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的旷达人生——《龟虽寿》赏读
“生是一种偶然,死是一种必然,而生命是一种辉煌”,很喜欢这句话,读到这句话时的我,当时的年纪还很小,好像也就十几岁吧,在一本书中,我读到了这句话。不知为何,它重重地撞击了我的心灵,我的心波像被拨动的琴弦,袅袅地,荡漾在我的身体中。
是啊!死亡是无法逃避的,不管人怎样努力,都无法阻止死亡在某一个人生的节点来到。既然死亡无法避免,我们就应该考虑活着的意义。善待生命,淡看死亡,让生命有价值地存在,这样的人生才是有意义的人生。
如何善待生命?如何看待死亡?在中国历史上,我最佩服的是曹操。曹操,在中国历史上他是一个被误解的人物。罗贯中的一部《三国演义》,让曹操背上了历史的骂名。曹操富有文韬武略,集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于一身,是中国历史上一个千载难遇的人才,鲁迅先生曾经这样评价曹操:“曹操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至少是一个英雄。”是的,曹操是一个英雄,这样评价曹操的人很多,但我认为,曹操也是一个有着旷达情怀的人,这一点,和苏轼是有一比的。恰恰是因为他的旷达,曹操对生死看得很淡。
秦皇汉武,在中国历史上熠熠生辉,可却无法正确地看待生死。他们都曾经为了获得长生不老,采取了种种的办法,但最终,都只是徒劳,化为一抔黄土,成为了历史。曹操在看待生死这一点上,要比他们强得多了。有《龟虽寿》一诗为证。
《龟虽寿》是是曹操所写作的四言古诗《步出夏门行》中的第四章,此诗约写作于平定乌桓叛乱之后,南征荆、吴之前,正是曹操人生得意,意气风发之时。五十三岁的曹操,老年已至,难以避免地,对人生产生了思考。在这首哲理诗中,诗人阐述了对生死的看法,也抒发了自己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在这两句诗中,作者写了传说中的两种神物的生命状态。《庄子·秋水篇》中记载,说楚国有一只神龟,寿可三千岁。可谓长矣!《韩非子·难势篇》记载了一种螣蛇,能飞游于雾中,神通可谓大矣!但曹操认为,虽然神龟寿长,但终难免一死;腾蛇虽神通广大,但最终却和蚂蚁苍蝇一样,灰飞烟灭。曹操举出这两个神物,意在阐明,生死存亡是不可违背的自然规律,世上的任何生物都无法避免。这两句,在诗歌写作中,属于起的部分,他的作用,是为作者后文的写作起到一个铺垫的作用。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诗句中的“骥”是千里马的意思,但前面加上了一个老字,写老迈的千里马伏在马槽子旁的状态,使诗句顿生颓靡之态。但一句“志在千里”,却使诗句峰回路转,积极昂扬之气顿生。随后,以类比的手法,写有远大抱负的人,即使是到了晚年,仍然有着雄心壮志。而这个“烈士”,是曹操的自比。写自己就像一匹上了年纪的千里马,虽然形老体衰,但仍然有着追求人生理想的心,和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这种精神状态,是难能可贵的,它会让人永葆青春,老当益壮。
“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在这两句诗中,曹操抒发了自己的人生观和对生命的看法。他说,生命的长短不是由上天来决定的,而是拥有生命的人这个个体决定的。“养怡”指的是调养身心,保持身体健康。曹操认为,一个人,只要调整好身心,是会增加生命的长度的。如何调养?乐观的心态,旷达的心胸,积极进取的精神,这样的因素,都能使自己的生命永不停止。
在《步出夏门行》的结尾,都有“幸甚至哉,歌以咏志。”作结,这样的句子,常用于四言乐府诗的结尾,但在曹操的原作中,并没有这样的句子,而是为了合乐后加上去的。而这两句的添加,和整首诗的意境是吻合的,更好地写出了曹操不甘衰老、不信天命、奋斗不息、永不停止的豪情壮志。是对曹操旷达情怀的有力补充。
曹操像苏轼一样,时时能够找到快乐。在南征荆、吴之时,他在战争一触即发的时候,在军营中横槊赋诗,是何等洒脱;在赤壁兵败之后,败走华容道的时候,大笑之态,是何等的自信。这样的一个人,率真、自信、旷达,要比整天哭哭啼啼的刘备真实得多了。
关于生死的论述很多,像司马迁的“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鲁迅的:“死者倘不埋在活人的心中,那就真正死掉”;泰戈尔的“要使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这些语言,都流露出说者对生命的洒脱,因为他们知道,人生的意义在哪里。
人,当作曹操,拥有一种旷达的情怀,人生会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