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达夫与鲁迅”专栏】之七 《郁达夫忆鲁迅之三》
【“郁达夫与鲁迅”专栏小编提示】
曹丕《典论·论文》中有一句流传至今的话:“文人相轻,自古而然。”但这一极具普遍性的现象并不适合于鲁迅和郁达夫。鲁迅一生"骂"过不少人,且以尖刻闻名,但对郁达夫却从没有过微词。他虽反感创造社同仁一副"创造"脸,但觉得郁达夫脸上"看不出那么一种'创造'气"。鲁迅、郁达夫这一对文坛密友,在现代中国文坛被传为佳话, 他们之所以会成为至交,因为他们有相似的成长经历,又都是追慕“真”的人,待人真诚,做人很真实,让人体会到一层实在,都是追求真挚之人,彼此之间更是真诚以待。两人也都是颇具社会责任感的作家,在文学创作的路途上,互相理解,携手并进,共进退,甚至同时遭难,并尽全力促进中国文学事业的发展,编辑刊物,不遗余力;发掘新人,给以帮助,为他们的成长提供发展的平台,较为适合的环境,中国现代文学事业蓬勃发展当中应该说他们的功劳是不可估量的。今后十四天特辟“郁达夫与鲁迅”专栏,以飨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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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达夫忆鲁迅之三
创造社和鲁迅的纠葛,系开始在成仿吾的一篇批评,后来一直地继续到了创造社的被封时为止。
鲁迅对创造社,虽则也时常有讥讽的言语,散发在各杂文里;但根底却并没有恶感。他到广州去之先,就有意和我们结成一条战线,来和反动势力抵抗的;这一段经过,恐怕只有我和鲁迅及景宋女士三人知道。
至于我个人与鲁迅的交谊呢,一则因系同乡,二则因所处的时代,所看的书,和所与交游的友人,都是同一类属的缘故,始终没有和他发生过冲突。
后来,创造社因被王独清挑拨离间,分成了派别,我因一时感情作用,和创造社脱离了关系,在当时,一批幼稚病的创造社同志,都受了王独清等的煽动,与太阳社联合起来攻击鲁迅,但我却始终以为他们的行动是越出了常轨,所以才和他计划出了《奔流》这一个杂志。
《奔流》的出版,并不是想和他们对抗,用意是在想介绍些真正的革命文艺的理论和作品,把那些犯幼稚病的左倾青年,稍稍纠正一点过来。
当编《奔流》的这一段时期,我以为是鲁迅的一生之中,对中国文艺影响最大的一个转变时期。
在这一年当中,鲁迅的介绍左翼文艺的正确理论的一步工作,才开始立下了系统。而他的后半生的工作的纲领,差不多全是在这一个时期里定下来的。
当时在上海负责在做秘密工作的几位同志,大抵都是在我静安寺路的寓居里进出的人;左翼作家联盟,和鲁迅的结合,实际上是我做的媒介。不过,左翼成立之后,我却并不愿意参加,原因是因为我的个性是不适合于这些工作的,我对于我自己,认识得很清,决不愿担负一个空名,而不去做实际的事务;所以,左联成立之后,我就在一月之内,对他们公然的宣布了辞职。
但是暗中站在超然的地位,为左联及各工作者的帮忙,也着实不少。除来不及营救,已被他们杀死的许多青年不计外,在龙华,在租界捕房被拘去的许多作家,或则减刑,或则拒绝引渡,或则当时释放等案件,我现在还记得起来的,当不只十件八件的少数。
附:鲁迅与郁达夫在上海的主要革命活动
1928年春,与鲁迅一起参加“中国革命互济会”;
1928年6月,与鲁迅编进步文艺月刊《奔流》;
1929年1月,与陶晶孙合编进步刊物《大众文艺》;
1930年2月,与鲁迅等发起“中国自由运动大同盟”;
1930年3月,与鲁迅等一起发起在中华艺术大学正式成立中国左联作家联盟;
1931年12月19日,与夏丐尊、胡愈之、周建人、丁玲、傅东华等一起,组织了“上海文化界反帝抗日联盟”;
1932年1月28日,与鲁迅等发表《上海文化界告世界书》;
1932年2月5日,发表与鲁迅、茅盾、叶圣陶、胡愈之等四十三人签名的《上海文艺界人士告世界书》;
1932年2月,与戈公振、陈望道等三十五人组织了“中国著作家抗日协会”,并被协会公推为编辑委员和国际宣传委员;
1932年7月,与鲁迅、茅盾、柳亚子等三十二人联名致电国民党南京当局提出抗议,要求立即释放牛兰夫妇,“以重人道”;
1933年1月,与鲁迅等发起“中国民权保障同盟”;
1933年5月,与鲁迅领衔签署发表《为横死的小林遗族募捐启》;
1933年5月,为营救被国民党特务逮捕的丁玲、潘梓年四处奔波,并与蔡元培、杨杏佛等以中国民权保障同盟的名义致电南京当局,要求释放丁玲和杨杏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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