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文学】马向阳||二月二,龙抬头!
文/马向阳
每到农历二月二,不管是大城市,还是小城镇的理发馆,排队理发已成较为普遍的现象。二月二龙抬头,都是图个吉利,一个月没有收拾头发了,借此机会收拾打理一下,有从头开始的意思嘛。二月二这天,理发剃头不光是理发馆生意忙的火热,农村也很讲究,虽然没有理发馆理得容光焕发,但也图个吉利吧!
记得一到二月二,爷爷就很忙,喝过早茶,就会有人找爷爷来剃头。爷爷把自家割麦子的刃镰子拿出来,放在磨刀石上,来回推动,还不时用右手的大拇指头肚试一下锋利否。或者直接拿起来从自己脑袋上试刮几下,只听的呲呲的响声,一撮头发掉下来,爷爷捡拾起来,放在自己膝盖稍上的地方,把刃镰子放在头发上,正反各来回几下,这叫做铋(当地方言)。然后开始剃发。
找爷爷剃发的都是和他年龄相仿的老人,找爷爷剃发,原因是爷爷剃发的手艺精湛,剃刮的干净,除了老人找爷爷剃发,再就是我。年轻人或者是稍长的大孩子不会剃发了,等留着长发,到理发馆设计一个时髦的发型来耍人。二月二这天,爷爷给别人剃发完毕,就会给我剃头发。
剃发前,程序都一样,先把头发焖湿,这样剃发不会太疼。爷爷剃发和别人不同之处,就是顺着头发剃后,还会倒着再剃,这样剃的干净,但剃完头发,头皮着实很疼,为了防止剃完头皮被太阳晒得疼,爷爷让我把尘土抹在脑袋上,这是爷爷的经验之谈。爷爷剃发时,总会有很多我的同伴在观看,完了见我往头上抹尘土,他们就会偷偷嘲笑,甚至戏弄我的光头。有时候看到他们恶意的笑,心里不是滋味,有动手的冲动,刚剃完头发时,总会找一顶老蓝布的帽子戴上来遮丑。后来慢慢习惯了,也就不足为奇了,如今光头也是一种时尚了。
二叔,在家族内,因为辈分高,叫他二叔,实际年龄大不了我多少,他在二月二理发,从来不剃头顶,说剃头太疼,他又是家里的老生台,他父亲也就是我的三爷自然顺着他,只是把齐耳朵一线的头发剃掉,然后把头顶的用剪刀剪短即可,俗称土碟子。用剪刀剪过的头发,不能与推子推过的相比,剪过的头发会留下明显的台窝,会有很多同龄人嘲笑,外号咕噜样。
后来,懂得爱好,我再也不让爷爷剃发了,爷爷也不主动给我剃了,再后来,爷爷老了,找他剃头的人也逐一离开了。剃头发成了我儿时的记忆,回不去的童年。
当然,除了剃头,二月二还有一项重要仪式:炒豌豆。二月二之前,每家会准备好豌豆,有的是经过水泡生了芽子,炒了之后,剥皮容易,吃起来柔软,颗粒也比原来大了许多,自然分起来也能多分几人。也有直接炒的,这样的豌豆现炒出来吃起来香,但凉了吃起来不容易,剥皮麻烦,嚼起来更是费劲。后来,二月二之前或者是当天,有游村爆玉米花的人,也有人会把豌豆在爆玉米花的机子里进行爆豌豆,这样爆出来的豌豆,颜色焦黄,吃起也比较酥脆。相比在自家锅里炒的,爆豌豆更胜一筹。炒豌豆由于受热不均,表皮有烧焦的不说,口感也不是太好。二月二理发、吃豌豆,已成为童年过二月二的仪式感。
而今,理发比吃豌豆更重要,甚至都已淡忘了吃豌豆。还是昨天,和妻子带着孩子春去踏青,准备要出学校大门时,门卫杨叔,给孩子给了一小袋油豌豆,我才意识到,二月二快要到了。看来在老人的心目中,过节的仪式感还是很重要的,给孩子准备豌豆,理发都是必不可少的环节。今早起来,我给孩子发,她也吃了杨叔给的油豌豆,二月二就这样过了。
但在我的童年记忆里,二月二也是非常期盼的,有豌豆吃,或者还可以爆玉米花,可以守在爆玉米花的师傅身边,等他把爆玉米花的机子扣响,孩子们一哄而上,混抢漏出的爆玉米花,那阵玉米的香气中,弥漫着满是童年的味道。
作
者
介
绍
马向阳,笔名:六月虎、陇上光明,陇南西和人,喜好思考,写作。现为一名普通教师;《乡土文学微刊》主编。
主编:陇上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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