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宁卫:文化武夷印统一 ——武夷汉祀封禅之思考

小序:邱先生为武夷山统战部公务人员,笔下功夫着实不是一两句夸赞可表述的。上午收到先生这篇文章时,我在主持周一的例会。中午回来后,认真看了。目下,还能保持清醒并敢于表达已见的人,可称为“了不起”。邱先生从中国传统文化谈起,提出了“武统”之外的“文统”思路。一个有思想的人,无论观点是什么,都是让人尊敬的。思想和格局,比什么都重要。以下为邱先生全文:

“中国文化乃由一民族或一国家所独创,故其'文化演进’四五千年,常见为'一线相承,传统不辍’。只见其展扩的分数多,而转变的分数少。”这是钱穆先生在《中国文化史导论》中的一段话。应当引起我们注意的是“一民族”和“一国家”这两个概念。首先“一民族”让我想起了中华文化的图腾——龙。众所周知,龙作为一种象征是集多种动物的不同部分,如,狮头、鹿角、鳄嘴、龟颈、蛇身,鱼鳞、蜃腹、虎掌、鹰爪、鱼尾等结合而成,而这正说明了中华民族是由五十六个民族汇聚而成的这一文化特质。

中国上古文化的集大成者——孔子,在《论语》中阐述了他的政治方法论是希望能建立一套完整的礼制而非刑制来管理天下。对现在来说,孔子所云的“礼”是有其历史的局限性的。因为孔子时代的“礼”是建立在以祭祀为基础上的“礼”。但在孔子所处时代的祭祀,却是有其非凡的意义的。在中国的古代一直有“一个上帝”,即“天”的思想。而在中国的思想里,这天——即上帝并不是没有思想,没有态度的。他是以地上的群体的态度为态度。中国文化正是靠这样的一种宗教理念实践她在政治上的大一统思想的。故而,中国最早的政治文献——《尚书》中有这样一句话:“天命靡常,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夏商周三代的更迭和一统便是一个最好的例证。

这说明,中国古代政治兼容所有的宗教,并从宗教的理念上统摄所有的民族。可以说这也是中国文化之所以能绵延至今的一个重要原因。周朝建立以后,依然采用商朝的宗教信念而略变之,他们认为上帝并不始终眷顾一部族,使其永远做下界的统治者。若其统治不善,失却民心,亦便失却上帝的欢心,上帝即撤销他们的代表资格,另行挑选别的部族来担任。这是周王为天子的理论。而周代在祭天大礼上,规定只有天子奉行,诸侯卿大夫以下,均不许私自祭天,否之,即叛逆。

由是观之,《史记·封禅书》中说,因越巫勇之对武帝说东欧王敬鬼,而寿百六十岁,故武帝用乾鱼祀武夷君,当不仅仅是纯粹的迷信神仙而已。我们应当注意到《史记》中关于封禅的解释,封与禅是两个概念。封是祭天,禅是除地。另外,我们也应当注意到离武夷山汉祀坛28公里的城村古汉王城考古中所涉及的《史记·东越列传》中记载,发生在武帝元鼎六年秋,东越王余善叛汉的这一事件。元封元年冬(公元前110年)平定闽越国,“诏军吏尽将其民徙处江淮间,东越(闽越)地遂虚”。“是时既灭两越,越人勇之乃言'越人俗鬼,而其祠皆见鬼,数有效。昔东瓯王敬鬼,寿百六十岁。後世怠慢,故衰秏’。乃令越巫立越祝祠,安台扶坛,亦祠天神上帝百鬼,而以鸡卜。上信之,越祠鸡卜始用。”(见《史记·封禅书》)即武帝祭祀武夷君之开始。其及至几十年后尽徙东越(闽越)之民于江淮,实是政治上无法统治而武力为之的无奈之举。

基于以上的历史事实,我不禁想起现今人们对台湾问题的议论,特别是有好事者,动辄以论武而言之,却不知“武”字在中国文化中为何义,武者,止戈为也。领会至此,深感中华文化自古即以和平在前,武力次之。期此,信祖国统一未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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