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升华七律诗 贫病侵
贫病侵
最愁贫病共交侵,好歹唯依九尾禽。
糊口曾知道行浅,求医不见玉壶深。
生生难脱神仙咒,世世无离鱼肉砧。
幸有儿孙微薄力,稍稍得慰两同心。
【注释】读唐李商隐《宿晋昌亭闻惊禽》诗,步韵而咏别事。原诗云:“羁绪鳏鳏夜景侵,高窗不掩见惊禽。飞来曲渚烟方合,过尽南塘树更深。胡马嘶和榆塞笛,楚猿吟杂橘村砧。失群挂木知何限,远隔天涯共此心。”记于2021年3月19日。
这首诗的意思是:最令人忧愁的是贫与病共同交侵,命运的好坏只能依凭能否遇到九尾禽。养家糊口,已经知道道行太浅,求医问药,也一直见不到玉壶术深。一生又一生的家族难以洗去神仙的诅咒,世世代代的先人都没能离开鱼肉之砧。幸亏有儿孙的微薄之力,稍稍能够宽慰两个知己之心。
首联中的“贫病交侵”,指的是贫穷和疾病一起压到了身上,见唐代诗人卢仝的《酬愿公雪中见寄》诗:“积雪三十日,车马路不通。贫病交亲绝,想忆唯愿公。春鸠报春归,苦寒生暗风。檐乳堕悬玉,日脚浮轻红。梅柳意却活,园圃冰始融。更候四体好,方可到寺中。”还有宋代诗僧释文珦的《寄友》诗:“故人相别去,岁月良已深。人皆寄音书,我唯寄其心。心真无转移,音书有浮湛。所寄匪有它,但愿保斯谌。毋为威武屈,毋为富贵淫。与其常戚戚,不如自愔愔。但使吾道存,何伤贫病侵。难与昧者言,托之於长吟。”
这一联中的“九尾禽”,即“九尾狐”,这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神异动物,常用来象征祥瑞,最早见于春秋战国时期编纂的《山海经》,传说“世平则出为瑞也”,如《瑞应图谱》中就说:“王者不倾于色,则九尾狐至焉。”《宋书·符瑞志》也说:“白狐,王者仁智则至。”《孝经》则说:“德至鸟兽,则狐九尾。”
颔联中的“道行”,原指道士、和尚修行的功夫,后来亦比喻技能、本领、能力等,见唐代诗人张九龄的《叙怀二首》其一:“志合岂兄弟,道行无贱贫。”唐代诗人杜甫的《雨二首》其二:“日假何道行,雨含长江白。”宋代诗人陆游的《寄陈鲁山正字》诗:“人知自渠事,道行君有命。”
这一联中的“玉壶”,指的是悬壶济世的那个神壶,东汉的费长房欲求仙,见市中有老翁悬一壶卖药,市毕即跳入壶中,费便拜叩,随老翁入壶,但见玉堂富丽,酒食俱备,后知老翁乃神仙。事见《后汉书·方术传下·费长房》。后遂成典用以指仙境,如唐代诗人陈子昂的《感遇》诗之五:“曷见玄真子,观世玉壶中。”还有宋代诗人王沂孙的《无闷·雪景》词:“待翠管吹破苍茫,看取玉壶天地。”以及清代剧作家孔尚任的《桃花扇·入道》:“玉壶琼岛,万古愁人少。”
颈联中的“生生”,指世世代代,见宋代诗人陆游的《视东皋归小酌》诗:“身誓生生辞禄食,家当世世守农耕。”还有清代剧作家洪昇的《长生殿·见月》:“两情谐,愿结生生恩爱。”以及清代诗人纳兰性德的《蝶恋花》词:“休説生生花里住,惜花人去花无主。”
这一联中的“鱼肉砧”,意思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指的是自己的命运没有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只能听天由命。
尾联中的“同心”,意思是志同道合,情投意合,见《古诗十九首·涉江采芙蓉》:“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唐代人李德裕的《鸳鸯篇》:“君不见昔时同心人,化作鸳鸯鸟。”清代人李渔的《巧团圆·剖私》:“怎奈侣伴虽多,同心却少。”亦指知己,如唐代诗人王维的《送别》诗:“置酒临长道,同心与我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