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头婚”在苏浙很普遍?隐忧已浮现
“两头婚”,一个在苏浙地区并不算稀奇的婚姻形式,最近上了热搜。
“两头婚”又被称作“并婚”或“两家并并”,类似于AA制婚姻,既不属于男娶女嫁,也不属于女招男入赘。小夫妻成家后依旧与双方原生家庭保持一定“黏性”,一般按照事先约定生下两个小孩,随夫妻俩姓各一个,由两个原生家庭各自抚养。在杭州,很多本地青年以这样的形式结婚。经学者专项研究并发布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好奇这种新的婚姻形式。
刘晴现在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头胎儿子跟妈妈姓,二胎女儿跟爸爸姓。由于她和老公都是本地人,他们是高中同学,彼此交流都用方言,感情基础比较牢固。现阶段经济压力不大,两口子做点小生意即可,平时孩子交给双方老人带,很省心。
在年轻夫妻彼此都是独生子女的情况下,“两头婚”的探索确实迎合了很多家庭的诉求。但事物都有两面性,“两头婚”是否存在局限与弊端?据记者这几年的观察,“两头婚”存在一些隐忧,并且已经开始浮现。
新老家庭边界感不强
“两头婚”最显在的问题,是很多小家庭和其两个原生家庭之间边界感不强,一衣带水,相当于古时候没有分家的形式,彼此保持了较强的黏性。
这样的影响是,“两头婚”新家庭的独立性会减弱,小家庭的完整性也会受到影响,比如过年,到底是去谁家里过?小家庭要不要独立买房?如果不商量好,或者商量好了不执行好,都容易起争执。
此外,年轻夫妻的亲密度也会受到影响。去年,刘晴夫妇因为琐事突然闹离婚,小两口当时住在女方家里,事情闹起来后男方家里人也来了。虽然后面他们和好了,双方家长却仍然让他们去离婚,好在后面彼此也消气了,纠纷暂告一段落。
“两头婚”因为追求平等,对两个原生家庭来说,哪一家都不能偏废,但在现实中很难做到一碗水端平,因此两家人起争执的概率会加大。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小家庭不够独立,两个原生家庭却参与度过高。
消费超前,养老吃力
“两头婚”小家庭对两个原生家庭的依赖,在经济上表现得尤为明显,在城市生活成本加大、年轻人消费超前的情况下,等于由两个大家庭支撑一个小家庭。
另一个朋友董琦经人介绍认识了现在的老公。她是普通工薪阶层,但现在已经买了3套房,最近还买了奥迪车。她的消费习惯是“大开大合”的那种,家里有8个价值上万元的包包,既要养孩子,又要自己生活,每个月要还花呗4万多元。这些钱从哪里来的?答案是,来自两个大家庭的帮衬。小两口的父母都是本地农民,做点小生意,有积蓄,但日常收入不多。按照董琦两口子的开销进度,不做些改变显然不是长久之计。
这是一种普遍现象。“两头婚”的基础大多是本地人,而本地人生活压力相对较小,甚至有些家庭还是富裕的。在两个大家庭的支持下,很容易养成年轻人消费超前的习惯。
但这是有隐忧的。最近董琦就因为公公患肿瘤住院拿不出钱了,双方矛盾闹得很大。
在两个年轻人提前透支金钱的情况下,未来有4个老人和两个孩子需要他们去支撑,“6座大山”压在身上,眼前的小甜蜜就只能是暂时的,隐忧和焦虑却时常伴随。
新的伦理形式有待检验
孩子怎么相处、两家人怎么相处,“两头婚”形式面临的问题很多是全新的,没有历史参照系。
刘晴头胎生的是儿子,跟自己姓,放在自己父母家里养。过了3年生了二胎,是女儿,跟男方姓,放在男方父母那里养。
很明显,刘晴的父母更爱跟自己姓的孩子,而对于女儿的二胎不太关心,老两口文化程度较低,往往爱憎“溢于言表”。
由于“三代单传”,孩子被宠得超乎寻常,事事顺着,现在孩子在学校是“小霸王”,刘晴经常被叫到学校约谈。而每当外孙女来了以后,刘晴父母则不愿意带,形成鲜明对比。有人说,同一个姓都要偏心某一个,不同姓的就更加偏心跟自己姓的了,这不利于孩子的成长。
作为一种新的婚姻形式探索,“两头婚”需要跟进法律上(诸如继承法)、伦理上、观念上的探索更新。 (文中刘晴、董琦为化名)
本报通讯员 毛一生 记者 陈抒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