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居浅出,花钱不误

不记得,有多久不曾逛街,也不记得,还有什么地方我可以去。摩托车因为经常没有骑,而常常死火。每一次都要让朋友帮忙,才可以让它恢复生气活力。习惯深居的日子,习惯了寂静的每一个时刻,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潜移默化,有着可怕的力量,让你在不知不觉中变得面目全非而不自知。

不管是什么东西,都可以网购,小到牙签棉支,一切吃喝零食,厨房用具也好,洗刷用品也罢,全都足不出户,随手轻轻一点,便可以买到。方便是方便,快捷也快捷,可却已经体会不到一路闲逛一路打量一路见闻的小小乐趣了。

以前花钱买东西极少看价格,也不懂比较,到底每月花了多少,有几多是不必要的浪费也无从算起,可是网购不一样,每一笔每一单都有电子单,这个月花了多少钱,铁板钉钉白纸黑色写得可清楚。每一次都非常惊讶与吃惊,这个月又是这么大的开销。然后在心底暗暗告诉自己,不能再乱买东西了,可是每一次的东西都是需要了才买啊。然后到了一个月的清单又是心里充满了懊悔。

周而复始,无计可施。

我记得每一次我都是算计了再算计,思量了再思量,可是,只要是为孩子或者家里需要的东西总是可以很快决定,只有在自己要买的东西上才会犹豫再犹豫,衡量再衡量。就如这一次想买茶具,拿了把尺子放在小桌子,费神看了好几天几夜,依然没有下决心,到底要不要出手?

先生总是说我很省,而我也一直觉得钱要花刀刃上。美容健身我一分也不用花,化妆名牌我更是非常不屑。可我还是无法做到,不多花钱。尽管每一笔都有非买不可的理由,但也不是每一次买到的东西都是真的非常必需的。每一次为此后悔,先生也总会软言细语的劝: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别老影响了心情。

尽管我们也只是小康之家,但至少轮不到我为钱发愁。先生曾经感叹地说:“你知道一个人不用为钱发愁,是多轻松惬意多幸福幸运的一件事啊!”可是很惭愧,虽然我也经常感到很满足,但感觉有时候还是很浅薄。

这些天更是因网购而闷闷不乐。

上一次买一套青花瓷盖碗与茶杯,因第一次无经验,买大了。可那瓷细腻圆润,那些青花素雅别致,尽管不合适却依然爱不释手。为此,费了此心思,拍了图片。并且用了心思,配了文字。

有了前车之鉴,这一次细细地看尺寸,然后用家中现在的茶具比对衡量,既要看尺寸还要看花样,既要看材质还要看形状,左比对右比对,前衡量后衡量,前前后后,挑挑捡捡,犹犹豫豫,思忖再思忖。经过一个星期的确定再确实,最后终于下了决心买了十个斗笠杯。

在忐忑中等来了杯子。却发现,尽管容量不大,可是杯子的口颈还是大了。可是,因为喜欢这斗笠的形状,尚可将就,留待夏天的时候用,因为冬天口大散热快,而品茶品的就是那份滚烫,若茶不烫了,韵与味便逊色了。

又再买了六个天目杯,依然是斗笠的形状。天目是喜欢的,颜色沉淀下来的鲜艳,是历经岁月煎熬所有的底蕴,艳丽而不张扬,耀眼却不浮躁。虽然比自己想像的还是大了些,但勉强还可以留给夏日。想想,窗外艳阳高照,杯中鲜艳茶汤,于炎热里品味滚烫,于明媚中照见光彩。就是浓烈遇见浓烈,反而沉静下来一般的惊艳了。

然后,又接连买了十个纯白小茶杯,两个60毫升两个80毫升纯白盖碗。然后发现,小茶杯依然大了,60与80毫升的盖碗居然是一模一样大的小盖碗。彻底便泄了气,傻了眼,懊恼到了极点。

别的东西一直觉得可以省的便省,可是唯独这茶具,我不想省。

我天天面对它,于“宁可一日无米不可三餐无茶”的潮汕人来说,茶的重要可见一斑。

因为在乎,所以才会迟疑,也才会用心衡量,再三拈量。

可如此慎而又慎,思而又思才敢下手的东西,却依然不是我想要的。

如果是信手拈来,可以淡然一笑;如果是随心所欲,可以淡看来去;如果精挑细选,便希望是精益求精,深得我心。

可如此用心依旧难逃不是我想要的结局。

闷闷不乐,懊恼不已。

先生得知,笑意盈盈地说:“不值不值,想想,不管你怎么挑,那才多少钱,为这点钱而搭上一个好心情,是多么不值不是?”

见我依然神色黯然,又道:“你会说不是钱的事。但你细想,就是钱的事。再说,你不要,看着烦,你可以给我呀。”

“好吧,那我也可以眼不见心不烦了。我气愤的是,我明明已经很小心很用心为什么还是买到自己不喜欢的呢?”我还是有些愤愤不平。

“那证明经验不够。”

“我已经买过一次了,已经非常注意地吸取教训了。”

“还是经验不够,下次,就可以买到真正想要的,不是吗?”

“还要再买啊?”这我可心里没底了。

“这有什么,只要你喜欢。”

“唉,哪有丈夫老鼓励老婆买东西的?到底是你太傻还是我太聪明了?不对,我聪明还能老是买错?简直笨死了。”可心情却不知不觉地好了,动手把那些茶具打包装箱子给他带去,嘿嘿。

我自认不是个讲究的人,随心随意才舒适惬意。可有些东西因为你看重在意喜欢的了,便不想将就。越将就越不顺眼,越不顺眼便越别扭。

比如喝茶,茶叶嘛你无法次次遇见的都是一模一样的茶,有时更合口味有时只是接近,但可以接纳,毕竟茶叶这东西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无可复制。

可是茶具不同,茶叶会因制作或者水质不同泡茶时的心情不同都会有所影响,可茶具就是那套茶具,不管是浓了淡了的茶,深了浅了的色,都还是原来的茶具。

我一直觉得吃过就没了的东西可以将就,用了还在的东西就要讲究。这是从小时候从懂事起便形成的一套自己的观念。

记得年少时,我妈总说我从来不曾买吃的东西回家。只因为那时真没钱,觉得买吃的吃了就没了,但我愿意买用的东西,它总可以用一段时间,每每见到了还会想,这是我买的,多合算啊!其实那时,买得最多的还是书。因为不管看了多少遍,书还是那内容,不增不减。就如,买时的价值依然存在。

这深居的日子,就是坐在窗前看窗外江水的变幻,太阳从东到西的行走,季节从热到冷的演变。至于街上人来人往,城市里热闹非凡,于我,便成了局外人,不曾沾染,也融入不了。

网购适合我们这种宅在家里的人,方便了许多忙碌的人,也同时隔绝了我与这个尘世为数不多的参与,越来便越觉得,格格不入有时也不一定是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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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儿的深居与行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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