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届征文大赛 | 《世间再无楚霸王》

世间再无楚霸王

-董自凯-

项羽戈戟一生,止于垓下；兵粮皆尽，四面楚歌；一腔愤怒向天问，万种低回黯伤神。弃乌锥，舍美人。魂止乌江之水，恨留楚汉之悲。

后人多以项为败，以刘为胜。乃褒刘之智而贬项之勇。其实不然，兵家胜败非可期，旦夕祸福不可卜。及羽至西楚霸王，诸侯膝行俯首，莫不属焉，此独匹夫之勇可就乎？

非也。

古谚云：不凡之子，必异其生。羽少学不竟，弃书厌剑，世之俗者皆不入其目，然及至吴中，力能扛鼎，才气过人，吴中子弟皆弗如也。宋人叶適作《习学纪言》曰：不知古人之材与后世之材何以教？何以成就？羽之慧颖，引人惊奇。

复有巨鹿之战，羽破釜沉舟，烧舍限粮，士猛如虎，以一当十，可谓用至极矣。此亦独匹夫之勇乎？

非也。

鸿门会宴，羽因留沛公与饮。范增数目而羽不为所动，世人皆言羽优柔寡断，为人不忍。而吾窃以为此乃人之常情。刘项尝面天叩首，结为金兰，兄弟之情，岂如鸡狗一刀之命？别姬残营，拒渡江东。英雄者，亦为血肉所铸也。可喜可悲，亦情亦欲，岂如沛公心狠手辣，父死讨羮？羽之不忍，乃以沛公之毒而衬之。孰是孰非，各有论断。

太史公尝曰：士有画地为牢，势不可入，削木为吏，议不可对，定计于鲜也。士节尚需勉励，乃如霸王则何如？志有所趋，用有所异。羽之于今，声威赫赫，扬名史册，天下豪士莫不仰望，夫复何求！假以江东兴暴，不过重蹈旧迹。既灭刘邦，复现刘邦。小人者，投机如千万；英雄者，际遇只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