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松 | 古镜现脸,水印发光,要出事了

宋松,湖北赤壁人,笔名三刀,语文教师,百度文库认证作者。出版有诗集《再见山雨》,荣获湖北省三等奖。另有诗集《夜空下的白昼》、长篇小说《灵嶳王》三部曲。我的格言:学而知之,德者为师。

《灵嶳王·召唤》

此为魔幻小说,独家授权,长篇连载,每个星期五准时更新。注:灵嶳王之嶳,乃地之古字。灵嶳王,即为灵地王。

第一章   使命召唤
2
劫后重生

无涯生活在顽石城。顽石城是世界的第一大城市,从那次事件之后,它成了人类的希望。要说顽石城有多大,一时半刻儿也说不十分清楚。唯一能说清楚的就是:它目前的城市人口超过一亿。

清晨太阳像往常一样早早的爬了起来,阳光温柔地贴在他的脸上。温柔的微风缠绵的亲吻着他的嘴唇。他睡眼惺忪,似乎不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梦中爬出来,就好像要和梦中缠绵的姑娘分开一般痛苦。即使是分开一分钟一秒钟,对于他来说也是天大的噩耗,他又该咒骂那杀千刀的时间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理由,让他最终还是在半睡半醒中残忍的离开了与自己共眠了二十个年头的石板床。揉了揉眼眶,满头大汗“刚刚是梦吗?为什么这么不像梦!倒是是真的!”无涯越想想心理越发毛,最后大笑起来,“哈哈,一定是梦!”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这纯属是自欺欺人,但他还是选择忘记那个“梦”。因为只有这样,他又能玩世不恭的破口大骂,咒骂生活原本就是一个残酷的玩笑。

他于是猛地拍拍自己的脑袋,整理情绪,准备上班。他用一双粗糙的手,挤兑着皱巴巴的牙膏。还没来得及在镜中看一眼完整的自己,宽阔的肩膀已经抛下了一面古铜镜。

这面古铜镜和他的房间极其不协调,它虽然是有些铜绿斑痕,但也丝毫不影响它的那份贵气。而就是这份贵气,与他的整个狭窄脏乱的卧室看起来十分不搭边。而它为什么会在卫生间悬挂着,这个问题恐怕是连他自己也不记得了。或许压根儿他就不知道;或许是捡到的图个方便;或许它压根儿就是个土著居民,而无涯则是个彻头彻尾的移民!他莫不是有贵人相助,被分到这个30平米的单身公寓,他也不会像现在这么自在,只恐怕是像这铜镜一样一样了吧。也不知道是他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走了什么狗屎运,这就跟喝口水要鼓起勇气利用它把自己呛死一般困难。可这种好事就偏偏被他遇上了。别小瞧这30平米的单身公寓,在这个年代,尤其是世界经历“那次”之后,这简直就是天堂,是上帝的亲戚的待遇!否则,任你再有权有势,还真别瞎惦记着,这房压根儿就跟量身定制限量发行一般,说没有就没有了,跟你一分半厘钱子关系都没有。

梳洗完之后,他便用那惯用的手法 :将衣服和裤子平放在床上成人形,他躺在床上像乌龟出壳一般,将双手插进一双袖口鱼贯而出,双腿捅进裤管。这一伸腰,一提臀的功夫,便将衣裤穿好,头也不回的就听见“啪”的一声锁上了大门。随着一阵“咚咚”声他便下楼去了。他今天没有去熟悉的早餐店吃早饭,而是一反常态,早早的来到公寓大门外的第三条大街,在公交站牌下等车。似乎,他早已算准,今天可以坐上第一班车去上班。毕竟在这个城市,在今天来讲,迟到可是一件后果非常严重的事情。那可是关系到身家性命的大事——失去工作——无异于给一位年轻有为的青年宣判死刑。

果不其然,远处迎面而来一辆旧而大的悬浮大巴车。从老远就可以看见大巴车载满乘客,远远望去就像一个悬挂在空中的吊篮。由它的浮空带就快接近地面可知这辆悬浮大巴已经是人满为患了。大巴呼啸着疾驰而来,没有半点想要停靠的意思;没有按无涯预想的那样停下来,那怕是稳稳当当的停留片刻。事情总是那么不符合逻辑发生着,却总能在事后生下一个合情合理的逻辑。疾驰而来的汽车摇摆不定,已经失控,几乎暴走,人流却丝毫不关心这个问题,还是义无反顾的随车蜂拥而至。就连壮硕的他——吧唧——一声,被撞腾空而起。在空中,那种陌生而熟悉的真空失重感恶狠狠地袭击了无涯的左心室右心房,编出一种异常的压迫感,将他硬生生地从两米的空中狠狠的按压在了人行道上。

就这样,他倒在路旁的积水边上,迟迟无人问津。匆匆的人群,消失在时间的蠕动中,没有人会去搭理一个疑似马路睡客的人。对,没准那就是一个十足的酒鬼,泼皮无赖,一个要命的家伙,或者是个标准的杀千刀的!就算不是什么恶人,是个行业的精英那更是救不得了,说不定少了这个人,自己的工作才会更加的突出,说不定就是他挡住了自己的升职加薪的机会。麻木麻木着自我麻木的人,这种天赐的阴谋诡计,没准就是上天对自己的眷顾。各种阴谋论调都毫无征兆的上演着,善良的人彼此固守着彼此的那份善良警戒线,让它高举邪恶来一场华丽的救赎。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像无法计量匆匆流逝的河水一样。只知,行人汇聚人群,人群挤成人流,又从一端消失在另一端的尽头。大巴像一个吞吐人口的搬运工,把人群从一端运送到另一端。马路对面的杂货店老板,已经看完了今天的报纸。嘴里咒骂着各种事情,天气的不正常,生活的各种不如意,他恨不得搞一个临时的演讲,将所有的愤懑一股脑的说出来。即便目标如此高远,他也没有要扶起对面小伙的善意。虽然整个过程他亲眼所见,深知无助的悲催和煎熬,但他毅然地选择沉默。

在刚开始目睹一切之时他还兴致勃勃的观望,露出真实的笑脸。再次被烦恼缠身时,他沦陷在自己的咒骂声中无限循环。看上去就像一个失恋的人,反复的听取着几首悲伤的调调,从中寻找一种悲伤的快感;以便从中找到共鸣,找到一种“你也如此!”的窃喜,来慰藉内心的那一点可怜的自尊;让自己在他人的痛苦中无限的循环,以求麻痹自我,找到一种心灵的归属感,抑或是一种被伤害后的强迫性安全感。无涯就这样一直被躺在地上,无人问津。细看之下,他有一张英俊的脸,即使倒在地上,满脸尘土,我也隐约这么坚持着我固有的看法。

渐渐的他的意识开始苏醒,某个神经反射出一种血脉的喷张,还是一个鲜活的生物体。至少一只臭老鼠是这样认为的,见状撒腿就跑。那张英俊的脸上,愁容与皮肉扭绞在一起,似乎在伤口撕扯,在皮肉间针扎。哦!可怜的人!他没有从中醒来。几个无组织的画面在他的大脑里翻滚、激荡,绝不逊色那凶狠的强盗土匪,无情的闯入你的世界又夺走你的所有——至少他信了。

几个无组织的画面洗劫了无涯的大脑神经中枢,所有猜测的结果聚集在视网膜上。对,出现了,快看一个老太太,过马路被疾驰而过的汽车撞倒在地。他还没来得及叫喊,下一个画面就迎头而来——一个小孩被垃圾桶碾压,倒在血泊中。现场浓浓的血腥味,让人心里发慌,发毛。对于二十八岁的他来说,似乎一时间也难以承受住。一种极度恶心难耐之感,压迫得他喘不过气来。还有......画面变得模糊了,天地瞬间倒了个个儿,他在一面古铜镜中发现了自己的脸——伴随在尖叫声中——他突然清醒了过来。

无涯终于醒了过来,踉跄的起身,准备离开。突然身上的传呼机响起,“嘟嘟——嘟嘟”。“来自老板——来自老板”传呼机在自动播报。他没有理会,也没有精力去理会,不管后果如何,总之对于刚刚恢复意识的他来说,一切都没有意义。他继续往回走,他那坚硬的鞋底板不断的在青石地面上敲击着。头痛欲裂的他现在将一切事情都抛诸脑后,只剩下的只有消除头痛的这个念头。

在跌跌撞撞中,他看见一个身着黄色毛衣的老太太,顿时毛骨悚然。好比一壶开水酣畅淋漓的浇在花草之上,鲜活的花草立马凋零;好比平整的纸张被大火焚烧,平整的纸张表面立即蜷缩开裂;好比漆黑的丛林点灯照明,回应你的是四周无数双闪闪发绿的大眼睛——圆不棱噔熠熠发光。直觉告诉他眼前的陌生老太异常的面熟,就像刚刚才分离的熟人——而却是彻头彻尾的陌生人。然而一时却也不知东南西北,完全没有头绪。这时突然头颅愈发沉重了,重若磐石,满头穿孔般剧痛。他几乎抓狂,横冲直撞。在与老太太擦肩的一瞬间,一辆大型卡车为了躲避横冲直撞的无涯,撞到了老太。只看到老太太应声倒地不起。老太就这样走了,她走得安详极了,脸上挂满了慈祥,没有半点恐惧。他停住了脚步,这时他似乎清醒了,异常清醒。继而陷入了沉默之中,若有所思,却空洞无物,无从捉摸。还没等他细想,头颅又炸开了锅。

不多久,无涯终于来到了公寓大门口的大街之上,正欲上楼,但他立刻停了下来。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对面马路旁的小男孩身上。水嫩的皮肤,无邪的脸容,甚是可爱。生命的力量,总是在昭示着它的顽强与诱惑。

男孩一旁,是正在和路旁杂货店员闲谈的父亲。父亲与店老板交谈甚欢,没能发现儿子的手早已不在自己的手边。小男孩爬到路旁的垃圾桶边玩耍。他有一双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和无邪的脸庞,他正贪婪的注视着这个世界的一草一一木,不肯错过任何细节。他呆呆的盯着正在注视自己的无涯,突然转过头去,发出咿咿呀呀的笑声。就是最冷漠无情的人,见之恐怕也会偶尔的打开那尘封已久的善意。无涯眼皮不停的跳动,心理活动频繁。

“嘟嘟——嘟——嘟嘟”,一辆运地沟油的大货车疾驰而来。他目光流转,思维跳跃,瞬间将老太之死,与先前自己在昏迷中看到的画面联系在一起。想到这里他突然内心沉重万分。说时迟那是快,无涯驰箭一般,抬起腿一大迈步向前就是临门一脚,这一脚不偏不倚地踢在一米多高的垃圾桶中间偏底部。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平时缺乏锻炼的他,即使是搬起这个垃圾桶都是个艰巨的任务。更别提用血肉之躯去踢,这脚也没有半点要罢工的意思。这些都是事后才想过的,当时他根本无暇分身,本能让他怀抱小孩翻滚到路旁。小孩安然无恙,从它灿烂不改的笑容可以判断。不仅如此,小男孩还不停的手舞足蹈,欢呼雀跃的拍着小手。是啊,当人一旦认清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之后,那份天真和灿烂,绝大部分都被神经元的自我保护机制给放弃了。小男孩的父亲寻着小孩的咿呀声,赶了过来。这一幕他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但是他依然选择视而不见。他分明是看清了无涯因就小男孩而被油车擦破的手臂。他没有半刻迟疑,而是非常熟练的将无涯受伤的手臂推开。

小男孩见到无涯的手臂流了一身血,他立刻停住了笑声,开始嚎啕大哭。用他那还不怎么有力的手频频指着无涯流血的手臂,后头难过的望着自己的父亲。奇怪的是无涯本人却不怎么痛,手臂上从此留下一个深深的“水印”(形状如甲骨文的水字)。手臂上的血也停止了流动,这一点无涯自己也疑惑不解。他也没有要采取任何措施的迹象,而是呆呆的在思考着这无聊的人生,或许小男孩的父亲就是这样想的。小男孩的所有表达都付诸东流,大人没有致谢,抱着小孩谩骂骂咧咧的走了……

就在此时他的右手手臂之上的水印竟发出耀眼的光芒……

敬请期待《灵嶳王》第一章第三节《不速之客》

文章皆为风尘七侠原创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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