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名相伊尹——第六章惩恶扬善赈灾安民
伊尹,姓伊,一说名挚,小名阿衡。生于公元前18世纪末至公元前l7世纪初,夏朝末年空桑(今河南杞县)人,以伊为氏。伊尹为中国商朝初年著名丞相、政治家,是中华厨祖,中原菜系创始人,尹是右相之意。沃丁八年(前1549年),伊尹逝世,终年100岁。
(六)惩恶扬善赈灾安民
书接上回:商汤在伊尹的鼎力辅佐下,灭掉夏朝,建立了商朝,汤王是个贤德的君主,他励精图治,宏图大展,活了一百岁,在位三十年。商汤驾崩后,大太子太丁没有继位就死去了,二太子外丙继位二年驾崩,三太子仲任继位四年又晏驾。老丞相伊尹就立商汤的孙子,太丁的儿子——太甲继位。当时太甲还不到三岁,还是个不懂事的小顽童,伊尹就抱着他登基坐殿,代理天子之权。现在杞县空桑伊尹庙里的塑像造型,就是伊尹抱商王太甲幼主登基坐殿,正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
金殿早朝,伊尹怀抱小王太甲帝,坐在龙书案后的龙交椅上,文东武西,八大朝臣列站两旁:务光、钟虺、于洛、终古、卞随、张爱民、费昌、赖罡。
伊尹说:“众家爱卿,有本早奏,无本卷帘散朝。”这时,从文官里走出来一家官员。但见他五十开外,海下留着胡须,面带忠厚,文质彬彬,出班跪倒:“臣有本奏!”伊尹说:“爱卿奏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老臣务光。他说“臣是主管户部的官员,刚刚接到巡府大人递来的奏折,请陛下龙目一观。”内侍接过,交给伊尹,伊尹细看后说:“以务卿之见,该如何的行事呢?”
务光说:“以臣之见,当朝理应安民,爱民,万不可害民,压民。巡府的奏折上写着:'汴州,陈留一带,连年遭受水、旱、蝗虫等灾害,颗粒不收,黎民百姓冻饿死的不计其数。没有死的也危在旦夕,村村寨寨几乎没几家冒炊烟的。可是一些贵族家里粮食堆满了廒间,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富贵人家楼上歌且舞,灯红酒绿;贫苦人家痛苦不堪,饥饿难挨。富贵人骑马坐车真逍遥;贫穷人抱着死尸哭皇天。饿疯的人们饿死也是死,打死也是死,反正都是个死,他们什么也不怕了,冲进州县府衙和富豪人家抢粮食吃,他们爬在大囤尖、小囤满的粮仓上,大把大把地往嘴里塞粮食籽,他们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粮食。他们疯了,饿疯了,不顾官兵和富贵人家的家丁鞭抽棍打,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塞生粮食籽,有的被打死,有的被咽死,有的被撑死,没死的捧着粮食往外跑着咀嚼着。当地州县衙门兵卒不够用,镇压不下发狂的刁民,要求朝廷火速派兵到灾区镇压,大开杀戒,严惩造反的刁民’。以臣之见:奴隶们抢粮吃并非蓄意造反,而是生活所迫。民不畏死,何必以死惧之。民以食为天,当朝不如火速到灾区赈灾安民,开仓放粮,请圣上定夺。”伊尹听后,忧心忡忡地说:“所言正中下怀,我即刻命你火速赶赴汴州、陈留一带赈灾。”务光说:“臣领旨前往!”务光举着圣旨急忙走下金殿,且不多表。
这时又一位官员出班跪倒,忙奏到:“陛下,臣有本奏!”这家官员,不是别人,正是国舅赖罡。伊丞相说:“啊!赖卿奏来!”赖罡说:“以臣之见,中原刁民胆大枉为,抢官粮就是造反,理应速速派兵丁前去镇压。”伊尹说:“哎!,我朝理应爱民如子,岂能讲出镇压二字呢?还是赈灾放粮的好。”赖罡说:“到灾区放粮,是纵容刁民造反,万万使不得!”伊尹生气地说:“一派胡言,难道说你想把百姓都饿死不成?”赖罡说:“饿死,饿死活该,省得争嘴啦!我看哪个敢去赈灾?”伊尹火往上升,怒斥道:“赖罡你大胆。常言说:安民心者安天下,你是何居心?”赖罡毫不示弱,反驳道:“伊尹,你是何居心?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你别拿着鸡毛当令箭。你把粮食都分给刁民吃,我们这些当官的吃什么,你安的是什么心?”伊尹一拍龙书案:“嘟!你大胆。凡是我朝受封官员,都吃着皇家奉禄,百姓能吃吗?不必多言,退在一旁。”
赖罡牙一呲说:“咦!一个做饭的奴隶,你倒成精啦!耍啥威风呀?”伊尹气得脸色铁青,火冒三丈,说道:“先主封我一品宰相,代理天子之权,你今天藐视当朝,咆哮龙庭,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马王爷三只眼。来人!”四个御林军抱腕当胸说:“侍侯相爷!”伊尹说:“把赖罡拖下重打八十大板,再罚去一年的奉禄支援灾区。”四个御林军像拖死猪一样,拖到殿角下,摁倒在地,重打八十大板。行刑完毕,伊尹余怒未消,说:“本相还要到汴州陈留一带亲自督察赈灾之事,退朝!”拂袖而下,小太甲帝一见也吓得差点哭出来。赖罡用手捂着流血的屁股,躺在地上,望着伊尹远去的背影,发恨道:“伊尹,伊尹啊,你等着,此仇必报!”
伊尹把幼主抱到后宫,交给太后照管,安排左相钟虺暂且主持朝政之事,自己要去灾区察看。
古道上,伊尹带着随从、卫士等人日夜兼程出了京都(西亳,今偃师市),直奔灾区而来。一路上,伊尹看到炊烟断,人踪灭,鸟飞绝,萧条之景,不禁想起当年躬耕有莘之野的奴隶生活,如今脱去褴衫换紫纟罗 ,想起死在空桑的母亲,心头不由得一阵心酸,立志要拯救受苦受难的灾民。
这一天,伊尹晓行夜宿,不辞劳苦,登上了汴州城东南的高台(即今禹王台)。相传当年大禹治水时曾在此台上歇息、处理公务,后来人们为了纪念他,在台上修了禹王庙,取名禹王台。还因师旷抚琴于此台,又叫古吹台。伊尹命人在台上收拾一下几间破屋,抚今追昔,面向东南方向自己的出生地——空桑,抱拳当胸,作揖打躬,心潮起伏,老泪纵横,动情地说:“中原几州县的父老乡亲们,你们受灾啦!你们受苦啦!我来救你们来啦!空桑——我的母亲……待公事完毕,我还要到空桑修坟祭母······”哽咽地说不出话来。中军劝他坐屋里休息一下再说,伊尹不肯,他看到通往陈留的道路上,杂草丛生,盐碱雪白,携儿带女的逃荒之人三三两两,悲悲切切,甚是凄凉,就命令中军甲道:“你去领来一个乞讨之人,本相有话要问。”中军答应欲去,伊尹又叫住了他,说:“且慢!这一带灾民百姓被兵丁吓破了胆,你要脱去军装号铠,不要吓唬于他。”中军甲领令下了禹王台,往东南方向去找逃难之人。伊尹又命中军乙道:“我命你快去请来赈灾钦差务大人前来见我。”中军乙领命而去。这时中军甲领着一个乞讨农妇走上台来,拜见伊尹。只见这一农妇颤抖着叩见伊尹丞相。伊尹说:“此地非皇家府衙大堂,你要站起来讲话。不要害怕,老夫也是陈留之人,咱们还是乡亲啊!你姓什名谁,家住哪里,作何为生,从何而来,到何处而去,你要如实地讲来。”农妇一看面前的这位大官很和善,也就不那么害怕了。说:“大人呢!我是陈留北关之人,娘门姓王,婆家姓张,祖祖辈辈以种地为生,因为连年遭灾,饥饿难忍,从家里逃出,不知向何处乞讨为好啊!汴州、陈留一带,涝年淹毁良田,十里八村能撑船;旱年,旱魃为虐,三年不下一滴雨,土地干得裂了缝,河水不流断清泉。五谷不收,百苗不长。蝗虫飞起遮日月,落在田里苗吃完。谷糖价比黄金贵,树皮草根也值钱。再加上豪门的为富不仁,横征暴殓,听说杞地就出现了人吃人的现象。大人啊!庶民百姓没活路啦!”
伊尹问:“前些日子,朝廷派来赈灾放粮的钦差,你们还为何背井离乡,逃荒在外啊?”王氏说:“大人有所不知,放粮官务大人爱民如子,秉公办事,也确实拯救了一方百姓。但好景不长,又被横行乡里的土霸王给捣乱了,又把百姓推进了火坑里。”伊尹问:“他是何等的胡作非为?”王氏说:“钦差大人分给我们的粮食、田地,又被他们夺走了。钦差大人要治他们的罪,可是他们又雇用刺客,杀害钦差,务大人身负重伤,险些丧命,一时间青天又被乌云拦,因此众乡邻都纷纷出逃,求得一条生路。”伊尹闻听此言,不禁大吃一惊:“啊!此话当真?”王氏说:“民妇不敢撒谎。”伊尹又问:“土霸王他是何人?竟敢如此胆大枉为!”王氏说:“一个叫朱霸,一个叫王横,他们都是赖国舅的表亲戚,仗势欺人,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横行乡里。”伊尹火冒三丈说道:“好无道啊!这真是狗仗人势。赖罡,赖国舅,待本相回朝后,再与你计较!”伊尹喊:“中军!”中军答道:“在!”“快赐与这一民妇饮食衣物。”伊尹说:“这一民妇,你暂且回到家中,待老夫与你们伸冤报仇!”王氏接过饭食衣物,连忙叩谢恩典,走下禹王台,伊尹望着远去的民妇背影,心里无比同情。在这时,就听中军乙禀报:“禀相爷,赈灾钦差务大人到!”伊尹说:“快快有请!”务光用绷带兜着胳膊走进屋来。伊尹和务光二位股肱之臣相见,激励不已,互致问候。
伊尹说:“务大人奉旨赈灾,受歹人所害,你辛苦了!辛苦了!”务光说:“伊丞相自京师而来,一路上鞭马劳顿,你辛苦了!辛苦了!”伊尹说:“为了商朝社稷安定久长,百姓安居乐业,你我再苦也不嫌苦啊!再险也不怕险啊!”务光说:“对!对!你我同殿称臣,知已知彼呀!”伊尹说:“请务大人将赈灾之事讲与我听。”务光说:“我这就向伊大人作汇报。”务光将如何赈灾,如何安民,如何与朱霸、王横作斗争,如何除暴安良,如何惩恶扬善的经过向伊丞相作了详实的汇报,伊尹听后频频点头。
伊尹说:“务大人,你我携手赈灾,为民除害,一定要尽职尽责,做好此事。”务光点头称是。
伊尹又说:“中军!”几个中军同时答道:“侍侯相爷!”伊尹说:“我命你们速速将横行乡里的土霸王朱霸、王横捉来问罪!”中军齐声应答:“得令!”几个中军跑下高台,执行公务去了。
务光问伊丞相:“近来朝中如何?新君亲政是否精心,还望老丞相多操心啊!”伊尹说:“唉,朝中政务之事,文武同僚绝大多数都能忠于职守,但只有国舅赖罡,用心险恶,第一,他反对赈灾安民,开仓放粮,在你走后,他如同跳梁小丑,无道之举令人发指,被我重责了八十。我知道是皇亲国戚权势重,很受娘娘和天子的宠信,他一定忌恨于我,有侍机报复之兆。第二,他经常教唆天子做坏事,搞享乐,不理朝政,很可能在我们赈灾之际,他会变本加厉、有恃无恐地引导新君荒废朝政。待赈灾安顿好,我还要马上回朝,以防朝中出现不测之事。”务光说:“伊丞相所言即是,赈灾之事重要,朝事更重要,两方面都不能懈怠!”伊尹说:“你我心事相投。”
在二人说话间,忽听中军报告:“禀相爷,将朱霸、王横带到!”伊尹说:“带上来!”几个中军将绳捆锁绑的二歹徒推进来,中军喊:“跪下!”二人还想反抗,被中军摁倒在地。伊尹怒斥道:“朱霸、王横你们二人破坏赈灾,行刺钦差可有此事?”二人耍赖说:“有怎样说?无怎样讲?”伊尹说:“如有破坏赈灾安民之事,说明你们违犯了王法,理当问斩!”朱霸说:“口气还不小啊,你是何人?”伊尹说:“老夫伊尹,当朝一品宰相!”王横说:“哈哈哈……王法,屁法,天高皇帝远,这里没人管,老天是老大,我就是老二,我的话就是王法。”伊尹说:“你大胆,竟敢胡言乱语,藐视当朝,十恶不赦!”朱霸说:“你可知道我们是赖国舅的姑表亲戚吗?娘娘知道了也饶不了你们!”伊尹一拍桌案:“不要说你们是皇亲国戚,就是龙子龙孙,只要犯了条律,决不轻饶。你们敢承认破坏赈灾放粮,行刺钦差,横行乡里之罪吗?”朱霸、王横二人傲慢地说:“敢,敢承认,你能把我们怎样?”伊尹火冒三丈,一拍书案:“中军!将这两个恶贼推出去斩首,人头悬高杆示众!”“是!”几个中军同声答道。将二贼拖下禹王台,他们还一遍高呼:“伊尹,等不到我们坟头长草,就有人替我们报仇!”
只听炮响三声过后,中军回禀:“禀大人,行刑完毕!”伊尹说:“好!”
务光说:“看他们刚才那嚣张劲儿,这真是狗仗人势。不过,大人回朝后,要谨慎地行事,以免被国舅暗算。奸臣肯定不能善罢甘休。兔死狐悲,物丧其类呀!”伊尹说:“回朝后我自有主张,大人不必担心。”
“召集州县衙门、地方官吏到此台议事”。伊尹说,“并让他们都带着粮仓帐本,速来见我!”中军传令而去。
伊尹又亲自到灾区巡察,督办赈灾、开仓放粮之事,顺便又到杞县的空桑母亲的坟前祭奠了一番。
这天艳阳高照,风和日丽,逃荒的百姓纷纷返回家中,终于吃上一顿饱饭。伊尹和务光站在村头,看到朝阳下的缕缕炊烟袅袅上升,二人开心地笑了。
伊尹说:“务大人,你继续在灾区做赈灾安民的善后之事,本相惦念朝纲,还要还朝,你还要多加保重,细心调理伤情。”
二人双手抱拳当胸,依依不舍,洒泪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