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京与豆汁

​喝豆汁,是许多老北京人的一好,我这个不折不扣的北京人也好这一口。

记得七十年代末,在虎坊桥船形楼北面的豆汁店喝豆汁时,遇到一个外地人,他端着豆汁尝了一口,噗的就吐了出来,大叫着“馊的!馊的!”边上的北京人马上解释道,“豆汁就这味,不酸不好喝”。那个外地人愤愤的站起来提起他的行李,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他刚花三分钱还没喝的那碗豆汁,无奈的离开了。

豆汁的渊源,我不甚了解,只知道老北京人不论穷富都喜欢喝。八十年代末我上班路过磁器口东南角的豆汁店,隔三差五就进去喝一碗。不是为充饥,反倒像“解馋”。

豆汁的制作据说源于粉丝作坊的下脚料,总之,不上大雅之堂。能出点名跟“国粹”沾边的是那出京剧“豆汁记”,故事讲的是一位落魄到连乞丐都不如的穷书生,饿倒在一个叫花子的门外,被叫花子的女儿用豆汁儿救活了。

豆汁里含有多种对人体有益的氨基酸,可以救命,也能治病,据说豆汁的酸度与人胃酸的酸度相同。老话儿讲豆汁败火。这点我深有体会。有段时间,我应酬多,经常喝酒喝大了弄得胃不舒服浑身难受。每到这时,我就饿一顿饭,晚上出去找豆汁店喝两碗豆汁,第二天准好。

在国外的那十几年,每次回国母亲必给我准备“茴香馅饺子和豆汁”以满足我舌尖上的欲望。野茴香,在旧金山湾的海滩上还是能采到的,拿回来做馅也挺好。但豆汁就全无办法了。只有等回国时才能一饱口福。

最近这段时间,我差不多每周都要去一两次豆汁店喝豆汁。给我的感觉是,喝豆汁都是些上岁数的人,没有什么年轻人。年轻人爱喝碳酸饮料,爱撸串吃麻辣烫,他们的饮食习惯与老一代有了明显的不同了。

豆汁是老北京的豆汁。作为一个老北京人我就喜欢这一口——豆汁!

2021.8.20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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