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碑精品之《高肃碑》

《高肃碑》又称《兰陵王碑》,全称《齐故假黄钺太师太尉公兰陵忠武王碑》。位于磁县城南刘庄村东路口,碑和碑楼在兰陵王墓封土之南30米,立于武平六年(575年)。碑额篆体阳文,4行16字;碑文隶书,18行,满行36字;碑阴26行,满行52字。石碑青石刊成,字多损泐。方若《校碑随笔》记载,此碑“旧拓只半截,后于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掘出之,始拓全碑。”碑文真实记载了兰陵王高肃的生平经历和立碑年份。字迹虽然驳落黯淡,但仍不失遒劲、古朴,因其史料及书法艺术价值,被称为北碑第一品。1988年,兰陵王碑被国家列为重点保护文物,与《高盛碑》、《高翻碑》一起合称“磁州三高”。

兰陵王高肃,字长恭,又名孝瓘,渤海蓨县(今河北景县)人,东魏权臣、北齐高祖神武皇帝高欢之孙,世宗文襄皇帝高澄之第三子(有书说是第四子,今以碑文为准)。高肃治军躬勤细事,累迁并州刺史,封乐陵县公。废帝高殷即位后,乾明元年(560年),封徐州兰陵郡王,历任尚书令、录尚书事、大司马、太保、太尉等。

高肃是历史上屈指可数的美男子,不仅颜值高,而且武力值也很高,特能打。所以他和宋玉、潘安、卫玠被称为“中国古代四大美男”之一,另一方面当时又被称为“战神”,是北齐三杰之一。妥妥的偶像派啊!2013年冯绍峰主演的《兰陵王》曾火了一段时间,兰陵王的形象再次呈现在世人面前。

《兰陵王》高长恭影视形象1

《兰陵王》高长恭影视形象2

《北齐书》、《北史》中说高肃“貌柔心壮,音容兼美”;《高肃碑》中说他“风调开爽,器彩韶澈”;《旧唐书·音乐志》中说他“才武而面美”;《隋唐嘉话》中说他皮肤“白类美妇人”。兰陵王的美是超凡脱俗的。

关于武力值,《北齐书》称其打仗“骁勇,所向披靡”;《乐府杂录》则说“神武弟,有胆勇,善战斗,以其颜貌无威,每入阵即着面具,后乃百战百胜”;《教坊记》说“性胆勇,而貌妇人,自嫌不足以威敌,乃刻为假面,临阵着之”。

河清二年(563年),北周大将杨忠与突厥木杆可汗合兵自恒州而下攻北齐,直逼并州,高长恭参与了击退突厥的作战,奋力将突厥人击退。 河清三年(564年)十二月,北周攻打洛阳,武成帝高湛派高长恭与并州刺史段韶、大将军斛律光前往洛阳救援。高长恭拜中军将军,率北齐铁骑日夜兼驰,五天抵洛阳附近,据芒山,抢占山坡,居高临下,“结阵以待之”。北周军人多势众,“上山逆战”,兰陵王高长恭头戴面具,,率领五百骑兵借地势杀入敌阵,锐不可当,大肆砍杀,突破北周军包围圈,到了金墉(今河南洛阳东北故城)城下。因为高长恭戴着头盔,城中的人不确定是敌军或是我军,直到高长恭把头盔脱下来让大家看到他的面貌,“仰面示之”,北齐军士一看,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将军兰陵王,于是士气大振,开始反击。顿时城上箭矢如雨,呐喊如雷,城下铁骑横冲直撞,北周军慌作一团,人踩马踏,北齐军两翼精锐又从阵后掩杀,北周军阵脚大乱,“投坠溪谷而死者甚众”。“尽弃营幕,从邙山至谷水三十里中,军资器物弥满川泽”,史称“邙山之战”。高长恭在此战中威名大振,士兵们为此战而讴歌他,即后来知名的《兰陵王入阵曲》。 同年十二月十五日,高长恭被任命为尚书令。

《兰陵王入阵曲》悲壮浑厚,古朴悠扬,在民间流传很快,隋朝甚至被正式列入宫廷舞曲,并在唐朝时传入日本。1990年代传回中国,此时,在中国早已不传有年。

高肃前后以战功别封钜鹿、长乐、乐平、高阳等。及其堂弟高纬(556~578年)继承皇位(565年),兰陵王功高震主,引起新帝的猜忌。虽然他一再托疾养晦,但荒淫无道、没心没肺、心理有欠健康的堂弟还是没有放过他。“武平四年(573年)五月,帝使徐之范饮以毒药。长恭(高肃字)谓妃郑氏曰:“我忠以事上,何辜于天,而遭鸩也!”(《北齐书-兰陵王传》)。郑妃劝他说:“何不求见天颜?”长恭曰:“天颜何由可见。”遂饮药薨,赠太尉。高欢的后代几乎都有点变态,自高洋禅魏称帝建立北齐,国祚只有二十八年,历经六帝,除了废帝,个个皇帝都荒淫残暴,残杀血亲,被称为“神经病家族”。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一个正常的国家栋梁还就这么被冤杀了,死时年仅30岁。五年,葬“邺西北一十五里”。六年,高肃五弟安德王高延宗为其立了墓碑,即今存的北齐兰陵王碑,后高延宗经墓并赋一首兴感诗刻在兰陵王碑碑阴。诗曰:“夜台长自寂,泉门无复明。独有鱼山树,郁郁向西倾。睹物令人感,目极使魂惊。望碑遥堕泪,轼墓转伤情。轩丘终见毁,千秋空建名。”

兰陵王遇害,预示着北齐行将终结。而一年前斛律光就在凉风堂被后主高纬杀害,北齐自废武功。失去军事支柱的北齐最终被北周皇帝宇文邕所灭,高氏子孙惨遭屠戮。蔡东藩《南北史演义》说:“长恭一死,亲王中又少一勇将了。自折手臂,亡在日前。”

碑文:

王讳肃,字长恭,勃海蓚人,高祖神武皇帝之孙,世宗文襄皇帝之第三子也。神则龙首,元火师而成帝,兵称虎翼,拧水母而称雄。王命守巨宝,惟卿族均大名而复始,逾盛德之后昆。抚天潢而焕落,临地轴而彪明,祝祭孔明,史词无愧。王应含宝之粹气,体连璧之英精,风调开爽,器彩韶澈,辟兹尔不跨,玄指而扬荣,若彼高鸿,摩天霄而远翥。天保八年,起家通直散骑侍郎。王满观兵,实惟绮岁,扶风待谓,兆复黄中,落甚不明,虽容顾问,感兴恒贯,伦望允归。九年封乐城县开国公,食邑八百户。爰应利建,选荒邑社,求带厉之书,荷山川之锡。十年,除仪同三司。象服画龙,辎车倚厩,即钟犹予之爱,亦推尚德之无。其年,进上仪同三司。游息锦组之味,云月沛辅,推其对易淮安,耻其传骚石。岭外河地穷,虞汉紫津玄塞,闲以边营,刃以屡惊。桔槔时动,将循条务,良在懿亲。仍以本官行肆州事。王少览治章,北闲政术束经期,乃复著民谣。又进仪同三师。乾明元年,除领左右大将军,增邑一千户。陟降朱墀,统兹近习,去来青屋,勤深卫奉。其年三月,封徐州兰陵郡王。逾往上乘,更踈高官,响白京而洧钺,振绦绶而交彩。皇建元年,增邑通南一千五百户,转中领军,加开府仪同三司。 爰董荣成,广命僚属,门有玳瑁之簪,庭蹑珠綦之履。雄儿抚剑,兆止莲花,文人荻藻,动成云气。肃宗大渐,顾托受遗,丧君有君,清宫夜拜,乃至龙山作镇,俯瞰双流,虎落旁通,神□珍思,屯营栉比,戍役相寻,筑逮能迩,咎难其选天。世祖武成皇帝践祚,除使持节、都督,并州诸军事、并州刺史,余官昔如故。而王乃勉其耕桑,又能均其劳逸,朝夕思念,哀矜勿喜,虽复宣光寒食之请,细饮犬马之谒,其为官效,无以过也。二年,别封钜鹿郡开国公,食邑一千户,进领军将军。令命在瑞宝君,武府契问,夷险在诚,弥亮既而斗驰,惶羯奔狐杂种肉阗,下都矢及离殿,天兵雷动,舆羁□□王首□□□□□□□剥□需而□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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