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文明:从古埃及地区外交关系看古代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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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地区体系内所有的参与者都明白自身在国际交往的政治等级中的位置,清楚应当如何与他国交往。''
他们就像居住在一个大村落中的人们,在这里,人与人之间互相联系在一起,彼此的交流非常密切,整个东地中海世界在此时已经成为一个''近东村''。
地位对等的国家的君主间以''兄弟''相称,地位有较大差异的国家的君主之间则以''父子''相称,再加上各国间的政治联姻,这种同属一个''村落''之内,且以血缘为纽带巩固的联盟,缓和了国与国之间可能形成的冲突和紧张关系。''
01、从条约内容看埃及与赫梯对属国的态度
赫梯和属国的条约与埃及和属国的效忠誓言是不同的。后者是无条件的投降,小国王发誓''永远不再叛乱'',而埃及作为领主则无需任何誓言。相对而言,西亚大国和属国之间的条约像一个相互的协议,属国和领主都要发誓。条款对于双方都是有效的,尤其是在双方都关注的条款上。
在现代世界,地位平等的两国签署的条约和大国与小国签署的条约之间有着明显的不同,而在古代,它们之间的区别并不十分明显。在古代,地位不平等的双方所签订的条约或效忠誓言中,宣誓效忠的属国并不是被奴役的对象,而领主也同样需要表现出它们的忠诚。
因为在古代,签约双方,无论在权利上还是在等级上他们并没有表现出多么的不同,由于他们同属人类的范畴,因此,他们都必须向他们之外的第三方宣誓效忠,这就是神明。但是这种情况在埃及并不适用,法老本身就是一个重要的神明,埃及的效忠誓言并不需要神的监督。因此,较之与西亚大国和其属国的条约来说,埃及与其属国的效忠誓言似乎要不平等一些。
当然,西亚大国和属国的条约也需要表明属国对其领主的服从。与埃及的不同,西亚的条约不是通过明确的词语来表达签约双方的领主和属国的关系,而是使用比较含混的语言来表明双方的不平等。然而,在古代,互惠并不代表平等。互惠是由于无论在政治关系还是在经济关系中任何一个国家都不能自给自足而导致的必然结果,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或个人能够一味地索取而丝毫不回报与对方。
平等是互惠的一种形式,而服从也是互惠的一种形式,换言之,不同等级之间同样存在着互惠的关系。在地位平等的双方所签订的条约中,无论是作为条约的起草者还是作为条约的执行者,他们的地位都是平等的。
公元前15世纪叙利亚诸邦和赫梯的条约最初常以这样的形式开始:''当X和Y以神的名义宣誓时,他们在他们之间签订了条约。''接着,赫梯在条约中刻意强调了它是唯一条约起草国的地位:''赫梯国王图德哈里亚之印:当与叙利亚邦国一起向神宣布誓言时,他们在他们之间签订了这个条约。''
从舒皮鲁里乌马统治开始,赫梯宗主国的地位被凸现出来:''伟大的赫梯国王如是说,被风暴神所喜爱的,X的儿子,伟大赫梯国王,英雄。''接下来的文字则充分表明了小国的从属地位。属国被置于国王的儿子或赫梯内部行政官员和军官同等的地位:''现在你,胡卡纳,仅承认我的太阳是你的领主,并承认做我的儿子。你要认识我的其他的儿子,你们应该兄弟式和同志式地相处。''
上述引文告诉我们,领主和属国之间是相互的''认可''和''承认''。大国承认小国作为他的属国,而小国承认大国作为他唯一的领主。同属一个领主的属国之间要像''兄弟''那样相互承认和尊重,由于它们的地位平等,因此,一个不可以凌驾在另一个之上。
联盟体系内部的各成员的相互的认可明确了它们在该体系中的地位。与专制主义中央集权统治不同,联盟是动态的,它总是会受到来自各方势力的压力,因此,只有联盟各成员彼此团结起来才能有效地抵御这些压力。
然而,联盟成员通过相互承认来明确彼此的权利的观念,并不被埃及人所认同。对于埃及人来说,他们或者与其他国家各自独立,互不干扰,一旦发生联系,其他国家必定是屈服于埃及人的统治。卡代什战役后的和平条约充分展示了埃及和赫梯两国完全不同的传统观念。
对于赫梯人来说,条约删除了他们和埃及之间所有交恶记录,并把从前的敌人当作他们的兄弟。对于埃及人来说,条约是在赫梯人因失败而向埃及乞求和平的情况下签订的。因此,该条约被刻在庆祝卡代什战役或其他的叙利亚远征的胜利浮雕的旁边。
02、新王国时期的赫梯国家与埃及
埃及新王国第十八、十九王朝的时间断代约为公元前1550年—前1186年,根据现存文献记载情况来看,自图特摩斯三世(ThutmoseIII,公元前1479年—前1425年)至拉美西斯二世时期,埃及与当时处于新王国时期的赫梯国家联系较为密切。
埃及新王国第十八王朝的图特摩斯三世至阿蒙霍太普三世(AmenhotepIII)时期,赫梯正处于中王国时代,国力较弱,势力范围由北部叙利亚退缩回安纳托利亚高原。因此,当图特摩斯三世率军北上,直至到达当时属于米坦尼势力范围的幼发拉底河时,与赫梯并无冲突。
不仅如此,根据图特摩斯三世的年代纪可知,赫梯人在法老北上时还不止一次地向其献上''贡品'',以示友好。这一时期的叙利亚北部地区主要由埃及和米坦尼由冲突到交好的局势所主宰,赫梯处于积蓄力量的阶段,只是偶尔插手叙利亚地区事务,并于国王图塔里亚二世/三世(TudhaliyaII/III)时期,出兵夺取了叙利亚重镇阿列颇(Aleppo)。
因此,埃及在这一国力最为强盛的时期,并未对赫梯形成实质性威胁。赫梯国王可能出于结交埃及这一近东传统大国的考虑,也乐于见到埃及将米坦尼驱逐出叙利亚地区,故而在法老兵锋直指幼发拉底河流域时,借机向后者赠送礼物。但实际上,两国由于距离过于遥远,赫梯其时虽国力相对较弱,但埃及也鞭长莫及,赫梯国王送礼可能是真,但像埃及法老的铭文中记载的那样''臣服''于埃及却未必是事实。
埃及法老埃赫那吞在位时期(Akhenaten,公元前1352年—前1336年),赫梯进入帝国时代,国力日盛。国王苏皮鲁流玛一世(SuppiluliumaI)为了集中力量对抗米坦尼,并重新将叙利亚北部纳入赫梯的势力范围,与埃及建立了友好关系,稳住了埃及。
经过两次叙利亚战争,赫梯灭亡了米坦尼,将北部叙利亚地区原属米坦尼和埃及的属国,如乌伽里特等收服,阿穆鲁(Amurru)和卡迭什也开始与埃及离心离德,表现出归顺赫梯的倾向。这触动了埃及的利益,双方矛盾加剧。最终,由于苏皮鲁流马一世的一个儿子暴毙于远赴埃及的路上,激化了矛盾,双方交战,两败俱伤。
03、埃及人眼中的赫梯形象
赫梯国王的形象早在图特摩斯三世时代即已出现在埃及文献中,阿蒙神高级祭司门-凯佩尔-拉-塞内布在他的底比斯墓中的壁画场景中描绘了跪地作敬拜状的''哈梯王公'';在阿蒙霍太普二世的亚洲战役铭文中,赫梯国王也是向埃及法老臣服的一员。拉美西斯二世时代的神庙浮雕和铭文不仅刻画了赫梯人在战争中被埃及法老痛击的情形,还有赫梯国王携女亲至埃及的场景。
如前文所述,图特摩斯三世至阿蒙霍太普二世时期,主要在安纳托利亚高原活动的赫梯和扩张中的埃及并无冲突,甚至连直接接触的可能性都很小,不太可能''臣服''于埃及。银板条约签订时的赫梯国王为哈吐什里三世,这位国王留下了丰富的文献资料,如果他确实为巩固和平,做出了不远万里亲自出访埃及的这种史无前例的行动,应当会在赫梯文献中被当作重大事件详细记载。
但是,拉美西斯二世的铭文中所见的这位赫梯国王一路跋山涉水亲至埃及的盛况,却并不见于现存任何赫梯文献。相应地,拉美西斯二世接见远道而来的客人时,''各土地之伟大首脑到来''的万国来朝的场面,缺少其他文献的佐证,很可能也是法老自己一厢情愿的想象。因此,埃及官方对于卡迭什一役及其后埃及与赫梯两国议和情况的铭文记载方式,不是一个特例,而是一种''埃及国王征服外族''这类程式化记载埃及与外族关系的传统的延续。
值得注意的是,尽管有关卡迭石之战的埃及文献充斥着矮化赫梯国王的描述和场景,但是,曾经长期争战不已的两大区域帝国最终实现了和平,铭文和浮雕中夸张的记载也透露出多年征战之后成功媾和的真切欣喜。
以往埃及国王征服外族人的主题在内容上得到了进一步丰富和发展:击溃外族人并不意味着法老功绩的完结;征服外国之后,埃及与之交好,使得多有不同的相距遥远的两地''成为一个国家'',大国国王之间亲如兄弟,至此,法老的功绩方得圆满。既然是一家人,''外族''自然被悄然消解,其威胁也就无从谈起,埃及和外部世界由''玛阿特''所规定的秩序因此会长存世间。
从这个意义上说,法老成就了尤胜往昔时代的更大功绩,埃及官方文献中关于赫梯国王的记载不仅是埃及文明古老的关于外族文化记忆的再现(即固化的''被征服者形象''),还是逐渐卷入近东事务之中的埃及调整自身各项对外政策的一种真实反映(即将对等的大国君主视为与法老共同统治东地中海地区的手足),契合了古老的宗教信仰,也在内容上丰富和拓展了埃及人关于外族以及埃及与外族关系的文化记忆。
04、后记
在古代东地中海世界的外交关系中,任何国家都会经历这样一个过程:在与别国没有展开接触之前,它们之间处于一种默认的敌对状态。它首先要把其他的国家假设成敌人,然后再通过一个正式条约把''敌人''变成''朋友'',和平才会随之来临。
但对于战争与和平来说,战争是和平的准备。
在大国和小国之间,和平才是常态。大国通过建构各种含糊不清的、以''联盟''关系为名的势力圈来控制小国,进而得到建立在自己霸权上的和平;在大国和大国之间,则是靠彼此最初的争斗来相互适应,进而决定势力范围的边界,但这个边界由于大国国力的此消彼长时长变动。在大国和大国之间,战争才是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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