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柏专栏 || 散文 仰望雪山

仰望雪山

作者 郭春柏

汽车沿着巴拉格宗大峡谷蜿蜒的盘山公路艰难行进。从山顶下到谷底,再沿着金沙江逆流而上,过了崩子栏,又喘着粗气往上攀爬。爬着爬着,眼前出现一片金黄色的针叶林带:阳光顺着山坡斜照下来,金黄色的针叶林更加黄得鲜艳、黄得灿烂。散落在其间的一些阔叶乔木,树叶被秋色涂成鲜红,像一把又一把的火炬,将整座山头点燃。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你不得不佩服大自然的神奇造化!

卡瓦格博

汽车再往上行驶,车厢里突然爆发出一声声惊叫,整个车厢都沸腾了。
  从来没有见过雪山的人们第一次见到白马雪山,心情自然无比激动。
  刹那间,照相机、手机……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家伙都派上了用场,各种按快门的“咔嚓”声、尖叫声不绝于耳。有人甚至希望驾驶员停下车来,让他们站在路边拍个够。
  当然了,一同乘车的也有见过世面的。眼前的红叶、雪山对他们来说,几乎称不上“风景”。于是说:“不要激动得太早,更好的风景还在前头呢!”
  翻过了白马雪山垭口,眼前确实又是别样的风景:整个白马雪山一览无余,远远近近的雪山连城一片,起伏连绵,一座座被白雪覆盖的“金字塔”刀砍斧削一般,矗立在天地间……这一次,驾驶员真的停了车。不过,大家还没拍尽兴,领队又开始催促。其理由是:前边的风景更好!
  汽车往前行驶,到了雾农顶观景台。这时,大家被眼前的景致惊呆了。
  汽车还在行驶着,车厢里早就惊叫成一片。天空蓝得纯净,没有一丝云彩,唯有几缕薄雾挂在山腰,整个梅里雪山一览无余,卡瓦格博以及“妻子”神女峰、其“护卫”将军峰等等都全部展现出来……
  面对此情此景,许多同行激动不已。丽江日报社的白浩君竟然面对雪山跪了下去,双手合十,十分虔诚。
  当然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梅里雪山脚下的雨崩村。住在雨崩村看梅里雪山,几乎是与雪山“零距离”接触了。可以猜想得到,在雨崩村看梅里雪山的感觉,肯定比站在雾农顶远观梅里雪山要好得多!

从德钦县城去雨崩村,途径一个名叫飞来寺的地方。飞来寺,也是观看梅里雪山的最佳地点。

 神女峰

不过,当我们次日一大早从德钦县城赶到飞来寺时,整个梅里雪山都隐藏在浓浓的云雾之中。这个时候,再停留下来看风景,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汽车顺着蜿蜒的盘山公路缓缓而下,过了澜沧江大桥,又上一个缓坡,到了一个名叫“西当村”的地方。到了西当村,一般车辆就不再往前开进了。从西当村到雨崩村虽然也有“公路”,但那路况实在太糟糕,据说,只有旅游开发公司的皮卡车每天可以往返开两趟:把生活必需品运到雨崩村,再把沿途的垃圾运出山来。
  从西当村到雨崩村,要么步行,要么骑骡马。
  在西当村下车后就开始爬山。我们一伙“不信邪”的“犟骨头”可不管此次参加云南报纸副刊研讨会的其他骑骡马的同行了,各自兴冲冲地往前赶路。没走多远,一些年轻同行就支撑不住了,有的脸色惨白,有的虚汗直流,纷纷打听是否还可以骑骡马。我和迪庆日报社副总编辑张国华、西双版纳报社社长丹洛等人并没什么异样感觉。不就是爬个坡么?这坡度和老家过去到县城赶集要爬的“十二弯”相比,实在差远了。
  从西当村到雨崩村的路上,有较多的玛尼堆,按照藏乡习俗,转山的人们需沿着顺时针方向绕着玛尼堆转180度或360度。相传,梅里雪山属羊,每逢羊年,全国西藏许多藏族同胞都要前往梅里雪山转山朝拜。据说,羊年转山,转一圈相当于其他年份转13圈——而“水羊年”转山,则相当于其他年份转60圈。农历2015年属羊,是梅里雪山本命年,这一年,梅里雪山迎来了许多转山朝拜者。因此,从西当村至雨崩村,一路上,总会遇到很多赶去朝圣或朝圣归来的藏族同胞。尽管他们与你并不相识,但在擦肩而过之际,他们会热情、友善地向你问候:“扎西德勒,加油!”

 白马雪山

张国华兄是迪庆藏族,精通当地藏语,了解当地风俗民情。每当碰到转山的藏族同胞,他总会用藏语和对方打个招呼。国华兄告诉我,青海、内蒙等牧区的藏民和迪庆的藏民语言是有差异的,而“扎西德勒”则是通用的祝福问候,“有人将其翻译成‘吉祥如意’,事实上,‘扎西德勒’包含的意思很广泛,总之,它表示一种最美好的祝愿。”

一路上,只要相互碰面,不管相识不相识,也不管男女老少,大家总会打声招呼:“扎西德勒!”甚至,由于受藏族同胞热情、好客、友善的影响,连汉族同胞之间见面,也自然而然地以“扎西德勒”来问候了。
  从澜沧江边的西当村一路往山上走,因坡度较陡,只得放慢速度,且走走停停。若走得过快,透支体力,显然难以走完全程。
  耗时四五个小时,终于从西当村走到海拔3700米的南宗垭口。据说,从西当到南宗垭口,也才11公里。走到南宗垭口,又饿又渴,整个人困乏得不行。骑骡马的同行们早已到了休息区,正等着我们几个步行的掉队者。
  打一碗热热的酥油茶,就着一大个油炸青稞粑粑边吃边喝。吃饱喝足之后,精神也便上来了。

 服务游客的骡马从西当村到南宗垭口后就不再前行了。从南宗垭口去雨崩村,一路都是下坡。这段路,很少有人骑骡马。据说,前来朝拜圣山,是不可以骑骡马的——尤其是在面对神山的这段下坡路上。只有亦步亦趋慢慢步行,才显得对神山的虔敬。
  从南宗垭口一直往前走,梅里雪山犹如一道屏障横亘在眼前。天气晴好,整个雪山一览无余。
  站在山顶俯瞰山下,看到雨崩村几间小屋散落在山谷底。雨崩村四周的山上,红叶似火。阳光顺着山梁洒下来,红叶更加鲜艳、耀眼。红叶之上,便是茫茫无边的雪山,从半山腰一直延伸到天际。雪山的广袤无垠,使得深陷于谷底的雨崩村看上去显得那么渺小——甚至有些压抑感!
  我在猜想,多年以前,雨崩村肯定是个类似于世外桃源的地方——如果没有旅游开发,雨崩村人,肯定是“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了。
  进入雨崩村,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在平时对话时,不能使用日语中的“哟西”等词汇。据说,卡瓦格博神山非常讨厌日本人,凡有日本人或日本人的亲戚来梅里雪山旅游,神山便要阴沉着脸孔,大雾笼罩,让对方难得一睹神山尊容。当然了,要是旅客说了句日语的“哟西”之类,也会“得罪”圣神山的。
  神山为何如此这般不待见日本人呢?原因在于,中日联合登山队两次攀登梅里雪山,如此对神山的“大不敬”,让卡瓦格博大为光火。而登山队登山失败的故事,则充满传奇色彩:第一次,就在登山队即将登顶时,先前还晴空万里的梅里雪山突然狂风大作,暴雪铺天盖地,卡瓦格博抖了抖“肩膀”,引发一场大面积雪崩,所有登山队员瞬间失联。登山队并不服输,继续登山。第二次快登顶时,突然接到气候恶化的消息,队员们吸取前车之鉴,赶紧撤回。而这次,老天爷给他们开了一个玩笑……仿佛真是神山显灵,有意让登山队无法登到卡瓦格博的“头顶”。

卡瓦格博日照金山

事实上,参与登山者并非只有日本人。照理说,卡瓦格博神山如此憎恨日本人,是有些不公平的。许是那些民族主义情结较为浓厚的国人对日本军国主义的憎恨,从而编造出这样的“爱国主义神话故事”罢了!
  不过,入乡就得随俗,我们还是尽量不使用“哟西”之类的词汇吧。透过这样的“爱国主义神话故事”,可以看出人们对神山、对自然的敬畏之情。
  藏民族是一个对大自然怀有敬仰之心的民族。当年,中日联合登山队前来攀登梅里雪山时,就遭到当地民众的反对。第一次登山失败后,登山队准备再次登山,当地藏族同胞曾自发赶到半路阻拦。

我们要去的目的地是雨崩神瀑。神瀑,也是许多朝圣者的目的地。

  本来,住在上雨崩,最宜观看卡瓦格博。而下雨崩,离神瀑又更近一些。因此,我们选择住在下雨崩村。下雨崩是一个低洼的盆地,与上雨崩相比,海拔更低些,地势也更为平坦些。
  从南宗垭口一直往下走,走到最低处,但见小桥流水,枫叶红得更加汪洋恣肆。溪流旁边,几栋藏族民居,构成一个小小村落。这,便是下雨崩村了。
  虽有较多的转山者,但我们到来之际,已不是旅游旺季,食宿都相对要便宜些。据说,倘要赶在旅游旺季来雨崩村,那消费就贵得惊人了。由于雨崩村的许多生活必需品需要人背马驮从山外面运进来,哪怕是一瓶矿泉水、一桶方便面,价格也要比山外贵许多。至于住宿,要是在十一黄金周期间,一个标间一晚上的价格居然会高达1200元!
  雨崩村民小组组长多吉茨里告诉我们,该村共有41户村民,除了几户外来的上门姑爷是傈僳族之外,其他全部是藏族。上、下雨崩除了10户人家没有开客栈和小卖部之外,其余31户人家都开了客栈、小卖部。该村家家户户养骡马。开客栈、小卖部加上拉骡马接送游客的收入,一些人家年收入高达50余万元。“雨崩村的老百姓并不缺钱。”多吉茨里说。
多吉茨里还告诉我们,雨崩村大概有200多年历史,很久以前是个“隐秘村”(外人看不见的村子),村里不出产粮食,一位藏族老人到山外去买口粮,装粮食的皮口袋漏了个洞,粮食一路漏着,山外的人很好奇,跟着掉落在地上的粮食一路找过来,于是在一株冷杉树下发现已经死去的买粮食的老人。好奇者惊奇地发现,冷杉树旁有一村庄。这个村庄,便是现在的雨崩村了。雨崩村有一个仙人洞,洞的名字叫“雨崩”,这就是雨崩村名字的来由。

 雪山下的雨崩村

 雪山脚下的雨崩村,气候较为多变。我们走到上雨崩村时,还是晴空万里;进入下雨崩村时,就下起了大雨。当天晚上,雨,一直下个不停。我们开始犯起了嘀咕:“来得真不是时候啊,要是明天一直下雨,怎么去神瀑呢?”
  国华兄宽慰道:“放心吧,要是到了神瀑,你被大雨淋着,你肯定要行大运了!”
  那一晚,雨点敲打着客栈的顶棚,哔哔啵啵响个不停。尽管如此,由于走了一天的路,全身筋骨酸痛,连翻身都感觉吃力;加之感冒咳嗽,于是早早就进入了梦乡……

还在睡得半梦半醒,突被几声“起来看日出喽”“看日照金山了”的尖叫声打破了酣梦。
  一骨碌从床上翻身起来,一看时间,才6点过钟。来不及洗漱,赶紧抓起相机、手机就往门外冲。
  冲到门外一看,天,果然放晴了!
  站在客栈的走廊上,对面的神女峰全部露出了她娇好的面容。天空一派湛蓝,蓝得纯净,蓝得不染纤尘。阳光先在神女峰的尖顶上涂上一个红点,参加报纸副刊研究会的同行以及其他游客均已起床,好几个院子里都爆发出尖叫声,各种照相机、手机的咔嚓声此起彼伏……
  太阳出来了,神女峰的日照金山更加漂亮、壮观。天空没有一丝云彩,更加蓝得深邃。
  起床的人越来越多。大家聚集在村前的一片水塘边上,拍神女峰的倒影。
  从雨崩村去神瀑,还有9公里,仍然步行。
  本来,从西当村到雨崩,将近20公里,全程步行,已经累得够呛的了,还要接着步行去神瀑,往返18公里,想想都有些害怕。特别是双脚,已经疼得不想再挪步了。
  许多转山者都拄着一根拐杖,没有拐杖的,也拄了根竹竿。我却赤手空拳,还背上一台笨重的照相机。
  穿过一片密林,沿着小溪顺流而上。透过密林仰望雪山,雪山如同悬挂在头顶一样。深蓝的天空,皑皑的雪山,这景致实在是太美了。
  路过一片开阔的河湾,只见沙滩上用石块垒砌一个个灯塔状的东西,遂向了解当地藏民族习俗的国华兄求教。国华兄说,这是藏传佛教的一种供奉方式,叫“曼扎供”,用石头垒砌成塔型献给神山,你心里想什么就是什么。前来转山的藏族同胞们认为这个地方太美丽,希望来生转世到这个美丽的地方……
  所谓的雨崩神瀑,并未形成较大规模的瀑布,显然是不能和黄果树瀑布之类的“大腕”相提并论的,不知是受季节影响还是本来就是如此。几股溪流从高高的石壁上洒下来,稀稀拉拉的“雨点”从天而降——这无疑是来自雪山的圣洁之水!朝圣者来到这里,跟转玛尼堆一样,顺时针转三圈之后,掬一捧神瀑之水喝下,转山朝圣也便结束。

下午的阳光火辣辣地灼人,雪山上的紫外线实在太强,由于没有做好防晒准备,两边太阳穴早已晒得生疼。站在神瀑前边的土堆上,遥望对面的雪山,强光照射下的雪山白得刺眼。离神瀑不远的地方,有一堆厚厚的冰渣,跟黑色的岩石混杂在一起,颜色有些暗淡。当地一位护林员告诉我,这是雪崩时,从山上滑落下来的冰川。
  这位护林员还说,多年以前,梅里雪山上的冰川的颜色就像天幕的颜色一样深蓝,也跟天空一样蓝得纯净。现在,那样的冰川已经看不见了。
  这时,我在想,要是雪山上的冰川不会萎缩,要是冰川的颜色一直保持蓝天的颜色,那该有多好啊!
  这位护林员还说,藏族是一个最懂得敬畏自然、与大自然和谐相处的民族。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反对登山队攀登梅里雪山,把那些从外地赶来捕猎的人抓起来扭送森林公安机关。到了鱼产卵的季节,村民们不去河里捕鱼;他们捕捉到产卵的鱼时,会将鱼放生……
  一位同行告诉我,他认识一位藏族企业家,在金沙江边办了个公司。该公司本来可以发展壮大,但是这位企业家一直保持现状:每年只要保住工人工资后能赚10来万元即可。有人看好公司前景,表示愿意投资入伙,扩大再生产,但该企业家始终不同意。“这位企业家遵循藏传佛教所教化的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教义,你想,如果扩大再生产,势必破坏环境;收益虽然增加了,但环境遭到破坏,子孙的饭都被我们提前吃了,这其实是得不偿失的。”
  听了这位同行的话,我突然对眼前的雪山产生了一种肃然的敬畏。不仅敬畏他的自然高度,更重要的是,敬畏它的精神高度——一种存在于天地之间的精神高度!
  这位同行还说,他的一个朋友因工作关系,从省会城市调到边远山区工作。由于条件比较艰苦,加之两地分居,难以照顾家庭,刚调动的那段日子,他天天借酒浇愁。一个偶然的机会,他接触到了藏传佛教。通过一段时间对藏传佛教的研究,他的心情便平和了下来,内心世界一下子犹如晴空万里的梅里雪山,豁然开朗,过去许多不能容忍的事情,一下子都能包容了……

美丽的雪域风光

这个同行也是一位藏传佛教的信奉者,每当遇到玛尼堆的时候,他总要绕着玛尼堆走完一圈(一般人只走半圈)。受他影响,我们也跟着绕完一圈。

  在这个人心极为浮躁的年代,能够静下心来转一转山,自觉接受宗教对心灵的洗礼,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在这个时候,静下心来,仰望雪山,让自己的心灵像那纯净的天空一样纤尘不染,像那雪山顶上的冰川一样晶莹透亮,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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