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举鼎观画》的小生

《举鼎观画》 姜妙香 饰 薛蛟、奚啸伯 饰 徐策

　　举鼎小生出台之定场诗，昔年程连喜词曰“甘罗十二，存孝青年，男儿立志，义勇当先。”举狮前之唱多为西皮摇板，德珺如之词为“昔日有个将伍员，临潼关前逞奇能，双手举起千斤鼎……”，与他伶唱词不同。又忆吴富琴未出科前，曾与方富元合串，吴反串此角，书童带路之后，不唱西皮而唱二黄慢板，今亦失传矣。惟闻冯蕙林君谓，老词确系慢板，当年谭鑫培与德珺如合演于中和？德处二次上场白曰“适才府门抛彩球，爹爹回来无兴头”下接丑“有兴头来无兴头，相爷问起大根由”，今多白“适才府门去游玩”者矣，甫卸装毕，适冯君、德处均在谭侧，谭顾冯曰“你唱过此出的小生吗？”冯几不知所对，勉强对曰“唱过”，谭又问“你打过彩吗？”冯怅然无答。谭回首对德曰“狮子滚绣球，未曾听说狮子抛彩球者也”，德赧然，即冯君亦自觉忐忑不安焉。盖谭氏当年最喜与王楞仙合唱，如程玉山之与徐小香也，王氏不寿，不得已而选德处，此次之非难，实由于念及桂官耶！临终几年，谭之选配角，已无往昔之认真矣，是以民二（入民国以来老谭或只唱过一次《举鼎》）之春，在天乐园贴出《双狮图》，以张大傻子宝昆扮徐琮，顾客尠不引为奇事者也，宝昆终其世未走过一天红运，时代使然耳，倘当时未逢桂官、素云、德处、杏林、蕙林，又何尝非一流名手乎？要论起与梅畹华配戏之多，恐除妙香外，还须数着胖张，再论与叫天配过《举鼎》，则更可以傲视侪辈，噫！宝昆可瞑目矣。

　　（摘自 《立言画刊》 1939年34期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