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猫记
------饶丽萍
读过爱伦坡小说【黑猫】的读者,大概对那只“邪恶”的黑猫记忆犹新吧,本人也有幸遇到这种“怪异”的黑猫。
三月暖洋洋的一天,我推开顶楼的窗子,好透透冬天的寒气,突然随着一声凄厉的怪叫:“嗷呜、嗷呜”一条黑影从屋里窜上窗台,而后又冲下来,在地面抖动精瘦的身子、干瘪的肚子,仿佛抖掉一冬的霉气。前腿着地、后腿直立、尾巴竖起,似一根笔直的树干。它用一双愤怒、喷火般的眼睛盯着我:“哇哇哇哇······”婴儿样啼哭,一阵紧似一阵、越发毛骨悚然。片刻,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溜烟跑下了楼。
这就是消失了许久的黑猫,大家对它恨之入骨的黑猫。
大概一年以前,我对面搬来一户新邻居,也带来了一只半大的黑猫,黑猫通体发黑,如黑夜般通透。两口子是进城做烧烤生意的,无暇照顾它,黑猫到处惹是生非。
楼里的垃圾都是装在塑料口袋里,放在各自的门口,好方便做卫生的提走。自从黑猫的到来,不是楼上的垃圾坠落在楼下,就是楼下的垃圾飞升到楼上,到处都在“开花”;猫的粪便每层楼都要摆上,好炫耀它的存在。整栋楼臭气熏天、怨声一片。
我们也找新邻居理论:“怎么不管管你的猫?”
邻居两口子四十几岁,各自穿着花棉布的睡衣。男主人左衣领没有翻出,女主人右衣领没有翻出,把我们挡在门口:“我们管不了,它自己要到处刨食。”一句话把我们噎住。
一天我们实在忍无可忍、群情激发,大家拿起棍棒,围追堵截,把黑猫撵到一旮旯里,想结果了它。看到它缩在角落里,“呜呜······”恐惧得瑟瑟发抖,也就不了了之。
“哎!任它去吧!”一声长叹。
冬天来了,我上顶楼,把顶楼搁杂物的那间小屋打开的窗子推来关好。
这以后,猫的粪便没有到处摆放了,好久没有见到那只黑猫了。邻居之间互相打听:“黑猫哪去了?”
“不知道,不在了更好。”
大家暗自庆幸,终于摆脱了那只黑猫。于是垃圾又放在各自的门口,完好无损。
有一天中午,我刚打开门,女邻居讪讪地走到我家门口,难得一笑:“大姐,你看见我家黑猫没有,是不是跑到你家里来捣乱了?”
“没有!”一提起黑猫, 我就没有好心情。
她疑惑地看着我,走进门来,四下细细地看,恨不得把头都要伸进床下或是衣柜里,一边轻声呼喊“咪!-咪!-猫咪!”几分钟后,悻悻地看了我一眼,走出门,往楼下走去,呼喊着黑猫:“咪!-咪!-猫咪!”呼喊有近而远,好像在召回迷失的孩子一般,凄厉而旷远。
从此以后,没有了黑猫的烦扰;从此以后,邻居两口子只要碰见双方开门,立马“碰!”地一声摔上门。在楼道遇见其他邻居,也充满敌意地恨恨看着。
可是今天,我重新推开顶楼小屋的窗子,一条黑影从窗子里冲了出来······
原来我无意之中把黑猫关进了顶楼的小屋里,到底有多久,也搞不清楚了。
猫真的有九条命吗?它真实一只“邪恶、邪恶”的猫啊,但它又怎能跟爱伦坡的那只黑猫相提并论呢。
我想到从此以后,楼道又是粪便、垃圾臭味冲天,便头都要大了。
奇怪,头天,没有粪便乱摆:第二天,没有垃圾横飞,一个星期、两个星期过去了,仿佛世界上没有这只黑猫的存在,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还是中午,我刚打开门,女邻居也打开门,这次没有立马摔上门,还冲我一笑,问候一句老话:“吃饭没有?”
我正纳闷间,“喵!”一声猫叫,我看见那只黑猫,颈脖上套着一根新的花绳子,正在自家门里角落的猫碗里吃食,旁边摆着猫砂盆,尾巴温顺地一摇一摇的。
黑猫啊,你的“邪气”哪去了呢?
女邻居好像无奈地说:“哎!真是人心难测啊!前段时间也不知道谁把我家猫咪捉起来了……我只能把它栓起来了,免得再被捉起来……”
饶丽萍,女,四川内江市中区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现在在中华慈善诗会担任辞赋评阅老师。有作品在【中华辞赋】、【洛杉矶中华诗词】及【诗词报】《东坡赤壁诗词》《长白山诗词》等众多刊物上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