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明散文《水沟村》
水沟村
文/王海明
题记:学长原建华先生嘱托,将自己知道的点滴写出来,可能有误记,抛砖引玉,希冀知情者补正。
相传,民国时期的水沟村,在金川(那时称无畏乡)乃至整个磐安地区都是赫赫有名的,因为王权老夫子,为官为师为人为邻,都是道德楷模与标杆,且一门六个半举人,书香门第,耕读传家,无一不是桑梓效仿的榜样。这样的村庄氛围,民风极其淳朴厚重,当然,非常团结。
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王权之后又一泼人材脱颖而出:王权堂弟王楷的孙子,朱总司令同桌,云南讲武堂毕业生王永福,仪表堂堂,身躯伟岸,曾徒手抱起碾场的碌碡绕场一圈,因为参加了陈炯明叛变,平叛后受了刺激,看淡了人生,一副超然物外的败家行径,被村邻称为“王阴辈”(败家子的俗称)。但之前能文善武,带动了桑梓祟文尚武的好风气;王建军的爷爷,讳绍武,做过民国时宁夏盐池县县长,木匠出身,写得一手好字,他刻在家门橱窗上的字恐现在还有存留。因厌倦官场腐败,弃官回籍,也是他同辈中的绞绞者;王尚义,王小强大伯,兰州大学高材生,解放前后是国立兰州市第一中学校长,娶国大代表,国民党青海省党部书记长尉家沟李天明胞妹为妻,后被甘肃省长邓公宝珊将军所倚重,琴棋书画俱佳,曾为时任兰州大学校长的水之所推祟(水之是央视名记水均益太爷);王乃宽,王天申生父,兰州大学毕业,与王尚义同窗,后任磐安小学校长,甘谷县政协付主席,为磐安镇教育事业呕心沥血,受教者众多,为桑梓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和他的同窗一样,被错划为所谓的“右派”,拔了“白旗”,迫害致死,二人俱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拔乱反正中被平反昭雪。
从我记事起,村邻相如一家,记得某年雨季窑洞坍塌,砸死了几只羊,全村人家家有份,也不因分为俩个队而有所多寡。日子虽极度清贫,但邻里之间亲如一家。王巴芝的祖母,我们这一辈人的太太,面慈心善,是村里的接生婆和“风婆婆”(治疗婴儿的老妪,因土泫接生,破伤风致死率极高,故称),如村邻小儿不乖(生病)到她家,不管手中有多少放不下的活,即使正在活面,也会擦净手上的面团,把双手在腋下捂热,而后才开始诊疗,记得最擅长艾灸,掐穴位,(是从上古年代流传下来的经验结晶,面对破伤风之类,往往束手无策),总之,任何一个抱着幼儿的人到她跟前,都成了老人家的子孙,竭尽全力。老人家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去世,之时,虽文革流毒充斥全村,殁之前全村人家家去探望,人人感念,个个流泪,送别时全村老幼俱送到坟园,成为水沟村划时代的慈祥老人。至今,八十多岁的老母亲说起她时还如数家珍一样,细数老人家的种种事例,让人难忘。
水沟除冬天外,基本上没有闲人,这在全金川也为数不多,生产队时是这样,包产到户后更是这样。起码笔者九四年冬天出外前是这样,能吃苦,爱劳动。记得当时一个驻水沟村的公社主任表扬时常说:“水沟人……一天干了俩天的活”成为当时全公社流传很广的话,虽有戏谑的成份,但确实反映了这个村渗透在骨子里的勤奋和韧劲。值得一提的是,直至我九四年离村,一个三四百人的村庄竟凑不起一桌麻将,不是在地里干活,就是在去地里干活的路上。
现在的水沟村,和所有的农村一样,村貌村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钢筋水泥代替了土木瓦房,白色的瓷砖一砌到底,个个人的家都安置得赛如楼堂馆所,大大的门窗,挂着好看的窗帘,既是勤奋勒勉,种植果树的结果,也是党的改革开放政策的貝体体现。虽然逐渐改变了自己的生活,但咱们村的历史不能忘记。更应记得历史上的贤达和作出过巨大贡献的先人们,传承他(她)们极其优秀的品德,让我们及其后人都记得那些优秀的人和事迹,让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传统发扬光大,其心协力,再创辉煌。
2020.3.20于宁夏银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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