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留白:最好的相处总是淡而悠长的
有次去听讲座,主讲人是一位很有建树的青年学者。讲的内容多是他论文已经写过的,印象深的反而是讲座后互动时,他回答几个年轻学子问题时的一些想法。
他说对他做学问帮助最大的倒不是那些辗转于文章典籍的积淀,而是那些留白的时光,所谓“万古闲愁”。
这话深得我心。传说康德每天定时出门散步,准时准点到可以用来对自家的钟表,想来那个年代的钟表准确度也确实不太好。康德用这个时间思考了很多问题。
说起表准不准,直到九十年代,村里的老式钟表差个十分二十分的还常见的很。彼时农村的生活,跟两千年前的耕种技术比起来,进步不大。靠天吃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精确的时间管理,那是大工业给现代人准备的发条。农人的生活节奏,跟上的是大自然的呼吸节律。
朝九晚五也不过是进入了资本时代才普及开来的新生活。忙忙碌碌的挣命里,肯定是没办法想起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所以,诗歌死了有其必然性,生活方式不允许。
学问是需要坐冷板凳的,你要是“板凳坐得十年冷,文章不写一句空”,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学术体系的各种评价指标,没有核心期刊发表,糊口就是问题。
可偏偏如果你没有这样的耐心,泥沙与水之间整日摆荡,就是一盆烂泥汤,沉下来才有澄澈可言。只是,我们已经在这里了,回是回不去了。想到这里,觉得学问到还在其次。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更甚,毕竟这更直接跟现代人的生活方式勾连。
要用上你了,临时抱抱佛脚,“深谋远虑”些的,提前个把月抱抱佛脚。处处透着算计,满脸的投入产出比。据说这属于新的生活技能,还专门有所谓的指导教练在网络上用公众号或者视频直播传授技法,演示绝招。
有个词叫异化,大概就是说被自己投入做的那个东西给同化成了那个规律和条件的样子,失去了自我,极端些的就好像魔戒一样,戴上了就像得了失心疯,被这东西牵着鼻子走。
在人跟人之间的关系上,要是为了得到一个特定时期的特定效果,营造些什么,为了营造那个状态把自己变化成一个特定的样子,做一系列特定的事,效果可能会很好吧,只是这个效果的意义,会因为那些行动和目的,扭曲成一个不大一样的新东西。
只是,新,未必就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