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