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的险恶江湖:菜鸟骗子算计商人,谁知对方比他更狠

前几天,试着写了一个出自明朝张应俞《骗经》里的故事,没想到感兴趣的朋友还不少。关于《骗经》这本书,上一篇已经说过,无需再多作介绍,您只要知道它还有个名字叫《杜骗新书》就好,书中讲述了晚明社会的种种骗局案例,并加以剖析,警醒读者江湖之险恶,切勿上当受骗。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骗子。骗子的猖獗和骗术的多样化,与社会经济的发展成正比,从古至今都是如此。但是归纳起来,万变不离其宗,再厉害的骗术应该也逃不出《骗经》定义的门类。

上一篇故事里,评论区有一位朋友开玩笑说,想看《骗经》门类里的“妇人骗”,但是说真的,“妇人骗”的案例“尺度较大”,在没有找到更好的转述方式之前,还是不写为妙。

我们不妨按顺序来吧,看看第一个门类“脱剥骗”的第二个故事。

不速之客

明朝的江浙地区盛产棉花,遍地都是棉布作坊,其中“松江布”天下驰名,因此有一句谚语说“买不尽松江布,收不尽魏塘纱(棉纱)”,可见江浙地区的棉纺业有多繁荣。

松江府大致就是如今上海苏州河以南的地区。万历年间,通州(今南通一带)有个布贩子苏广,常年往外贩运“松江布”,赚得盆盈钵满。

有一次,苏广父子俩去福建卖布,很快就脱手了,箱子里装了白花花的银子,打道回府。半道上,父子俩遇见一个年轻人,姓纪名胜,自称也是通州的,刚从福建卖布回来。于是三人结伴而行。

一路上,纪胜很是殷勤,跑前跑后为苏广父子效劳,还把随身携带的20多两银子交给苏广代为保管,苏广没办法,只好把银两放到自己的箱子里。

书中说了,这个纪胜居心不良,是个“雏棍”。啥意思呢,棍即“棍徒”,是地痞无赖、骗子的统称,“雏棍”就是入行不久的棍徒,这里可以理解为“菜鸟级”小骗子。

纪胜既不是通州人,也不是布贩子。他发现苏广父子的箱子沉甸甸的,想必有不少钱财,就把对方当作“猎物”了。那他为什么还把自己的银子交给苏广保管呢?很简单,想以此骗取苏广父子的信任而已。

小骗子不敌老江湖

纪胜行骗经验不足,还没想好如何吞了苏广的银子。又赶两天路,眼看离通州越来越近,再不下手,白花花的银子就要飞了。他演不下去了,决定采取行动。

夜里住店时,纪胜装作吃坏了肚子,不停地上茅房,一边偷眼瞧着苏广父子,等他们睡死了,就要弄走装银两的木箱。

可是纪胜遇到对手了。苏广经商多年,老江湖了,哪有那么好骗,对来历不明的同伴暗自提防着。见纪胜不停地开门关门上茅房,苏广悄悄对儿子说:“今晚不对劲,虽说他的银子在我们这里,似乎他要搞事情呢!”

于是,苏广和儿子趁纪胜出门的时候,把箱子里的银两和衣服都装进了另外的包袱,放在手边,又把几件旧衣服子装了箱,再塞进几块砖头,然后俩人装作熟睡,鼾声如雷。

纪胜回屋瞧了瞧,蹑手蹑脚搬起箱子一试,感觉很沉,不禁心中窃喜,带着箱子连夜赶车逃走了。

苏广听见他走远了,对儿子说:“你看,我就说这是个棍吧!幸亏我留了一手!”

哑巴吃黄连

这样一来,“菜鸟”纪胜偷鸡不成蚀把米,还倒贴了20多两银子。苏广早有对策,一早起来就大叫大嚷:我的银箱不见了!不由分说和店主扭打在一起,指责店主和纪胜是同伙,偷了他的钱。他的儿子也很有默契,父子俩一起上阵,将店主揍了个乌眼青。

苏广感觉差不多了,劝住儿子,声称要去县衙告状,对店主说:“如果那骗子归案,你还得出面指证,如果抓不到人,我就带着衙役回来抓你!”店主哭丧着脸,不知如何是好。

苏广父子离开旅店,不再走大路,抄小路往家赶。

再说纪胜,一直走到次日中午,到了百里之外,才激动地打开了箱子。一看里面竟然是旧衣服和砖头,又惊又怒,气得捶胸顿足,赶紧回旅店找苏广。接下来不出苏广所料,店主一看见纪胜,上去就是一顿打,怒骂道:“贼人!你还敢回来,你偷银子,害我不轻!”

店主和伙计又把纪胜捆起来,准备扭送县衙。纪胜软了,赶紧磕头求饶,赌咒发誓说,那破箱子里根本没银两,连自己的银两都白送给那老家伙了。店主也明白过来,放了他一马。

苏广父子已经走远,纪胜情知追不上了,悔恨不已。

结语:最后,作者张应俞剖析说,纪胜虽然是个雏棍,但行骗的套路还是很狡诈的,把自己的银子交给对方保管,“将欲取之,必先予之”,这是骗局里的“甜术”。然而苏广行走江湖多年,戒心强,识破了他的伎俩,索性将计就计,偷偷掉包,结果纪胜阴沟里翻了船。

看来姜还是老的辣。那么,如何防止被骗呢?一句话,以不变应万变。

参考文献:《骗经》(又名《杜骗新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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