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东南苗族记忆[1]：台江苗族冠饰与古埃及三重阿泰芙皇冠

黔东南苗族记忆之一：
台江苗族冠饰与古埃及三重阿泰芙皇冠
刘光保  王语恒
鹰蛇之夏文化发展有限公司
贵州是少数民族服饰大省。民族服饰是民族文化的物质载体，也是民族历史文化、宗教信仰、婚恋丧葬、节日庆典的直接反映。黔东南地区山清水秀、资源丰富，是苗族、侗族的大本营，是世界最大的苗族聚居区，这里有苗族人口210万，约占全中国苗族人口的四分之一。被誉为“世界苗侗原生态文化遗产保留核心地”。
苗族姊妹节，是起源于黔东南台江县老屯、施洞一带苗族人民的传统节日，时间是每年农历三月十五日至十七日。节日期间，以青年妇女为中心，以展示歌舞、服饰、游方，吃姊妹饭和青年男女交换信物为主要活动内容，节日规模较大，内容丰富独特。2006年5月20日，贵州省台江县申报的“苗族姊妹节”经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封面中间女孩叫杨宛灵）
2021年4月25日，我们在黔东南的台江县参与了“2021中国台江苗族姊妹节”的有关活动，亲眼目睹了2021年苗族姊妹节万人巡游的盛况。
图1  2021中国台江苗族姊妹节启动仪式。
作者摄。
苗族服饰种类繁多，听黔东南自治州凯里民族博物馆的杨馆长给我们介绍，他们发现苗族服饰种类至少有138种之多。苗服上的纹饰图案绚丽多彩，质地造型互异。凯里民族博物馆的展板文字介绍一些图案造型又与苗族迁徙经历有关，如奔马、横杆等图案，表示苗族祖先曾经从中原度过黄河和长江的迁徙历史。因而有人将苗族丰富多彩的服饰誉为“穿在身上的史书”。在中国古代服饰发展演变过程中，许多中原地区已经消失的服饰款式，在贵族各民族服饰中保存了下来。我们发现苗族服饰和当地建筑上的许多图案传承了许多古老的文明符号，与虞朝和夏朝的文化元素密切相关，其中最主要的图形元素是龙（蛇）、凤（鸟）、花、鱼、蝴蝶（类似古埃及圣甲虫）、太阳和马等，我们很愿意将苗族服饰也称为“行走的文明”、“穿在身上的诗书”。
台江苗族青年妇女的冠饰很有特色，第一眼看上上去很象手形，如图1和图2。
图2 作者摄于黔东南台江姊妹节。
实际上，在头部圆圈装饰平台上方立起了前后两大片银装饰。头后方有4条立起的长扁银片，头前方则有6条长扁银片，两边的两条略矮。如图3和图4的苗族姑娘手中拿的是插在头前部的部分。
图3 作者摄于黔东南台江姊妹节。
图4 作者摄于黔东南台江姊妹节。
两边耳朵上方又水平伸出一部分，包括下垂吊坠的部分。前后立起的银片下方有龙、凤和太阳的图案。在立起银条的上方也有太阳的团案。太阳辐射出光芒线。如图5、6、7所示。
图5作者摄于黔东南台江姊妹节。
图6作者摄于黔东南台江姊妹节。
图7 穿苗服的王语恒
有意思的是可以看到头饰两边伸出的部分可以有许多变化。如图8姑娘头饰两边是用两个斜插的长长的银片代替了水平伸出的部分。
图8 台江姊妹节的图片。
为什么台江苗族会设计或传承这种冠帽？又有怎样的由来和发展故事？听凯里民族博物馆的杨馆长介绍说，其原来头饰上只有三根立起的银条，后来一位银匠又增加了三根，发现更好看，于是就传承下来了。对此说法，笔者保留怀疑态度。但笔者在黔东南丹寨县的路边宣传牌的图片上看到了这种有三叉的头饰。三叉的顶端都扎了一些羽毛状东西，不知是否象征太阳，如图9和图10。而这种三叉戟形式的冠帽与良渚文化的三叉玉器却又极为相似，如图11。良渚博物院展板上有头戴这种冠饰的示意图，如图12，可以看到也分成前后两组，头后边是整块的三叉形玉器，头前方则竖直插有多根玉管，与台江苗族姑娘这种代表性的头饰到是非常神似。有意思的是，在凯里博物馆有一块展示苗族迁徙的展板，其介绍说苗族最初起源于江浙地区，然后迁徙到中原，再迁徙到西南地区。此图是何人考证未知。如图13。
图9 作者摄于黔东南丹寨。
图10 作者摄于黔东南丹寨。
图11 良渚三叉形玉器，网图。
图12 良渚博物院展板描绘的良渚人头戴的冠装，作者摄。
图13 黔东南自治州凯里民族博物馆展板描绘的苗族迁徙图，作者摄。
假设台江苗族这种头饰与良渚文明有关系，那良渚这种头饰是否就是源头呢？刘光保在《发现夏朝》书中提出了良渚文明是古埃及文明传播的结果这一论说。而古埃及的欧西里神就戴着类似“三叉戟”的冠帽，它是识别古埃及绘画、浮雕和雕像中欧西里斯神的标识。这种冠帽被称为阿泰芙（Atef）皇冠，其最早描绘可追溯到古王国第五王朝萨胡拉统治时期。其中间部分实际就是上埃及国王的白冠，由植物茎编织而成，其两侧插有两片红色的鸵鸟羽毛，羽毛的上端卷曲或弯曲，向基部有轻微的喇叭状突起，与玛特神的鸵鸟羽毛是一样。白冠象征法老的权力，羽毛代表真理和正义。“Atef”这个词来自于棺材文本中，其意义是有争议的。它可能意味着“他的力量”或“他的恐惧”，但学者们对此也不确定。

图14 戴阿泰芙冠的欧西里斯雕像

图15 阿泰芙冠

图16 头戴阿泰芙冠的欧西里斯经典画像
从古埃及新王国时期开始，阿泰芙冠通常戴在带有简单圆圈和羊角的装饰上。在这种情况下，白冠作为一种装饰，不再直接套在头上，而是整体放在圆圈和羊角支撑的框架上方，白冠也蜕变为扎起来的莲花形状。羊角向两边水平伸出。在两边的羊角上方或站立或倒挂有头戴太阳圆盘的神圣眼镜蛇。之所以用羊角装饰，因为这种头饰经常用在公羊神库奴姆的画像上。在古埃及神话中，公羊神库奴姆实际又是太阳神拉和冥王欧西里斯的另外一种形象。如图17、19和19所示意。中间的白冠顶部也经常画有代表太阳的圆盘。
图17古埃及晚期，公元前664 – 前332。
图18 公羊神浮雕
图19 公羊神库奴姆标准画像
也可以看到法老有时戴这种阿泰芙冠，如图20所示。
图20 法老与皇后

     在新王国第十八王朝时期，阿泰芙皇冠得到加强，中间的白冠或莲花束一变三，因此又被称为三重阿泰芙皇冠（Triple Atef）或又称为赫姆皇冠（HemhemCrown），它是阿泰芙皇冠更精致的加强版本。在三莲花束之间则又插入两片棕榈叶。

图21 三重阿泰芙冠

这种皇冠在重要的仪式和许多节日期间上佩戴，可能是象征法老的权力。Hemhem有表示为“尖叫”、“呐喊”的意思，因此也被认为是在战争期间佩戴的。在新国王的加冕仪式中，它也被两位神所使用。
三重阿泰芙皇冠首次出现可以追溯到埃赫那顿统治时期。从阿玛纳时期开始，可以见到古埃及人对这种三重阿泰芙冠的描绘，但最常出现在以后的托勒密王朝时期。在图坦卡蒙墓中出土了多把图坦卡蒙的黄金座椅。其中一把座椅靠背上有头戴三重阿泰芙皇冠的图坦卡蒙和其皇后安赫塞纳蒙的浮雕像。如图22、23、24、25、26和27。
图22 图坦卡蒙的黄金座椅
图23 图坦卡蒙黄金座椅靠背上的浮雕
图24 古埃及晚期，公元前664 – 前332。高17cm，长18.3cm。材质：青铜和石头。伦敦艺术品市场。
图25 古埃及晚期，公元前712-前332年。
图26 位于艾德福的荷鲁斯神庙浮雕
图27维也纳艺术历史博物馆藏品
从第三个中间期开始，古埃及儿童神的受欢迎程度和崇拜程度不断提高，甚至可以与最强大和最古老的神相媲美，尤其是作为庙宇祭品。最著名儿童神有荷鲁斯神和月亮神孔苏。如图28是头戴内梅斯巾冠和加强版阿泰芙冠的儿童神雕像，是古埃及晚期到托勒密王朝时期（公元前664-前30年）的作品，现展出于大都会博物馆画廊。雕像裸身，手指放在嘴唇上，这是儿童的姿势；右侧有垂发髻，这也是儿童的发式。
图28 头戴内梅斯巾冠和加强版阿泰芙冠的儿童神雕像
在这种情况下，三重阿泰芙皇冠似乎与早晨初升的太阳有了联系，即表达重生，因为它有时与坐在莲花中的儿童相结合。它可以在日出时将国王与太阳神联系起来。如图29和图30所示。

图29埃及博物馆藏

图30 古埃及浮雕

皇冠上的雕刻越复杂，其时代可能就越晚。如图31是位于丹德拉神庙哈索尔神殿内的出生屋墙上浮雕，这是托勒密王朝时期的作品。三重阿泰芙皇冠还与下埃及的红冠结合在了一起。在上方的三个太阳圆盘上，还站立有头顶太阳的荷鲁斯鹰。
图31 丹德拉神庙哈索尔神殿内出生屋墙上浮雕
回到黔东南台江苗族头饰问题上，可以看到其与三重阿泰芙皇冠的相似性是非常高的。但是也有变化，是把两边的鸵鸟羽毛和中间的两片棕榈叶，移动到头后方。头前方立起的6条银片可以认为是阿泰芙皇冠两边装饰的两条眼镜蛇和中间三莲花束的变化版本。而水平伸出的羊角被水平伸出的花枝所替代。莲花束上下代表太阳的圆盘在台江苗族头饰上也仍然有保留。但中间4根银条上方经常装饰四只蝴蝶。我们认为苗族的蝴蝶形象实际是古埃及圣甲虫形象的变异版。而古埃及圣甲虫是代表早晨太阳神，这样通过转变为蝴蝶又与古埃及三重阿泰芙冠与早晨初生太阳产生了关联。如图32。
图32 苗绣，作者摄于台江姊妹街一商店
当然，台江苗族头饰是不是从阿泰芙皇冠直接传承下来的，这个问题是可待继续探讨的。但相似度如此之高，如果说二者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似乎也不太可能。应用“埃夏一体论”的理论框架，二者之间存在联系是必然的，只不过是怎样的传播模式，还是不清晰的。
 
参考文献：

  1. 5000年的华夏文明传承：鹰、王宫和国王的三位一体王权标识 (The Inheritance ofChinese Civilization in 5000 Years: The Trinity of Eagle, Palace and King) byGuang Bao Liu :: SSRN  https://papers.ssrn.com/sol3/papers.cfm?abstract_id=3434794

  2. Atef - Wikipedia  https://en.wikipedia.org/wiki/Atef

  3. Hemhem crown - Wikipedia https://en.wikipedia.org/wiki/Hemhem_crown

  4. Hem-hem Crown  http://bulbnrose.x10.mx/Archaeology/HemHem/Hemhem.html

  5. Child god in nemes and hemhem crown | Late Period–PtolemaicPeriod | The 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  https://www.metmuseum.org/art/collection/search/545838

  6. J.BAGOT Arqueología – Ancient Art  https://www.jbagot.com/obra/hemhem-crown

  7. Large Egyptian Triple Atef / Hemhem Crown - Jun 13, 2014 |Artemis Gallery in CO  https://www.liveauctioneers.com/item/27124510_large-egyptian-triple-atef-hemhem-crown

更多参考：
5000年的华夏文明传承：鹰、王宫和国王的三位一体王权标识
2021央视春晚埃及藤杖舞的历史知识背景
古埃及的甩发舞
【“鹰蛇之夏”T恤】—华夏5000年文明传承符号，再现文字和名字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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