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大艳：猫的面包与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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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彭大艳

时至大雪，天气寒凉，银杏叶金黄。

小区有一群流浪猫，有纯白的，有黄色条纹的，有黑白花纹的，还有黑棕混色的。印象深刻的是一只阴阳脸的猫，身上是黑棕混色花纹，左脸黑色，右脸棕色，类似八卦图案。第一次看到它，非常诧异，后来慢慢习惯了。

春夏秋冬，晚上扔垃圾或散步时，经常看到它们在垃圾箱里翻食物吃，一般两三只在一起。有成年的，有老年的，也有出生两三个月的小猫。听到人的脚步声，或是看到人的身影，就果断舍弃口中食，猛地从垃圾箱里跳下来，奔逃四散。

有一些心善的奶奶喂养它们，用一次性餐盒装上食物，放在固定的地方，附近的猫会过来吃。也有年轻人在小区池塘边的石头上投喂猫粮，它们便常去那里四处嗅嗅，甚至舔舔石头上的猫粮残渣。

今年，我常看到两只小黄猫在楼下的垃圾桶里翻找食物。它们只有两三个月大，或者满月不久也未可知，瘦得皮包骨头，一点不像家养的小猫那样奶胖，憨态可掬。也许生下来不久，母猫就死了，不知它们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也不知谁教会它们翻垃圾桶。

我常把鱼骨头和剩下的鱼汤装在一次性餐盒里，拿到楼下给它们吃。

即使有人时不时地喂养流浪猫，很多时候，它们仍然是饥饿的。遇到它们时，常会冲我喵喵叫，眼神带着祈求，看我手里有没有它们的食物。下班时，我的手里经常拿着刚买的菜和水果，没有它们的食物。我的身后，是猫儿失望的眼神。

有一次，我买了一杯红豆奶茶，快喝完时碰到一只黄猫，它冲我喵喵叫。我把红豆倒在石头上，看它吃不吃，没想到它真的吃了。它一定是饿极了，我们老家有种说法，豆是猫的舅舅，所以猫是不吃豆的。

今年年初，苏州开始实行垃圾分类。前一阵，我们小区落实了。楼下的垃圾桶都不见了。早晚分时段送到固定的点，有环卫工人顶着寒风在那里收。

昨天晚上，儿子忽然说：“现在垃圾桶没有了，猫吃什么呢？”

是啊，垃圾桶没有了。它们去哪里找食物呢？

我把鱼骨头收好，放在塑料餐盒里。楼下没有垃圾桶，很久没看到那两只黄花猫了。它们长大一些了吗？它们是去别的地方流浪了吗？

我准备把鱼骨头送到猫常在的地方，刚出门走了几步，就听到猫的叫声。走近了，看到那是两只发情期的猫在谈情说爱，有男人带着孩子靠近去看它们，它们依然在叫，也没有走远。

是啊，此刻的猫应该是不会怕人的。我离它们两步远放下鱼骨头。两只猫依然在互诉相思，没有过来吃鱼骨头，不知它们饿不饿。猫可能你会想，你们人类真是太不解风情了，此时此刻怎么顾得上安危、顾得上吃呢？

“死了都要爱”是此刻猫的本能，先找到爱情，有了爱情再一起去找面包不迟。小区的流浪猫依然会艰难地生存着，但生育期的母猫仍然会一年生几窝，不断繁衍下去。带着小猫仔几次挪窝，只为能够保护好它们，把它们养大。

面包是一生所需，爱情是成年以后所需，随时间推移有浓有淡，人亦如此。这本是两个不同的需求，需要付出不同的努力，偏偏现在不少人想要鱼和熊掌兼得，一步到位。

作者简介

彭大艳，笔名木香，江苏建湖人，现居苏州，公司管理人员。阅读兴趣广泛，爱好写作，想用笔向您倾诉所思所想，讲诉发生在我身边的不同寻常的故事。作品散见于《作家导刊》《E网诗情》《生活梦剧场》《北国新文学》等公众号及报刊、杂志中，多篇作品被搜狐网、腾讯网等网页报刊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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