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别传» 拾贝
【作者乃饱学之士，涉猎甚广。本号将连续刊载作者多年写就的读书笔记、随笔随想，以飨读者。】
陈子龙讽宋诗议宋词
«柳如是别传»110页引陈子龙文，述及宋诗与词 （诗余，长短句）。子龙讽宋无诗，无诗则攻诗余，诗余遂工。
子龙曰: "诗余始于唐末，而婉畅秾逸，极于北宋。然斯时也，并律诗亦亡。是则诗余者，非独庄士之所当疾，抑亦风人之所宜戒也。然亦有不可废者。夫风骚之旨，皆本言情。言情之作，必托于閨襜之际，代有新声，而想穷拟议，于是以温厚之篇，含蓄之旨，未足以写哀而宣志也。思极于追琢，而纤刻之词来。情深于柔靡，而婉娈之趣合。志昵于燕媠，而妍绮之境出。态趋于荡逸，而流畅之调生。是以镂裁至巧，而若出自然。警露已深，而意含未尽。虽曰小道，工之实难。不然，何以世之才人，每濡首而不辞也。"
之后陈寅恪又引陈文:“宋人不知诗，而强作诗，其为诗也，言理而不言情。故终宋之世无诗也。然宋人亦不免于有情也。故凡其欢愉愁怨之致，动于中而不能自抑者，类发于诗余。故其所造独工，非后世所及。”
陈寅恪就此评论道:其（陈子龙）“鄙薄北宋之诗，至于此极”。
顺便说一句，苏东坡诗也不入陈子龙的法眼。
再說一句，陈子龙是明末江南三大才子之一，诗词俱佳。
还有一句，宋诗弱在言理不言情。照此说来，如陈子龙有知，当下的大量干部体也属“不知诗”“而强作诗”和应受鄙薄之类。这似乎有些苛刻。依笔者浅见，干部体诗当然可称为诗，但可名之为“八股诗”“应制诗”“白水诗”或者“雾霾诗”等。
最后一句，陈子龙的说法有道理吗？
（作者：顾德欣，中国老教授协会战略研究中心主任，原国防大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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