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佛寺崖墓群、木门寺 【四川安岳】
“月儿像柠檬,淡淡的挂天空。”安岳是“中国柠檬之乡”,那种澄黄是季节的诱惑。而异彩纷呈的石窟会被投注很多眼光,安岳也有“石窟之乡”之盛誉。安岳有4个国保大项,其中有8个为石窟,其余为一汉代崖墓及一座庙。
铁佛寺崖墓群在自治乡铁佛村,是安岳最偏远的国保。铁佛村很大,由五个组组成,七扭八绕,到了村委会旁的一户农家,巧遇一小姑娘,描述了半天崖墓,她也一脸茫然,随后她叫出了她爸,结果这位大哥知道崖墓,他提出开自己车带路,又是一番崎岖泥泞的盘旋,到了另外一个组。
他帮我找到了管理员老哥家,这位老哥古道热肠,先问我吃了早饭没有,后拿出苹果和栗子执意让我吃,并说,不要着急,多抓点栗子吃。随后登记了身份证和手机,换上雨靴,步行前往崖墓。
这一片崖墓群叫“祠堂坡”,羊肠小道,蜿蜒曲折,草深林密,黑蚊出没。如果不领路,即便到了前面的现场也几乎看不见,而崖壁后面的墓群,东拐西折才现。祠堂坡据说有几十座崖墓,而看到的数量要少,但精彩度远超后来看的合江崖墓群。
川渝遗存东汉至六朝的崖墓极为丰厚,密密麻麻遍布各地,当地人叫“蛮子洞”,蛮人再蛮,也不会住在这低矮潮湿的山洞里。这些早期的墓葬形态,倚崖九十度角刊洞,是作为另一个世界的归宿。崖墓与石窟异曲同工,都兼含思想意识、艺术性啥的,只是功能不同而已。
祠堂坡崖墓数据库有两种模式,一是有墓门、甬道和内室的格局,另外一个就是有墓道的样式,而墓道主要是为开凿墓穴,与地理环境有关。这些崖墓大小不一,简奢不等,有单间有套房,有素装也有精装,经济实力使然。
崖壁上还存留些汉字,可惜实在难以辨读。编号2、3号的石墓图像最多,雕刻手法虽简粗,但不掩个别细节的讲究,是用心构思的艺术释放。打开LED灯慢慢欣赏,似乎可以回溯到近两千年前过客的生活与信仰。尽管墓穴里闷热,但场景会让人兴奋不已。
墓门两侧刻有朱雀或阙楼,仿木建筑装饰的阙楼与汉阙遗存对照,是平面化的图像。而内部以避邪升仙、生活、神话为主调,有屋舍、牧马、飞鸟、歌舞、女娲举月、羽人等浮雕刻画。墓里还有棺台、灯台、灶台等不动产,而可移动葬物的早已不见踪影。
问管理员老哥有没有国保碑,他说只有省保碑。其实铁佛寺崖墓绵延一公里长,即便有碑也不知道放在哪个隐秘的角落。省保碑下有一款有墓道的石穴,他让我们下去看,墓道野草凄迷,垂陡泥滑。
墓门上刻有人物与斗栱,两边是一对青苔敷满的石兽,里面墓顶为浅弧形,棺床前有形似蛙或龟的石刻,右边是灶台,这款明显与崖壁的组群不同,也是我们唯一看到的有墓道的崖墓。
老哥执意步行回家,不需要我们车送。天涯行客,海角逢春,目送的只是远去的背影,短暂的相遇却是一种缘分。
木门寺在卧佛镇木门村,到达的时候已是下午5点半,天色渐冥,按计划,还有卧佛院最后一个国保需要扫荡,否则不是在场镇找不到合适的住宿,要不就得明早重走山路五、六十公里,时不我待。
不长的一段台阶路的尽头就是木门寺,庙头在高处,一见我们便情绪高昂,有生意来了的感觉。一段华丽的开场白,祝福完祖国祝福我们,我也随声应和。上去一看,还有一对年轻男女和两个打酱油的村民,外加我们一行,八人欢聚一堂,让冷寂的寺院顿时门庭若市。
庙头开始口若悬河的忽悠,似乎学富五车愿与大家分享,把鲁班建木门寺的故事说的都以假乱真,再声情并茂、抑扬顿挫些,我真信了。滔滔不绝一如洪水泛滥,就是不开石亭的大门,太磨叽了。
见缝插针,趁他给别人讲的时候我拍国保碑,结果他突然堵住碑,开始给我宣讲,此时我已心浮气躁失去耐心,直接一个人绕到后院拍其他建筑去了。都拍完了,大门才开。
千言万语的铺垫,他其实只有一个目的,收钱而已。直截了当多好,何必山环水绕,口干舌燥的。最后同行的老松给了他5块,拿钱的姿态,真是急不可耐,眼疾手快。
木门寺坐北朝南,由石亭、大殿和东西配殿组成。它的奇特就是套娃式,清代三重檐歇山式木构大殿里是攒尖式石亭,亭里是石塔。因亭子大门为木料制作,故名木门寺,当然用石门那是推不开的,要累死人的。
石亭天工开物,与木制逼真无异,并敷有彩绘,坊下有“无际禅师之塔亭”七字,与石塔皆为明代产品。亭内为拱券顶,并装饰有斗栱和卷云,这里据说被盗过,每朵卷云上都圆雕一个菩萨,共12尊。正中为高四、五米的八角墓塔,塔身平素、塔刹华丽。里面太过昏暗,咔嚓一张了事。
塔里就是无际禅师灵魂的安放之地,这位师傅就是安岳人,川省禅宗体系的高僧,他的高光时代,就是被明英宗同志敕封为宗师。据说此塔也被盗过,因为贼也好奇禅师是否有的值钱陪葬货。
院里的大殿和配殿,很是差强人意。石亭的背后有2个六棱塔形碑,塔身最上处每面各刻有“唵嘛呢叭咪吽”一字。东塔为施银功德主的名字,西塔有年号“大清乾隆拾伍年”,附有“郭御清凉山福胜堂木门寺乙丑之庚午□年修补碑记”。
“木门寺无际禅师亭”是1980年四川重新公布的省一,而“木门寺”是2006年的国六,脑残的是将国保碑直接嵌扣在省保碑上,旧碑的书法和信息掩盖,价值也损,也许这里真缺一块放国保碑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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