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陈北李”手札真迹欣赏,李大钊笔道沉稳,陈独秀笔意奔放
“南陈北李,相约建党”,已成为党史中的佳话。
寻找陈独秀和李大钊之间的缘分,彼此之间的兴趣共同点,才能了解他们二人为何如此合拍。
陈独秀和李大钊是日本早稻田大学的校友,回国后都在北大任教。仅有这些,尚不足以解释他们的志同道合。毕竟,两人性格差异很大。陈独秀性格刚烈如火,李大钊脾性朴实温和,有一点是共同的,骨子里都有一种不服输的精神,视名节如生命,宁折不弯、宁死不屈。当他们面对国家危难、民族衰亡的沉疴之状,奋发图强,积极寻找出路。
陈李二人最主要的情谊来自于撰文办刊,有共同志向和共同语言。陈独秀1914年7月东渡日本,以文会友,结识了安徽同乡高一涵,当时陈独秀“穷得只有一件汗衫,其中无数虱子在内存活”,高一涵亦“为穷所迫,常断炊”。患难见真情,两人结下真挚的友谊。高一涵将李大钊的名作《青春》推荐给陈独秀,被安排在《青年杂志》第2卷第1号上发表,并从这一期起,将《青年杂志》改名为《新青年》,成为新文化运动的主阵地,继而又率先介绍马克思主义。
对比陈李的书法,能够清晰地看出性格差异。李大钊笔道沉稳,静气可嘉,整体上不拘小节,陈独秀笔意奔放,跌宕磊落,逸笔草草,有时甚至天马行空。李大钊书法有碑学烙印,陈独秀书法见帖学余韵。总的来看,陈独秀更具有明确而强烈的“书法意识”。从南京出狱之后,他曾卖字维持生计。在办刊过程中,陈独秀也通过卖字来筹措经费。按照陈的说法,“除却文章无嗜好”。说到本质,无论李大钊还是陈独秀,乃至鲁迅和胡适等,能够在当时的新文化运动中脱颖而出,都是学养深厚的大文人,笔墨脱俗,是一般书家望尘莫及的。
言及陈独秀的书法意识,还表现在他和书法专业人士的交往上,最典型的有台静农和沈尹默,曾批评沈的字“其俗在骨”,当头棒喝。陈独秀著有《小学识字教本》,他的一些信札和作品,乃是篆书作品,在当时的文人中,可谓绝无仅有。陈独秀擅长真草篆隶多体,成就最高的是行草书。草书明显受到傅山的影响,落拓不羁,纯以气胜,有很多传世精品,在近代书法史中有一席之地。
释文:略。
补注:此信虽谈胡适较多,但其旨远不只因与胡适“神交颇契”,而是着眼北大文科教师结构之更新,让“久留欧美起居勤洁之教员”,“以为学生之表率”。陈独秀与蔡元培的交往,蔡元培在《独秀文存·序》中有着明晰的阐述。蔡序里叙说了他与陈的两次重要交往。一是1904年蔡在主编《警钟日报》,陈在创办《安徽俗话报》,两者的共同特点“都是表面普及常识,暗中鼓吹革命”,这是辛亥革命的前奏;二是1917年初蔡刚出任北大校长,即聘陈为文科学长。
释文:一涵兄:你回国时及北京来信都收到了。《互助论》听说李石曾先生已译成,就快出版。如此便不必重复译了,你可以就近托人问他一声。西南大学早已宣告死刑了。你想做的《社会主义史》很好,我以为名称可用《社会主义学说史》,似乎才可以和《社会主义运动史》分别开来。听说李季君译了一本Kirkup的《社会主义史》,似乎和你想做的有点重复。《新青年》八卷一号,到下月一号非出版不可,请告适之、洛声二兄,速将存款及文稿寄来。兴文社已收到的股款只有一千元,招股的事,请你特别出点力才好。适之兄曾极力反对招外股,而今《新青年》编辑同人无一文寄来,可见我招股的办法,未曾想错。文稿除孟和夫人一篇外,都不曾寄来。长久如此,《新青年》便要无形取消了,奈何!弟独秀白,七月二日。
补注:此信笺为横排书写设计,上有“各尽所能,各取所需”八个大字,下有“劳工神圣社制”字样。1920年7月,陈独秀发起的上海共产主义小组已进入紧锣密鼓的成立期,此信笺成为一种历史见证。“劳工神圣社”并非实有,不过是一种掩护方式。高一涵和陈是老乡。陈独秀1914年7月东渡日本,帮助老友章士钊编辑《甲寅》杂志。陈独秀以文会友,结识了高一涵,开始了长达十多年的倾心交往。
1924年2月29日
1924年1月27日
释文:(1924年1月27日)适之兄:数寄书均未获复,不审何故?蔡和森兄卧病在床,医药无费,弟不忍坐视其困贫而死,特函求吾兄即将他的书稿函告商务结束,余款早交,使他得有医药之费,或可活命。弟仲甫白。(一月)廿七。(1924年2月29日)适之兄:蔡稿款望速速结束,因弟为彼代借之款催还至急也。此弟事,非蔡事,求吾兄务必提前办一下。切记切记。弟仲甫白。二月廿九日。
补注:这两封信说的是同一件事。陈独秀找胡适解决蔡和森的医药费,催促很急,也说明陈胡关系铁;陈作为党的领袖,很穷又别无他法,只能指望稿费,将朋友事当自己事。最终商务印书馆解决了蔡和森的稿费,陈独秀因此回信感谢胡适。
原标题:逸笔凌云
来源:北京晚报 石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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