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红:夏日随笔【18同题·非虚构】
夏日随笔 / 姚小红
夏日的清晨,阳光照射在路两旁的银杏树上,银杏树的叶子顿时泛起一层亮光,笔直修长的树干白的诱人。对面的“百旗山”郁郁葱葱,墨绿、深绿、浅绿由远及近。刚下过雨的小河像个顽皮的孩子拍打着垒砌成的石头桥,嬉闹着跑向远方。
每天早上,我步行穿过杨村桥街,经过很多店铺,最后来到医院路口等车去上班。经过一些店铺时,我会和店铺的老板们打招呼。
第一个是“张峰日用品商店”,老板叫张峰,他的左腿有些弯曲,走路时弯着腰。每天,他都会在自家店里的两个吊环上锻炼身体。有时候双手拉着吊环,身子荡来荡去。有时候整个人头朝下倒立着,双腿拉得很直。老板娘很高很瘦,见人总是笑眯眯的。喜欢跳广场舞,音乐响起时,她会站在自家店门口前,或者站在柜台后,随着音乐欢快地舞动着,动作标不标准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她非常的开心,非常的快乐。
第二个店是“夕阳红劳保店”,老板比张峰大一些。他每天早早地开门,坐在店门口的小凳上。我见到他问候下:“叔叔早。”他会热情地回答:“上班去呀!”下班我和他也会互相问候。老板喜欢听戏看戏,下班后经过他的店铺时,时常会听到电视机里传来“咿咿呀呀”的婺剧唱腔,老板则躺在一个竹躺椅上,摇着头打着拍子,其乐融融的享受着。
医院路口的卖香酱饼的嫂嫂,比所有店铺的老板都起得早。我等车时,她的车上已经整整齐齐地摆满了三角形的香酱饼还有一些圆形的缸豆饼、猪肉饼和豆腐饼。
有一天早上看到她的一块四方小案板中间有条横向裂缝,起初以为案板可以折叠。嫂嫂告诉我:“这是我切香酱饼的时候切成这样的。”我好奇地问:“怎么会这么直的一条裂缝呢?”
嫂嫂笑着回答:“因为每次都必须从中间切,才能切得均匀,不均匀的话,香酱饼的卖相很难看的。” 从案板的裂缝来看,嫂嫂切了足够有上万个香酱饼了。
车子来了,是一辆绿色的从三都开到新安江的中巴车。我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我微闭着眼睛,阳光变成了五颜六色。一会是大片大片的红色,一会又是大片大片的绿色,一会又变成大片大片的蓝色。想起了小时候,晚上躺在炕上无所事事,我会打开手电筒,眼睛对着手电筒的光,手电筒在我的手里来回转动着,手电筒的光瞬间变化。一会是一大片黄色的光,一会是一块一块的光,一会又变成无数颗小钻石,最后变成黑色。那时候母亲总是嗔怪我浪费手电筒的电,趁母亲不注意时,我又会偷偷玩拿手电筒,乐此不疲地玩着。
从陕西关中黄土高原来到浙江西部的杨村桥小镇,我喜欢看各种绿色,尤其是田地里的绿色,这和我在关中生活了二十多年分不开的。
小时候,大人们忙来忙去,小孩子们在田地里撒野。我家的黑狗“丢丢”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风吹散了我的头发,我的外套被田野的风吹得鼓起来,像一个大大的红色气球。我的眼睛里全是绿色,沟渠里长满了绿色的狗尾巴草,地笼草,还有蒲公英,就连粪堆上也结了大西瓜还有小甜瓜。
杨村桥小溪边的田地里那一根根绿色的丝瓜,像一群调皮的孩子挨挨挤挤的,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绿色的四季豆,满满当当地挂满了豆蔓。最优雅要数黄瓜了,一根根粗的细的,错落有致地排列着。
刚来浙江,第一次吃到炒的丝瓜,第一次吃到炒的青豆时,仿佛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心里想着原来丝瓜可以炒着吃,原来青豆也可以炒着吃。在老家,丝瓜从来不是用来吃的,丝瓜老了用它洗碗。青豆从来不吃的,等变成黄豆用来喂牲口。
记得曾经写过一首小诗《我爱这土地》:
我爱黄土地
春天绿油油的野菜
又好吃又好闻
夏天的大西瓜和小甜瓜
又圆又甜
秋天黄橙橙的玉米
像一颗颗小太阳
冬天晶莹透明的雪
像白白的棉花一样柔软
我爱红土地
春天的笋炖腌肉
那个鲜那个香
夏天的丝瓜和黄瓜
清凉而解暑
秋天的山层林尽染
美妙无比
冬日的阳光
温暖我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