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丰昌丨散文/飘香的槐花，忧伤的槐树
作家新干线
作者简介
吕丰昌：出生于1965年，沁县人。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安徽文学》、《山西文艺报》、《新创作》、《漳河文学》、《清风》等报刊。报告文学《创业者之歌》被收录到北岳文艺出版社报告文学集《绿色的歌》，并荣获优秀作品奖。小说《梦在他乡》获首届“先觉杯”全国文学大奖赛优秀奖，小说《石头 人》获第二届“华夏作家网杯”全国文学大奖赛优秀奖，小说《蒲芦镇的女人》获鲁迅文学院高级函授班优秀学员奖。
吕丰昌
五月天，正是槐花飘香的季节，满山遍野的槐花在碧绿的槐叶衬托下如阳春白雪，成了二郎山春天里最美的景致。
漫步在二郎山下的环湖路上，打老远就能闻到从山上飘来的槐花清香。吮吸着那雪白槐花散发的清香沁入心脾，我陶醉了，脚步也随着心意向山上走去。
真正到了山上，却让我失望了。放眼望去，许多株槐树像是被“鬼子”扫荡过一样，被采摘槐花的人搞得残枝断节，特别是那些幼小的槐树从树干中间断为两节，很可惜。我用手轻轻抚摸着那些枯死的树枝，似乎听到了那一棵棵槐树痛苦的呻吟。心里一阵抽搐，腹中的槐香仿佛变了味......
槐花在民间有很多种吃法，光我知道的就有十多种。不论你做成香脆可口、味道自然的槐花饼，还是配上各种调料上锅蒸熟后清香绵软、味道宜人的“不烂子”，或是把槐花和虾皮、鸡蛋调制成清香温暖、咸鲜有味的槐花鸡蛋汤，都是很诱人的。有些宾馆饭店在厨师的精心制作下，不曾登大雅之堂的槐花也成了客人不可不吃的时令菜肴。不管是普通人家还是名厨，不论把槐花做成什么加以任何佐料，都掩饰不住槐花的清香。
我对槐树有感恩。从小记事起就吃过不少槐花，但不是因为喜欢吃槐花而吃。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为了填补缺少的口粮，在槐花盛开的季节，母亲就会和村里的大娘大婶们大清早或是天擦黑时分偷偷去村外的山上采摘槐花。由于采摘的人多，槐花刚刚长出花蕾，就被人们采摘完了。没有采到多少槐花的人就只能撸些槐树的嫩叶子回去用开水焯一下，然后放点盐拌上玉米面上锅蒸成菜团子。虽然大家为了充饥都在“疯抢”槐花，可谁也不会轻易去伤害槐树，采摘的人像是商量好了，都很自觉地爱惜每株槐树。他们用一根顶端绑着一个铁丝小勾的长杆轻轻地去勾槐花，这样就不容易折断槐枝。槐树没有受多大损伤，看山林的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我们的生活好了，人们特别讲求身体的健康。这是好事，可我却总感觉人的素质还欠缺一些。大家似乎嫌吃大鱼大肉腻歪了。为了尝个鲜换换胃口，人们骑着电动车或是开着小汽车结伴涌向山间田野去寻找“绿色”“无公害”的天然食材。等他们带着自己收获的“果实”走后，那地里就是一片“狼藉”。他们不仅把农民地里的野菜挖了，那幼小的禾苗也无意间在践踏中受到了损害。实在让人觉得可惜。
我在山上遇到过几个采摘槐花的人，看到他们随意用手的钩子镰刀掰折槐树枝然后往下撸槐花，就劝道，“你们这样撸槐花，都把树枝伤了。怪心疼的。”一位打扮挺时尚的中年妇女很不屑地瞥了我一眼，“槐树又不是人，它懂个啥疼痛。再说了，今年折了明年就会长出新枝。你操啥淡心。”这样的回答真让我无语了。我只能默默地离开她们，独自在山上转悠，心情却起来越重，仿佛是自己的胳膊腿脚被人折折了。我忍着痛苦用手机拍下了这一株株受伤的槐树，想和它们一起为自己的生存安危而抗争！
（责任编辑：杨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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