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阿Q有情调
今天突然想起阿Q来,这位老兄许久没有声音,倒是有些想念的意思。阿Q这个人,真是个直性子。如果生活在现代,也许是一个很受女性欢迎的人物,恰恰他生活在那样的时代。
记得 那天晚上,“阿Q在动手舂米之前,还坐在厨房里吸旱烟”,正在这个时候,“吴妈也来了,洗完了碗碟,也就在长凳上坐下了,而且和阿Q谈闲天”。
能够和阿QQ谈闲,说明他们的社会阶层差不多,有一定的阶级感情基础,或者从平时来看,起码不相互反感吧。结果,阿Q这个莽汉,性子急了点,他把自己放在了当今这个开放的社会,也不想想当时他所处的社会环境和生活现状,就冒冒失失地突然向吴妈求爱:吴妈,“我和你困觉(念gao),我和你困觉。”而且,阿Q当时还挺时髦,“阿Q忽然抢上去,对伊跪下了。”就像现在一些年轻人在婚礼现场或广场或机场或高铁站,从背后突然拿出一束花,不顾地上坚硬而冰凉的石块,单膝跪在地上向女孩子求婚一样浪漫。
这个场景,如果在今天,女方即便不同意,也会被感动得,按照电视剧上的情节,先是掩口,作惊讶状,再就是滚滚落泪,然后男女青年相拥而泣,观者都纷纷点赞,不久自媒体上会纷纷传播这个浪漫的故事,这是一般的剧情。可惜那时的吴妈却不然,先愣了一下,之后“突然发抖,大叫着往外跑,且跑且嚷,似乎后来带哭了”。
哎呀,如果是现在,那女的先感动一番再说。凭吴妈和阿Q的阶级感情和社会地位,也不至于哭着跑了,搞得整个大院乱哄哄的,像失了火。当时阿Q却出奇地冷静,淡淡地说了句:假正经,继续干活。以至于没有几分钟赵秀才和赵太爷扛了一根大竹筒打到他癞痢头上来时,阿Q还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打他,吴妈又为什么哭,竟然将自己要和吴妈困觉的事早已忘却。
假如阿Q当时在吸烟等着舂米、吴妈借着阿Q舂米时微弱的灯光纳鞋底的时候,拿出现在一些人撩妹的手段,说些吴妈喜欢的话。本来油灯就营造了很好的环境,黄色、微弱、安静,又是两人世界。可惜阿Q性子急了些,不会利用这样好的环境,我每次看到这里都替阿Q婉惜。况且不会也就罢了,要命的是他又没有钱,没有房,更没有车。唯一值得骄傲的就是他现在居住的土谷寺,当然住他和吴妈还能应付。
如果现在你在北京上海有土谷寺这么一间小房子,可能女孩子随你挑。再说那时又没有拆迁一说,不然,即使借住在土谷寺,拆迁时,再应允个别拆迁人员一笔费用,也能分得一笔可观的拆迁款或者得到一小套60平米的安置房吧。
要是有钱,吴妈会不会答应呢,也许主动地早就凑上去了,实在可惜了阿Q既没有钱,又不会撩。从这些情况看,那时和现在一样,没有钱,光说空话,是没有用的。没有钱你就想和吴妈困觉,就想秀才娘子,想宁式床,真是做梦。
即使没有钱,阿Q其实再学得圆滑一些,给吴妈投资感情。他有的是力气,帮助吴妈干点小活。记得“只是有一回,有一个老头子颂扬说:”阿Q真能做”这时阿Q赤着膊,懒洋洋的瘦伶仃的正在他面前,别人也摸不着这话是真心还是讥笑,然而阿Q很喜欢。”阿Q当时自豪地挺起胸膛,露出两块可能是胸肌的胸脯,摆着两只膀子,昂然地走过去。
这也是资本,可以给吴妈帮忙,干点体力活,再说些套感情的话,即使吴妈再怎么说不肯嫁给阿Q,说不准还能搞个一夜情呢。但这也危险,吴妈在赵太爷这里打工,谁知道她与赵太爷有无瓜葛。不过细想,吴妈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留了一双大脚。在那个时代,这很让人瞧不起的,没有一双小脚,实在上不了大雅之堂,难道赵太爷不嫌弃,当然暗里的事谁也不知道,市长省长也有路边嫖娼的,也有与保姆有一腿的呢。
按照现在的套路,阿Q的确缺乏情调,不懂得撩妹。但我总是有些疑惑,会撩妹就会取得吴妈的信任吗。吴妈会与阿Q困觉?不一定。根本原因可能在于,阿Q没有经济能力和社会地位,尽管阿Q经常说,我以前比你阔多了。即使吴妈这样和阿Q一样打工的家庭保姆,也不见得能看上阿Q。
现实生活中,多少家庭保姆和有钱有权的主人有一腿,却不一定看上农民工,这也是实情。这倒不是说阿Q头上有癞痢,长得丑。就像现在,一些当官的有钱的,哪个不是头发稀少,身体像个肥猪,好多人丑得简直连审案人员都想象不出来,这样的人还有那么多情妇,比如雷振富,据传非常丑。但据公开的报道,听说他们的情人多达上百。
总之,阿Q就算有情调,但没有房子、没有车子、没有票子,我想,他想跟吴妈说“我和你困觉”还是有些玄。吴妈虽然不同意,如果阿Q有钱,最多不会哭着跑出去,也不至于赵太爷和赵秀才拿木棍追着阿Q打,还叫他赔钱了事。
其实管你赵太爷什么事,吴妈只是一个下人,一个搞家政的家庭保母,属于购买第三方服务,也不是你赵太爷的小三,赔你赵太爷什么钱。可能这里面有些名堂也未可知,从现在的情况看,为了钱和色,各自所需,什么都有可能。鲁迅先生虽然没有说明,但我总觉得有些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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