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杨丽冬：【那些人，那些事】（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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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秦文学第三届“年味”】全国征文大赛启事

本期编辑：处      寒

本期主编：鱼儿姐姐

那些人，那些事

作者：杨丽冬

在家里“猫”了一个冬天，每天除了做课件就是写写博，几乎没有出门。上个星期二终于得闲，答应给一个朋友寄份资料。另外，水费、电费也该缴了，超过规定的期限就要收滞纳金。于是登上自行车，先来到供电营业厅，透过玻璃看里面缴费的的队伍排了很长。于是就直接赶往下一个目标---邮政局。

来到邮政大厅，寄了挂号信。抬眼看到，另一窗口有代收水费电份的提示。还真是歪打正着，这里又能缴水费又能缴电费，窗口人少还不用排对，不由得一阵欣喜。电费缴过，再缴水费，可工作人员告诉说水费暂时不能缴，得到自来水公司的收费大厅去，于是又骑车前往。

好长时间没出门，虽说早已立过春，但仍是春寒料峭。有北方博友在网上遇见问我们这里可是春暖花开，花红柳绿，我还说可能得到清明才能看到花开吧。

殊不知，一路上，金黄的迎春花早已缀满了枝条，随风摇曳。一簇簇，一丛丛。路旁叫不上名的景观树上也缀满了白色的小花，装点着这个早春的城市。小河边的杨柳早已伸出了满是嫩叶的枝条在春风中婆娑起舞。一户人家的门前，一棵瘦小的桃树上已经缀满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没想到，不经意间我竟走进了春天的怀抱。尽管天气依然寒冷，天上还飘着迷蒙蒙的雾，但此时我的心情却格外地好。

慢悠悠地骑行在路上，贪婪地呼息着这饱含春天气息的空气。路过一个居民区，突然想起曾经一起上班的同事唐姨就住在这附近。唐姨退休多年，记得还在上班时因公事去过她家，算来也有将近三四年没见了。

这样想着，将自行车拐进一个巷口，看着一排排民房竟想不起唐姨究竟住在哪一排。正在不知所措之际，看见唐姨的大姐走过来，以前常见她去，所以认得她。她把我带到唐姨的家门口，敲开了门。唐姨没想到我这位不速之客会突然光临，先是楞了一下，马上现出很惊喜的表情，忙让我进屋坐。

坐下来，聊起一起工作时的趣事，除了笑声再就是感叹光阴似箭，一切仿佛就在昨天，但转眼已经过了数年。唐姨退休已经近十年了，我也从单位辞职五个年头，那些曾经一起工作过的人也大多各奔东西。

我那时工作的广播室离唐姨工作的商管科只一墙之隔。由于广播室是利用楼梯道隔起来的，不到三平方米的小房子除了桌子、椅子和机器以外，空间的一半被一面斜墙占了去，楼梯阴暗，墙角的拐弯处还住着老鼠和他的子孙们。经常听到里面传来悉悉蟀蟀的声音，时常有老鼠以极快的速度溜进溜出。刚开始吓得我惊恐无比，时间长了就见多不怪。

有这样的小屋让我容身，我已经很知足了。关上小门，我仿佛置身一个世外桃源，听听音乐，看看书，为儿子写写日记，时不常捣古些小工艺，倒也忙得不亦乐乎。我很少象别的女子一样，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成群结队，来来往往。看到别人又是干妹妹，又是把姐姐的，我一点也不眼热。偶尔听到有女同胞炫耀自己有本事的老公如何爱她，我就找个理由迅速逃跑。

对于女人们经常谈论的关于服装和化妆品的话题，我也是从不插嘴。一是因为囊中羞涩，二是自觉得自己长得太不妩媚，不适合谈论这类事情。

我有一个最好的“呱友”——姜大姐。她比我大一旬，我们也称得上是忘年交。姜大姐经常光顾我的小屋，我们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只要姜大姐一来，我就把小屋门关上，窗帘拉上，扩音机监听关闭，听姜大姐开聊。姜大姐接触人比我多，年龄又比我大，头脑敏捷，看问题到位，语言尖刻又不失幽默，经常逗得我哈哈大笑。她经常感叹地说我是她见过的最憨的一个人，我心里好生纳闷：“我怎么就憨了？”可恼人的是，她卖关子就是不说。

也许正是我的“憨”让姜大姐有了安全感，更有了说话的欲望，所以没事，她总是喜欢跑到我的小屋跟我聊天，当然是她说的多，说到精彩处自己往往加一句独白：你看又尖刻了吧。于是笑声就响彻在这个小小的房间。

隔壁坐着商管科的唐姨和胡大姐。因我们是门挨门的邻居，没事的时候，在小屋里呆久了实在太压抑，我就会去隔壁坐坐。一来是因为那里空间大些，二则那间屋位于楼梯口且冬暖夏凉。楼上的同事，上楼下楼走这过总会顺便歇歇脚，因此也格外热闹。唐姨是个很正统的人，做事一是一、二是二。胡大姐那时也四十多岁，人随和，心眼好，好说好笑的。

一次，一位顾客来投诉，说洗发水是假的，他在工地上工作，回家用此洗发水洗头，一点沫都不冒，嚷嚷着要退货。看这顾客不依不饶的样子，胡大姐去打了一壶热水，让那顾客当场洗头验证，谁知一用那洗发水不但满头泡沫，还清香四溢，这一下顾客好尴尬。胡大姐笑着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在工地上又是水泥又是尘土的，头一遍洗时，这洗发水和水泥、尘土起中和反应，当然没有泡沫。现在是因为你已经清洗过一遍了，头发相对干净了，所以满头都是泡沫。这洗发水没有问题，你放心吧。那人听后，态度也没有那么激动了，有点不好意思拿着那瓶洗发水走了。

还有一次，一位顾客拿一双鞋来到商管科，拿出购物凭证，说才买的，穿了不久就鞋帮断裂。商管科鉴定看后，确属质量问题。就找到柜主，要她负责退货。那柜主态度蛮横，尖叫着高一声低一声的吵，拒不退货。最后，腰一拧，蹬着高跟鞋，“吱扭”，“吱扭”地走了。不到十分钟，那柜主又回来了，这回变了一张脸，只见她翘着兰花指，态度极其温和，满脸堆笑，声音也尽极温柔，声情并茂的边说边比划。等她一走，唐姨一脸鄙夷地说：“什么人啊？跟演戏似的，孙猴子的脸也变不了这么快”。

那时，工资都很低。有一天，大家正开心地闲聊着，我突然想起好几年的效益工资没长，就说了句：“我们这单位工资也太低了，好几年效益工资都没长了”。谁知，话音刚落就遭到一屋人的群起攻之：“你看吧，好好的，这不是没事找事吗？记住，以后谁要再提工资这事，我们一起和她急。”从那以后，我也长记性了，再也不提工资那档子事。

胡大姐人很幽黙，说出来的大实话乐死人。一次聊大天，说到找对象般配不般配时，她笑呵呵地说：“我那时没看中我家那个，我姐一个劲说他这也好，那也好，非让我同意。后来结婚后，我就觉得自己长得比他俊，天天欺负他。前一阵过节，几家人在一起照相。照片出来后，我一看发现自己也比人家俊不到哪去了，我就对他说：'我以前就因为觉得自己长得比你俊，整天盛人蛋欺负你，现在俺发现，比你也俊不到哪里去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欺负你了！”听胡大姐一说完，满屋人都笑翻了。

还有一次，胡大姐又说了一个笑话让人笑到肚子疼。有一天晚上有两个朋友去她家玩，这两个朋友的老公都被人勾跑了。说倒伤心处，哭得鼻子一把泪两行的。胡大姐也不知该怎么劝，于是幽了一黙：“谁让你们都找那么漂亮老公的？年轻时，一个个天天带着帅老公，走里走外急人，看看现在被人勾跑了吧！”。一听这话，刚才还梨花带雨的两个泪人儿也被逗得破涕为笑了！

胡大姐有个一起参加工作的同事。后来这个同事去了外地工作，别人越过越老，那人工作了二十多年，年龄却一直长得比别人慢。有一天在商场里，我突然看见一个穿背带裙的时髦“姑娘”，再仔细瞧，就是胡大姐的那个同事。只见那人眼皮也变双了，鼻子也垫高了，酒窝也出来了，挽着男朋友的胳膊，小鸟依人般。那男朋友很有气质，且高大帅气。我想喊唐姨和胡大姐来看，两个人也不知去哪个商场检查了，就在我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的时候。看到唐姨和胡大姐两人从楼上下来，我忙不迭地连说：“快点，快点······”就在我手舞足蹈之际，那一男一女已经到我们面前了。那场面好尴尬······我只好装做没事人一样，一转脸跑了。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唐姨退休了，胡大姐退休了，姜大姐也退休了，我也离开了。再回到那个曾经工作过现在已经面目全非的单位，好多人都不认识了。岁月在变，环境在变，人也在变。唯一不变的是心中存留的这份记忆，在不经意之间就会漫上心头，让我在回味的同时，频添一份温暖，一丝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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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杨丽冬：新沂作协会员，热爱文字，用文字呼吸。喜欢声音，用声音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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