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印珍丨别惊动它
别惊动它
作者:张印珍
走进浙江湖州南浔区和孚镇,见到一个原始的有着千年历史的水乡古村落荻港村。
我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当然对这里的一切有着陌生和新奇感。荻港村这个名字,我喜欢,读着它便觉得来到一片芦苇荡包围的小村子,水域宽广,野鸭成群出没,那是诗的意境。荻港村也是因为荻港因河港如织、水中芦苇丛生而得名。历史上名人辈出,青堂瓦舍,临河而建,门前屋后,绿桑成荫,鱼塘连片,小桥、流水及逶迤的街面廊屋,构成了水乡古镇独特之景观。
原始是说这里不卖票,没有游人,没被商业拆迁打造。小村不受打扰地静静地地坐在时光里。池塘里荷花似半睡半醒的女子,那样慵懒,舒展,自由自在;也有已经醒来的,精神百倍的舒展自己的灵魂和心事,吐着幽香;还有的花瓣已经变成蝴蝶飞去,却露出一只圆圆的小莲蓬,在每个绿色的小洞眼里藏着一个了逐渐饱满的绿色的梦;田田荷叶映天碧,清水莲底红鲤鱼。小桥流水人家自耕自足话桑麻。
临水的房舍都是木结构的,让我们想起乌镇的林家铺子,似曾相识!
此刻,心底里忽悠游出黑鱼似的两个字,幽静!觉得这里的蓝天白云有情,是专门来关注这片净土的,流动了上千年的水,吻着岸边的河埠头,每家每户都有一只小船载着日子和桑麻还有与事无争,这水这船就是他们链接外面世界的通道。
我的心里有了一种保护欲,默默地喊出,别动它———
在商业化的拆建打造的大潮中,我真的怕有人来打荻港小古村的主意。不,别把这淳朴打扰,留下一些原汁原味,留下老祖宗的根脉!我想悄悄地把它藏起来!
舒乙曾说过,这里是最好的江南小镇————荻港村
当朋友们专注荷花拍照时,我却专注地读者荻港村的一篇长长的散文,雪白的墙上舒乙笔下的记忆,成为历史底片,成为珍贵!
村里的一条街上,两边都是店铺,可不是时髦的服装店,不是古玩,不是旅游商品。只是和原住民生活紧密的生活用品,油盐酱醋茶。“卖馄饨皮子的,仍然是老式的操作方法,手摇的木制机,来了一个女顾客,他揪开白湿布,取出一摞用手摇压面机压好的宽面皮,摞起来总高度有一寸厚,先用小木尺子量好馄饨皮的长和宽,用小刀切成小方片,多余的边皮去掉不要,留着回炉再用,再用带称砣的杆称约分量,重了取下来两张,轻了再添一张,一切都在顾客眼皮底下现 场完成,十分规矩,虽然比较繁锁,费事,但是专为这位买主完成,可信度很高。女顾客付了钱,将馄饨皮放入小竹篮中,挎着满意而归。”
琐碎的操作中,流露出的是满足,充实,快乐,日子就在这琐碎的操作中丰盈着!在这互相信赖里温馨着。
其实,“茶馆里人满为患,全是老 头,清一色,一人抱一个搪瓷缸,这是茶杯,自带茶叶的交一元。没带茶叶的,交五元,可以喝一个下午。老人们聊得非常热闹。茶桌的造型也非常奇特,而且陈旧,一看就是老玩艺,长方形,茶客坐两边,专为面对面。座位是条凳,无靠背。墙角炉灶旁边上放着起码30个竹条编皮的暖水瓶。老头们看见有外人光顾都极友善主动搭话,很配合,愿意让拍照,可以随便录像。据说,偶尔有地、县极的领导来视察,居民们还会主动夹道欢迎,鼓掌致意,仿佛是久年不遇的盛事;也是闲来无事,遇见一点小事,便很激动。顶怪的是,茶馆靠屋顶处有木 杠,上面挂着一串大铁钩子,好像旧日卖猪肉铺里的肉架子。一打听,这是为远处的农民茶客挂东西用的,他们进村往往带着箩筐什么的,摆在地上碍事,不如挂在空中,又省地又保险。
理发座设在茶馆里,一切都是老式的,属于剃头刮脸那种,看着那老式的躺椅,那磨刮胡子刀的皮子,真有种童年记忆的亲切。”
这个茶馆,是这些老人们的精神乐园,他们在这里一颗心完全打开,被茶水润着。浑身经脉疏通。这就是慢生活,这就是生活里的淳朴情趣。消解了多少浮躁和焦虑!
我想,我若是在这里也捧着个搪瓷缸子,边喝茶,边听他们随意地说着天南海北的故事,是不是也会有《夜航船》上的有趣呢!
这里的桑叶宽大油绿,这个村有4000村民,目前村民年平均收入9300百元,多数多数在附近做工兼务农,很少外出,倒是有外地人到这儿来打工,可见这儿的生活稳定,自给自足有余。这就是他们的特色。
实际上村民做工是主要的,农业主要是鱼、蚕、稻已成了副业。白天上工,夜里回家干一干农活也就顺手完成了。村民原来有一天吃四顿饭的习惯,下午3点还有一顿点心,很像英国绅士,吃点粥和豌豆饭,后者是一种用糯米做的凉饭,早做好了,临时挖一点出来吃。有的还要吃半夜餐,日子显得十 分安逸平稳。
这让我想起桃花源里的人们,宁静地过着不受外界打扰的日子,是多么轻松自在!
荻港村这个古村,历史上居然出过50多名进士,近代又出了一大批留学生,以 章姓、吴姓科学家、外交家居多。村口有两株粗大的法国梧桐,都已有百多年以上树龄,村口还有一台手工压水灭火机,也是洋货,成为这里中西文化交流起步较早的见证。村旁有条河面相当宽的大运河,是杭州经过湖州到太湖的水道,这是小村通向外部世界的交通要道,岸边全是航运货物的库房,如今已多数作废,空闲在那里。夏衍先生改编的茅盾名著《林家铺子》曾以这里为外景拍成电影。
舒乙说,这里是“最好的江南古村”,主要是说没被拆迁的不伦不类,没被搞得雷同全球。最好的就是个性的,保持民族的,原汁原味的。什么是最美的?鲁迅先生在给友人的信中说一句著名的话,大意是越是民族的就越容易走向世界。这就是说,越是民族的、地域的、个性的,就越是能为世人所称道。
荻港村很符合这个标准。
君不见意大利,在以古斗兽场为核心的罗马市中心区竟然是一片残垣断壁,一派破砖碎石,什么都不可动,都视为无价珍宝,骄傲得不得了,说这才是最美的,为什么?因为它老,老就是人类文明的骄傲。吸引多少万游客而来!
古老的,能让人的思绪回归原始,找到灵魂的故乡。浮躁的灵魂,有了安顿的地方!
我悄悄地走了,正如我悄悄地来,不带走一片西方的云彩。只留下小诗一首作为纪念。
莲似一朵佛语
碧叶下藏锦鱼
一首诗开花
首诗入梦里
哦,请别惊动它————荻港村
文/张印珍
编辑/王孝付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张印珍,网名觅真,50后,河北沧州人。现为宁波作家协会会员,曾有10多万字的散文发在《文学港》《梁祝》等杂志。曾出过两本散文,《心灵花园》《花开的声音》。近两年爱上小诗,已经在平台发表了300多首小诗。被贵州作家网选入2016年鉴3首,几十篇散文被《金秋文学》推进百度。世界诗坛选用100多首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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