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到一个‘炮灰’任务,带领十几个人、...

“我接到一个'炮灰’任务,带领十几个人、不带机关枪死守常德东门。上无指挥、下无援兵,这仗可怎么打?...”
 
1922年8月,杨永彬出生于广东大埔县百侯村。这是一个位于闽粤赣三省边界的山区村庄。“四面环山、交通闭塞”,这是杨永彬对童年最深的记忆。
 
1938年,抗日战争已经全面爆发,学校停课,无书可读的杨永彬很快加入了国民党第十九集团军。70多年后在谈到之所以选择当兵时,杨永彬说,“当时没饭吃,自然是哪里有饭吃就去哪里。”
 
经过近2000公里跋涉后,杨永彬和200多大埔青年来到江西分宜县的国民党第十九路军总司令部,成为青年军训班的一员。3个月结束后,杨永彬顺利考入“陆军军官学校第二分校”,并且编为第18期12总队步科,开始学习各种兵器制造原理、骑马、作战战术等。从此,杨永彬开始了自己刀头舐血、未知命运的一生。
 
1942年11月杨永彬黄埔军校毕业。在毕业典礼上,他和每个学生一样获得学校赠送的一把“短剑”和一套横直式的“精神带”。杨永彬说,“短剑”除了防身还有一层意思,战败时自杀殉国。
 
毕业后,杨永彬被分配到陆军74军57师,军长是战功赫赫的王耀武,而师长是余程万。与杨永彬一样,余程万也是广东人。
 
1942年,第二次世界大战进入转折之年,日军不仅在太平洋战场上节节败退,其海军及航空兵也遭到毁灭性的打击。日本为策应太平洋战场,牵制中国军队转移到滇缅,在发动鄂西会战后紧接着发动“常德会战”,全面入侵湖南桃源、常德地区。
 
陆军74军随即进军,杨永彬所在的57师受命镇守常德。也就是在这场恶战中,杨永彬所属57师从8000多人战斗到只剩下300余人,几乎全军覆没,杨永彬也差点丧命。
 
我很好奇地问,“你第一次上战场害不害怕?”杨永彬说,“我也没打过仗,没经历过死亡,不知道什么叫害怕。”杨永彬第一次直面战争的残酷是在一天深夜。“日寇趁我们不备利用黑夜偷偷跑到离我们只有两三百公尺的树上,以密林为掩护,居高临下用机关枪扫射。”在杨永彬和战友们根本没反应过来时,已有超过一半战友阵亡。
 
但更加残酷的经历才刚刚开始。一天下午,进攻受阻的日本军队开始使用“催泪弹”,一阵疯狂进攻后,阵地官兵的眼睛受到刺激无法睁开。“在学校的时候根本没学过,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大家都很惊恐。”日军趁机猛攻,夺取常德以东阵地,57师伤亡惨重。
 
在奉命向常德城内撤退时,作为排长的杨永彬却接到了一个几乎是“炮灰”的任务——带领十几个人、不带机关枪、也不带通讯设备死守东门,阻击敌人向城内进攻。
 
杨永彬将人马扎在东门外500公尺的一座两层石楼内。他们堵死了上楼的唯一楼梯,除了几条凳子、几十箱子弹、几百公斤大白菜外,他们一无所有。他们曾经宣誓“此一战斗,上无指挥、下无援兵,唯有单打独斗,与此楼共存亡。”不少士兵还写下了遗书。
 
在与日军近十万部队激战十余天后,74师失守常德南、北门,剩下不足一千人,弹尽粮绝,师长余程万弃城带领部分将领渡沅江突围。后幸得援军,再加上英美等盟军空中炮火支援,余程万重又夺回常德城。而此时,57师仅剩下300余人。但神奇的是杨永彬指挥下的排却未损一兵一卒,杨永彬本人还被盟军授予“华胄”勋章。
 
曾经有个盟军记者问,“东门一角的一个医院大楼坚持了六七个昼夜,敌人屡攻不下,最后也不知去向,到底是谁?”除了杨永彬等人誓死战斗外,有一个很重要原因估计是他自己也想不到,那就是该楼顶一直挂着“瑞士的国旗”,由于其属中立国,未参与战争,日军也不敢炮击。现在回想起来,杨永彬说,“幸运,命大”。
 
常德虽然保住,但57师却几乎全军覆没,不得不转移到湖南衡阳调整休养。在整个抗日战争乃至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常德会战”都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它标志着日本侵华6年后彻底走向失败的开始。
 
我问杨永彬,“日本人真像现在电视上演的那样不怕死、那样残忍么?”杨永彬笑着说,“其实日本人很胆小,一抓获立刻向你跪拜求不杀头。”
 
1945年,日本宣布向中国投降。参加常德会战的74军剩余部队被整编为74师,全部纳入美国装备,并且任命张灵甫为师长。作为蒋介石的王牌劲旅,整编74师接到一个重大任务——去南京接受日本人投降。
 
在南京,此时身为连长的杨永彬管理了一万多日本兵。在遣送这些人回国时,杨永彬注意到一个细节:“每个人胸前都挂着一个黑布包裹的黑色四方形木箱,里面是战争死去的同胞骨灰,不是一个人,而是几个有名有姓的人。”
                                           (文/陈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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