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情
银西高铁于2020年12月26日通车。看着朋友圈有关文章和图片,我又激动又兴奋。二十年来我的愿望,老区人民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一 初见火车
2000年农历二月二天刚麻麻亮,我瞒着家人,跟随卖手工面的玺平大哥夫妇去西安,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
一到西安,哥嫂就忙着准备自己的生意了。我呢开始几天还跑来跑去的去应聘,最终都没有下文。现在想来那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想干啥能干啥!过了几天,我买了西安城区地图,骑着大哥的自行车开始了我的西安之旅:逛完了城墙内的角角落落,又开始在城墙外的溜达。记得有次我返回时,听见嫂子和大哥说话:你看你不管丢了或者出事了,咱们怎么给大大交代呀!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冲动给他们带来的担忧。二十年过去了,我还记得清清楚楚,从心底真诚感谢我的好哥嫂!
那时还有我的一个小学同学脱录仁,他在西安跑摩的出租,住在玉祥门外靠近铁路的一个村子。我找到了他,他的热情用言语无法表达,这是我们六年后的相见。他忙他的工作,我还是口袋里塞了地图,四处游荡。一不小心就走到了铁轨旁边,两道平行线,架在无数的枕木上,通向远方。我的心里涌起一股股暖流。这次没有看到火车呼啸而来的壮观!第二天一大早,我沿着铁轨旁边转悠,仿佛在赴一场渴盼已久的约会。火车开了,带着热情的轰鸣,带着欢快的节奏,拖着长长的尾巴,还有那进站时愉悦的招呼。我靠在一棵树干上,望着火车远去的方向心里萌发了一个美好的念头。
二 再见火车
2004年的初夏,我们七人相约去平凉崆峒山玩。早上五点多就出发,大家的喜悦在一路的欢声笑语中延续,我一直看着窗外的风景,忽然,我又看到了四年前的那一幕,不同的是,这次火车在高架桥上,她很快的从对面的山洞里钻进去了,如同我与父亲打猎时一只野兔窜进洞里的那种失望笼罩了我的心。我想“我还会回来的!”
徒步崆峒山是很累的,尽管我们都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但是在返回的路上,有的闭目养神,有的扯起了轻轻的打鼾声。我觉得车上恐怕就是我和司机最清醒了。我紧紧地盯着窗外已经陷入夜色的景物,似乎要在这无边的黑暗之中找到我的初恋情人,黑乎乎的高架桥的影子逼近了,又远了,我的心跌落在那个无底的黑夜里,她没有来!她辜负了我的一片痴情啊!
三 初坐火车
2012年暑假,受远在上海打工的弟弟邀请,我们决定去上海转转。弟弟建议我们坐长途汽车,中途不用转车,这对于没有出过远门的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我问他坐火车多少钱,坐汽车多少钱,结果大家都知道的,这一来我的理由充分了——坐火车省钱又安全,尽管老婆一直在嘟嘟囔囔说坐火车坐的屁股疼腰疼,可是她哪里知道,就是这屁股疼腰疼的感觉我三十多岁了还没体验过呢。
在西安进站,跟随人流惊慌失措的坐到自己座位上,高悬在半空的心才稳稳的归位。接着就看见车厢里的拥挤,听见各种口音,我的心底是无边无际的喜悦。谁都不知道此刻我的心里有多么激动——十二年前的梦想终于变成了现实,我怎能不兴奋?车窗外变换的风景,广阔的平原低洼的水田风格各异的民居无时无刻都在勾引着我的目光,的车窗内嘈杂的方言如奶奶的呓语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耳朵,这种感觉又幸福又奇妙!二十二个小时的旅程,我只迷糊了一会,其余时间我像一位参加短跑比赛的运动员一样,全神贯注地玩味着火车给我带来的快乐。
下了火车,这位巨人静静的看着我走出去。我这才真切的体会到老婆说的话是真的——躺在床上一口气睡了三个半小时。返回时,弟弟不经我的同意就为我们买了汽车票,我好生失望。
四 初坐高铁
2019年12月20日,我与东易慈善基金会联系我带领芮岭小学“岭上花”舞蹈队去北京参加舞蹈展演的事,他们建议我们坐高铁,说是高铁安全快捷,可是我们这儿的高铁正在昼夜加班修建呢!如果去西安坐,西峰去西安的三百公里路只能坐大巴,万一下雪了大巴不发车,耽误了咋办!最后为了确保安全和按时参加活动,最后决定我们乘飞机去北京。返程东易慈善基金会还是要求我们坐高铁,我买机票时一同买了返程高铁票。
在北京两天的愉快时光戛然而过。返程的前一天晚上,飞舞的雪精灵为我们的归程罩上了一层愁绪!“高铁照常”当我听见东易慈善基金会负责人这样说的时候才放心了。在大雪纷飞的早晨我们在北京西站坐上高铁,我和孩子们的兴奋不亚于几天前乘坐飞机。高铁上的平稳性胜过飞机,车窗外是白茫茫的一片。想着五个小时后就可以到西安,我有点沮丧!我穿过车厢去看望学生,去购买快餐,如果不看车窗外面,你会以为走在平地上。最重要的是大雪没有打乱我们的行程。
从北京回来之后,又有一次去学校东三百米处的高铁工地——那个三年来我们去过上百次的地方。我想起运土方的汽车在学校门前的路上轰鸣,一年间在平地上铺起一座土梁,站在土梁上,视野开阔心里舒坦。正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工人、工程师的汗水才保证了今天的顺利通车。我想用一个九十度的鞠躬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2020年12月26日,一个历史的时刻,一个振奋人心的日子,将永远记录在黄土高原的土地上,将永远铭刻在老区人民的心里。从此我们的出行更方便更快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