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味儿

临沂几个男子流窜李官、龙园、河东,竟然干这些事儿?!

原创:玩味儿

原创作者 | 孟子曰凡事需知晓
本期专栏责任编辑 | 刀笔吏隶

首发平台 |沂蒙那些人和事儿

寒冷劲过去了,又是一个暖洋洋的周末。

距离上次在殿祺兄的小茶室履斋聚饮已半月有余,当时进行到半夜,意犹未尽,约定择日去冬游,冬游不同于冬泳,故而,是日也,我和二余哥、殿祺兄、晓伟兄等约好了一起去拜访老木匠。

木匠我认识的不多,我岳父算是一个。但是我认识他时,他的病情已经不允许他继续干活了,后来,我再也没有机会跟他学习木工。

我有个小学同学叫朱涛,他父亲也是木匠,那时候他是班里的学习大王,我去他家里抄作业,经常看他父亲做木工,椅子、柜子还有床啥的。

大约十五年后,朱同学去了北京,在那里结婚生子并且定居,我不知道他父亲是否还做木工。

我很羡慕有手艺的人,可惜我爸啥手艺都不会。

今天是晓伟兄开车,我们挤在一辆车上,边聊天边看晓伟兄从济南带回来的拍卖图谱,都是字画,有些作者的水平不如二余哥。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了,我们就到了老木匠的村子,村名很有意思,叫“无梁店”。据说他们村的房子以前都没有梁,为啥没有梁,不得而知。大概是听着像是无粮店,不吉利,后来改成了余粮店。

老木匠叫孙建春,五十多岁,他父亲还建在,是老老木匠。多少年前,沂蒙晚报报道过他们的事迹,就在他们的屋里还用相框挂着当年的剪报,标题是《山脚下的木匠父子——孙朝瑞、孙建春》。

前些年,老木匠上山拉石头,翻车后留下了腿疾,行动十分不便。进了院子,老木匠父子正在干活,还雇了一个人帮忙,好像赶工期做一个桌子。

二余哥和老木匠是旧交,对之比较熟悉,就带我参观了下老木匠做得物件。我看了一圈,确实很精致,可见老木匠是心灵手巧的。

我在屋里还看到一方砚台,是歙砚,还是老砚,石品不错,更难能可贵的是有砚铭!我正喜出望外,想问问老木匠卖不卖,没想到二余哥说这是他的,放在这里等着配砚盒的。

好的老砚能保存到现在,不容易,这个砚应该传了好几手了,从上面能看出后期加工凿刻的痕迹,从后面看拦腰一道沟,应该是后来的使用者觉得太大,打算锯成两个,此举大大破坏了砚的品相和味道。

临沂很多地方产砚台,比如沂南县青驼镇产徐公砚,莒南县产浮来山砚,费县产金星砚,兰陵产薛山砚和紫金砚,做砚台的人不少,但是大部分粗制滥造,缺少一股砚味儿。砚味儿是什么?肯定是揉进工艺里面的文化。

明代治砚名家顾二娘,有她特有的美学观,她常与人谈论说:"砚为一石琢成,必圆活而肥润,方见镌琢之妙。若呆板瘦硬,乃石之本来面目,琢磨何为?"她主张"效明代铸造宣德香炉之意",追求高雅之美。因而,她制作的砚台"古雅而兼华美,当时实无其匹"。

古雅而华美,当是追求砚味儿的手艺应该下功的地方。在临沂,恐怕只有刘克唐老师等人才能做到如此吧。

据二余哥说,那方歙砚是他从一个大户人家的后代那里买来的,老太太当成砖头用来垫床腿的,被他用几十块钱买来了,一开始他也以为是砖头,没想到洗干净后发现是歙砚。

唉,收东西,捡漏,还得去祖上有点东西的户里去,现在这样的户不多了,城市难以找到了,农村还有点,祖上是小地主、富贵人家啥的,宅子下面都还能巴拉出一些上马石、栓马柱以及瓶瓶罐罐之类的。

这里来找老木匠,可不是只为了参观。晓伟兄打算定制一个茶桌的,用老门板做,先来征求下老木匠的意见。

为啥用老门板?因为老门板有味儿,经过岁月的侵蚀,风化后的那种沧桑感能让人在品茶的时候多一分宁静。

我家里的书桌用的就是老船木,写字的桌子用的则是老榆木门板,都是自己买的木板,然后找人定制的。

临沂地区,制作门板的木头,无非是榆木、槐木和杏木,其中以榆木居多,大概是因为榆木成才快吧。我小时候,家家门前都有榆树,年年春天都可以上树摘榆钱子吃,现在是找不到了。

榆木不算硬木,风化快,表面形成的沟壑就像爷爷奶奶脸上的皱纹,抛光后色泽沉稳,用手一摸,踏实。

大家和老木匠探讨了半天怎么设计、怎么加工,我都没记住,只记住了老木匠一句话:“越简单越好!”

为什么越简单越好?并不是因为简单了省事儿,而是因为简单了却要承担更多的东西,越简单也就越难,更考验功夫,更值得玩味儿。

人在审美上,都有个从巧到拙的过程。就像我以前收藏砚台,喜欢买雕工精致的,等到玩的多了,越来越不喜欢那些装饰繁复的作品,反而觉得素砚更有味,甚至一些线条处理得当的砚板,都比那些雕龙画凤的砚台更有看头。

书法也是这样。看看古往今来的书法,精致到极致不过现在的印刷体,但是谁觉它有味道呢?书法界那么多崇尚古意的人,不都是在沉迷于追寻古人的碑帖吗?不是在推崇秦篆汉简魏晋风骨吗?还有中国传统的建筑,山水画,明清家具,以及西洋人体画乃至人体本身,你会发现,它们都是线条的艺术。有的是点构成的线条,有的是线条构成的面或者空间,终归是线条呈现出结构。线条的凹与凸,线条的流畅与滞涩,线条的曲度和长短,处理恰到好处便能营造出一种韵味,这种味儿让人觉得舒服。

商议完了怎么做,我们需要要去买门板。晓伟兄又带着我们去了龙园附近的一个旧货市场。

我的天呐!这是我见过的最大的独体民俗旧货市场,旧石器、陶器,旧家具、农具,称砣、油灯、车轱辘、纺线机子包罗万象。

这些老物件,都是很有味道的东西,现在基本上很难见了,就是农村也不多见了,因为我们的生活品质和生活场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以前要用的一些东西现在都不用了,不要说城市孩子不认识,就是农村的00后们也不认识了。70后、80后怀旧,看到这些东西还能有些感慨,之后的后们就需要去博物馆听人讲解才知道怎们回事了。

传统文化是一代代传下来的,文化就存在于生活本身中,包括生活的内容、场景、方式。所以,玩味文化,就是玩味生活,就是玩味历史。

这个民俗旧物市场,也算一个文玩市场吧。

看到有一堆称砣,应该有几百个,我感觉用来做镇纸不错,于是挑了五对不同样式的,老板又送了一个,总共十一个,200块钱拿下。我准备搞回去打磨下,盘起来。须知,称砣学名称“权”,握在手里岂不是“大权在握”?上面要是能刻上铜钱的图案,则又是“有钱有权”了!

这里顾客还不少。我们就在院子里转,还遇到两个女士买旧桌子,大概是要开茶馆之类的,挑了很多,但是二余哥直摇头,说审美不行。

晓伟兄也直摇头,但是不知为啥。本来他是来买旧门板的,但是这里有现成的老榆木桌椅,我们参谋了下,觉得还可以,他干脆就直接买下了,一桌一椅,2000多块钱。

古色古香,特别有味道,用起来应该很舒服。关键是要找一间雅室放起来,下

次有时间,到他那里喝茶、临帖去。

买完桌椅,也到了吃饭的时间,打算去喝羊肉汤,在附近转了一大圈,就是没

有合适的地方。我这个人不讲究,一碗牛肉面就打发,但是晓伟兄太客气,觉

得一起出来趟不容易,得让我们吃点好的,于是拉着我们转,都快把我们饿晕

了。

最后,转到了观塘温泉附近的一家羊肉馆,人挺多,足见有点特色。

我们一人一碗汤,点了几个小菜,包括羊排,要了二斤烧饼,狼吞虎咽吃起来,中间加了好几次汤。说实话,这个地方的羊肉汤,够味儿!赶上了吴白庄和兰陵向城的老汤了!

饭后,我们又去仙子峪。

路过一个村,路边有个民俗古玩店。晓伟兄停了车,跟老板寒暄,应该是老相识。我们又在店里看了一阵子,规模不大,啥东西都有,银元、玉器、瓷瓶、铜锁、砚台,斗笠、蓑衣、毛了翁,算盘、钟表、拉拉没,眼花缭乱。

晓伟兄又出手了!买了一对高粱秸秆篾做的小筐子,框内还有印花垫纸,看那虫蛀,应该有年头了。这个用来放烟叶或者茶叶不错,放零食也行。还买了一支纯手工打火机,用子弹壳做成的,上面刻着“抗美援朝”,里面是棉芯,灌的汽油,打着火以后浓烟滚滚,用河东话说“mei mei的”!真是有意思的小玩意!

离开古玩店,大约半个小时到了仙子峪。

仙子峪是个村,位于兰山区李官镇。殿祺兄看好了一处民宅,想盘下来当做度假别业,打算让我们给掌掌眼。

地方是个好地方,但是我觉得太小了,三间屋的地基,有个院儿,老房子还在,瓦石结构,不适合大拆大建,只适合改造升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提出了改造建议,屋内怎么改,院子怎么布置,墙外如何利用,瓦要换成青瓦,石头墙不作处理,尽量保持古朴典雅的味道……仿佛一座赞新的乡村别墅就要呈现在我们面前了。

讨论够了,晓伟兄从汽车后备箱里拿出一套装备,开始现场煮普洱茶。小炉子的火焰比天空还蓝,当水欢腾的时候,熟普的香味开始到处乱窜。

真有你的!我们一人一杯品着,晓伟兄则边喝边抽起了烟斗。他坐在后备箱的车帮上,忧郁的眼神随着烟雾一闪一闪,让我想起了汪涵写的那本书——《有味儿》的封面。

《有味》是汪涵就十种中国传统的小手工艺制作折扇、古琴、靖港香干、油布伞、糍粑、木盆、称、箭等所写的散文随笔,“抒发了个人对这些传统工艺的迷恋和内心丰富的情怀,并身体力行,制作这些蕴含深厚文化的小物件,在之中书写了不少生活中的小故事、穿插了对生活事业人生等的感悟。”推荐大家闲暇之时可以翻阅下。

万物皆可盘,万物皆有味儿,那些器物和手艺不光有着文化味儿,还有着人情味儿。我现在正打算学门手艺,学什么呢?已经选好了,暂且不告诉大家,等作品出来了,再卖弄吧!

仙子峪村后有口老井,很深。村西有很多中高档别墅,入住率不高。村南有水库,野鸭游来游去,亭台楼榭在夕阳下显得有些疲惫。

看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从仙子峪到市区,大概四十分钟,经过高铁站。喧嚣的都市又呈现在我们眼前,于是各自下车,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这消失,但愿不是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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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信息:孟子曰凡事需知曉,原名孟繁曉,字不凡,號巨隐、二蟲閑者、刀筆吏隸,孟子七十四代孫,今臨沂蘭陵人,長居雲中書房。好讀書不求甚解,喜舞文弄墨聊以自娛,難經世何濟用?尤嗜紫砂、盆景、奇石、硯臺(石見吉室)之類耳。或有拙作,多刊於微信公眾號“沂蒙那些人和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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