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报志愿,班上同学不约而同都远离带”农“的院校。班主任老师很不解,又不是让你们扛着锄头上地,至于吗?怎么不至于?那时的我们,都认为上一个带”农“字的大学,简直土得掉渣,太不时尚了,跟别人说起,都有一股土腥味。没想到,读袁隆平老先生的如烟往事,倒是读到了一位不听父母劝告,硬要坚持学农的另类学子……
袁隆平,1930年9月7日出生在北京协和医院。为他接生的,是林巧稚大夫。没错,就是那位妇产科大拿、被誉为万婴之母的林大夫。此时,是不是有点儿眼晕,禁不住怀疑,袁隆平竟与林巧稚有了交集,这是真的吗?没错,不是杜撰的,有证据奉上。在协和医院的档案里,记载着袁隆平出生时的相关情况——那时的袁隆平,还没有大名,填的就是袁小孩,袁家的孩子;家住西城旧刑部街长安公寓,原籍江西德安,哟,袁大师与著名导演李安,还是同乡呢,又是一个没想到;上有袁小孩出生时留下的脚印,以及为婴儿接生的妇产科大夫的英文签名:Qiaozhi Lin,——林巧稚。
为此,袁隆平这样解释:我老家祖籍江西,而我出生在北平,因此取名”隆平“。那时,北京协和医院的护士长华秀林,就是我的姨妈。近水楼台先得月,原来如此。袁隆平的爷爷,大名袁盛鉴,曾是一位举人,这可是那个时代的高知。辛亥革命后,袁盛鉴被同乡举荐到县政府做秘书长。可见,袁家也是书香门第。袁隆平的老爸袁兴烈,生于1905年,毕业于南京东南大学,在德安县里任职高等小学的校长和督学。后来,受到爱国将领孙连仲的器重,担任其秘书。特意百度一下,孙连仲,是冯玉祥的部下,在抗战期间,因坚守台儿庄而名闻中外。1947年底,袁父调到南京国民政府侨务委员会,任事务科科长。袁隆平的老妈华靖,1902年出生,与林巧稚大夫同岁。早年,在江苏镇江教会学校读书。重视英语教堂,是教会学校的特色之一。因此,老妈的英文特好。毕业之后,华静去了芜湖的一所小学,担任英语老师。就在那儿,她认识了袁父,两人相知相爱,有情人终成眷属。小时的袁隆平,就由母亲启蒙,跟着她念英语。后来上学,袁隆平的英语从不复习,都能闭着眼睛拿高分,实在是老妈的功劳。
1949年,申报大学填写专业,老爸老妈建议,学理工也好,学医也罢,都是不错的选择。但袁隆平坚持选择学农,这让老爸老妈很是不爽。老妈认为,学农很辛苦,将来还要在田间地头到处跑,就是做十足的农民。但袁隆平是九头牛都拉不回,就这么倔。1949年,他以优异成绩考入西南农学院,即现在的西南大学。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原来,1936年,还在上小学一年级的袁隆平,由老师带着,与同学们一起参加园艺场。只见各式各样的花,五颜六色,像地毯一样平铺在地上,顿时小隆平就被震晕了,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风景,这难道就是世外桃源吗?袁隆平想起看过的卓别林电影《摩登时代》,镜头里窗外边,到处都是随手可摘的水果,想喝牛奶,奶牛走过来顺手接一杯……两者的印象叠加起来,田园之美,农艺之乐就这样占据了袁小孩的幼小心灵,特别向往。直到1952年,还在上大学的袁隆平,第一次来到农民家里,才打破了心中幻想,亲眼所见了农民有多苦。这次探访,也让袁隆平更加坚定了学农的决心。1953年,袁隆平被分配到湖南怀化的安江农校任教。从重庆,抗战时期著名的陪都,到怀化,一个山高路远的小县城,这跨度,真让老妈担忧。老妈陪着袁隆平,脸贴着地图,手指顺着密密麻麻的细线,找了很久,才找到地图上这个小点点。老妈直叹气,摇摇头心疼地说:”孩子,你到那儿,是要吃苦的呀……“袁隆平倒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好男儿志在四方,为了安慰老妈,他举起小提琴:“我年轻,我还有它呢……”
在安江农校,袁隆平与自己的另一半邓哲相遇。说来话长,邓哲还是袁隆平的学生。两人结婚是在1964年,袁隆平34岁,邓哲26岁。在大学期间,袁隆平曾有过一段美好的恋情,但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两人最终有缘无分。1966年,文革来了,袁隆平告诉妻子邓哲,我很可能会被批斗,你怎么办?邓哲没有丝毫迟疑,坚定地说:“大不了咱们一起当农民!”多年后,袁隆平感慨,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在别人都不肯嫁给我的时候,邓哲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的求婚。在我人生最困难的时候,她始终和我在一起。
婚后的袁氏夫妇,育有三个公子,长子袁定安,次子袁定江,三子袁定阳。其实,就这三个公子,也只有一个是属于他的。老大定安,长年生活在重庆,是奶奶带大的,属于奶奶的。只有老二定江,在五岁时,跟着老爸前往海南、广西出差,朝夕相处过一段时间。因此,大家都说,只有老二,才是他老爸的。有子万事足,但袁隆平总有些不甘心,他调侃道:“我家孩子是单一品种,都是雄性,要有个女孩该多好!”当然,这辈子,袁隆平当姥爷的愿望是破灭了。但第三代中,他真就有了两个可爱的小孙女。长孙女,大名袁有晴,因为出生前一直不停地下雨,生下当天,雨过天晴。二孙女,2005年2月18日出生,正逢农历的“雨水节”,便取名“袁有清”。有晴与有清,在爷爷袁隆平看来,不但叫起来顺口,而且合起来有晴有清,晴就是太阳,清就是雨水,有太阳有雨水,万物自然就会茁壮成长。有人曾说,袁隆平是一粒种子改变了世界,而种子生长,需要有阳光,有雨水……从他为两个孙女的命名中,即可看出他的深意与执着。
袁隆平,杂交水稻之父,被誉为“当代神农”,是他让中国人民吃饱了饭。2021年5月22日,我们送别他。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聊聊他的如烟往事,让我们常忆这位中国脊梁……没有脚踏实地建立起来的东西,就无法形成精神和物质上的支撑。——东野圭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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