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红木杯”浣花文学奖诗歌组 | 毛学锋：故乡的村庄
文：毛学锋
图源：堆糖
1
|| 故乡的村庄
1
炊烟飘得太远
故乡都淡了
屋檐的腻子粉太滑
燕子找不到筑窝的地方
烟囱倒在颓废里
看抽油烟机大快朵颐
2
小河不再清纯
眼睛里满是浊泪
东倒西歪的杨柳
多像故乡掉剩的牙齿
飘零的塑料袋
是昨夜招魂的经幡
3
寒冬冻死了篱笆
北风里
牵牛花枯枝还在瑟瑟发抖
面无表情的霜雪
堆积了一天又一天
青苦白菜茁壮成长
柿子的眼睛一天天红了
4
老屋已经隐入了历史
却始终是梦的主角
敞开的堂屋门上
褪色的门神
破落的门槛
还有温顺的老黑狗
构成了老家
构成了不朽的回忆
2
|| 家乡
我喜欢那时的家乡
月光有一点点朦胧
空气有一丝丝甜
大人们正在忙着搬运苞谷
我们在地里奔跑
折一根葵花籽杆或苞谷杆
玩打战
你演吕布，他演张飞，他和他演岳飞……
四毛他爷爷故事里说的是
张飞杀岳飞，杀得满天飞
于是，我们就乐此不疲地厮杀
直到李小满的手臂破了
王大毛的鼻子流血了
然后我们就都扫兴地，散伙
回家
3
|| 回乡记
故乡具体的地址
应该是xx县xx镇xx村委会xx村
当然也可以是半夜的南柯一梦
或者是清明节，中元节到了
心心念念要回去祭奠祖先的地方
又或者是姑爹姑妈，二舅病逝时
必须得回去下跪磕头的决心
夜总也守不到尽头
在故乡的宾馆，躺成了异乡人的样子
老屋还在，只是有些摇摇欲坠
仿佛风烛残年的父亲
打开院门，一只老鼠大摇大摆地
穿过堂屋，仿佛这世界
只属于它们
液化灶，电饭锅代替了木柴
炊烟，变成了遥不可及的回忆
村庄愈发整洁明亮，远山愈发清秀
村头的小河隐于水泥盖板下
需仔细听，才会有哗哗的
水流声传来
4
|| 故乡
一个寂寞又温暖的名字
时常触及心灵
它是让人又爱又怕的地方
离开时总魂牵梦绕
睡梦的小船一次驶入它的港湾
许多词语也总在不经意间刺痛故乡的神经
一次次靠近故乡时才发觉
它竟然是这样的陌生
从蹩脚的乡音开始
一直到儿童异样的眼光
故乡与我竟然是这样的格格不入
漂泊的日日夜夜呵
故乡是一剂精神的疗伤之药
行走在曾经熟悉的故乡
不由又想起了异乡的天空
它们竟是那样的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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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毛学锋，男，云南寻甸人。70后。昆明作家协会会员，有作品在《星星》、《滇池》、《作家天地》、《金沙江文艺》、《青年文学家》、《辽宁青年》、《云南日报》、《昆明日报》、《春城晚报》、《都市时报》、《曲靖日报》等诸多报刊杂志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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