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史亚萍丨小说/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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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史亚萍：笔名梅子。陕西咸阳杨凌人，喜爱文学，偶尔有几许生活小感慨现于报端。在全国《美丽杨凌》散文征文中获优秀奖，在杨凌《樱花节》征文中获一等奖，在《教师报刊》上发表的班主任管理征文获二等奖。
同 情
史亚萍
秀勤给儿子在饮食街买油炸串肉丸子和鸡翅，这是儿子最爱吃的。要的人很多，她的没有做好，师傅忙得顾不过来。
“多烤会儿，多放点辣椒。”秀勤吩咐说。
等了一会儿，终于好了。秀琴拿着吃的急转身，和身后站着的一位老大娘碰了满怀，她急忙赔礼道歉。
老大娘花白头发，大概有七八十岁，两眼窝深深凹了进去，高高颧骨，脸颊塌陷，个头不高，腰杆却不弯，身着暗灰色上衣，黑裤子，旧但很干净。左胳膊底下夹着一根粗短棍，干瘦小的右手提着一个大蛇皮袋。
“乞讨的。”秀勤慌乱的情绪突然间稳定了许多，随手递给老人一元钱，“拿走吧。”老大娘睁大空洞的眼睛，颤巍巍地接住，低头凑近手中钱，仔仔细细上下瞧，蛇皮袋提起，一晃一晃的。
“姑娘，咋给一块钱呢？”
“咦，还嫌少呀！”秀勤心里嘀咕，翻着白眼。
“给你钱已是不错了，现在的乞丐太多，谁能辨真假呀！”
旁边吃饭的人都抬起头，七嘴八舌。刹那间，她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向脸上涌来，羞得通红，尽管是天黑了。她恨自己的自作多情，爱发善心，“好心没好报！”
秀勤想抬腿就跑，离这老太婆远一点，“真是活该！”她刚想走，那个老大娘发话了：
“姑娘，你没钱吧？你也是可怜穷人。”
“听我给你说，没关系。”老太婆气喘得厉害，“我也是，可我不怕，”……
“咬咬牙，会挺过去的。”
“你看我，不是现在挺好的吗？”
“有吃的有喝的。”老太婆高声唠叨着。
“手头还有钱。你看。”说着左手衣兜里笨拙地摸出了几张皱皱巴巴的零钱，“你没钱，这些给你。”老太婆急切地想给她钱。
秀勤站不住了，苦笑着，摸不着北了，恨不得有什么变身术藏起来。周围许多人都看着她，都侧耳听得清凊楚楚，怒目鄙视地看着，有个壮汉甚至啪得搁下筷子。责怪声，训斥声让秀勤感觉有无数尖刺扎在身上，不自在，难受，头脑有点混乱。
“穿得时髦，人可不地道！”
“咋忍心欺负老人？”
“这老太婆！”她想破口大骂，可张不开口，她不是蛮横之人。
“她眼神不好？”秀勤恨恨地想。
“你那几个钱？还是钱？”
“我没钱，你有钱？”秀勤气得跺脚，直接又掏出五块钱给老太婆，“赶快拿走！”
深秋的连绵阴雨下个不停。秀浑身已是湿透了，薄薄的呢子外套还敞开着。
“还不对呀！你实在没钱，我给你便宜。”
秀勤受不了，很尴尬，咋纠缠不清了，她想争辩，和这老人有什么可争辩的，又怎么能争辩的清呢？她也不想争辩，也懒得争辩。
“这老糊涂了，唉，倒霉！”她急得快要哭起来了，喉咙里堵塞得厉害，人们都在盯着她。
“给，姑娘，”老太婆弯腰，放下木棍，提起蛇皮袋，手伸进蛇皮口，歪着头，费力掏了半天，“不要了，把这三双鞋垫给你，两双大的，一双小的。这是我亲手做的，一针一线缝的。”她拿起来，眯着眼睛，扒近看，细心看，深情地用手摸着，“这是我花费了好长时间熬夜拉的。”
秀勤愕然，小小樱桃秀口张得好大，不好意思地接过鞋垫，用旧衣服粘帖的，看那上面针线，密密麻麻，密实，排列还整齐，针眼有长有短，厚厚的。她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打转……
刚才错怪老大娘了，她原不是要吃的，她是卖鞋垫的，卖自己拉的鞋垫。可老大娘岁数太大了，又是晚上出来卖。
秀勤脸烧得发烫，为自己的自私，为自己的粗俗，为自己的浅薄而羞愧不已。
“老大娘，给你。”
“我不要，我有。不会再要你钱！给孩子用，我这垫子棉，暖和舒服，好得很。”
老大娘耳背，答非所问……
秀勤立即掏出五十元递到老大娘手中，随厚厚的鞋垫一起。然后迅速地转身跑了。她已是忍不住想哭。
跑出很远了，秀勤听到老大娘的喊声，
“姑娘，你鞋垫没拿。姑娘，姑娘……”
（责任编辑：张辉）
小说编审：张 辉 微信号：zhanghui750525 诗歌编审：姚 哲 微信号：8913480散文编审：杨志强 微信号：yzq13734283479图文编审：姚普俊 微信号： yqwyzf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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