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都文艺》作者：林仁辉《老娘摔伤以后日记（二）》总736期⑤2021年36期⑤
老娘摔伤以后日记（二）作者：林仁辉2020年3月24日三/星期/天气多云最近，老娘把屎尿拉在尿布上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每天少则四五块，多则七八块，这些尿布都是用旧床单或者是两个和老娘自己穿过的吸水性比较好的旧衣服，洗干净晒好后用来当尿布。
会昌的二妹虽然买了一袋成人尿不湿来，但是白天一般不用，等晚上的时候才用，毕竟吸水性更好。昨天一天，老娘拉了五六趟屎，每次都是在床上拉的，量不多，她自己用尿布擦的屁股，屎沾在尿布上，我的做法是马上用自来水冲洗，可是老弟的做法却跟完全不同，他不管尿布上屎多不多，直接扔进家里那台半自动洗衣机里洗。傍晚时，刚好有两块尿布和换下来的一件马甲，他一起扔进洗衣机里搅拌，我刚好散步回来，看到他的做法让我哭笑不得，早就跟他讲过不要这样图方便，要先在水龙头上冲洗掉沾在尿布的屎，再浸泡时间久一些来洗，可他就是不听。我打开洗衣机盖一看，洗衣机里的水又黄又臭，我赶紧放水，放完之后，洗衣机底面一层屎渣，这样洗有什么用啊？老弟做事经常不按常理，常常为图省事，结果带来更大的麻烦。2020年4月25日/星期四/天气阴天老娘这病就如她自己所说的叫“磨人病”，就是专门折磨人的病，不但折磨有病的人，也折磨病人的子女家属，晚上该睡觉的时候，她的精神特别好，毫无睡意，不是这事就是那事，即使没事也要找到一些事给子女做，总希望子女们都围着她来转。而白天该坐一坐或看看电视的，她却无精打采想睡觉，她生物钟运行完全颠倒了，难怪老娘会说自己得的病是“磨人病”，不但自己难受遭罪，弄得子女们也身心俱疲。有时候真的很羡慕那些跟我年龄差不多而父母健康能生活自理的人，他们不用照顾父母，或者为他们的一日三餐而担忧忙碌的人，他们可以有足够的时间来干自己喜欢的事，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早晨锻炼身体，傍晚散步，晚饭后找人或打麻将扑克等。就说自己吧，上班、做一日三餐、照顾老娘、做家务等等，几乎占用了我每天百分之二九十的时间，经常有写作的灵感，可是没有时间写，等晚上十一二点上床安下心来写时，整个人又犯困，常常写着时就睡着了了，连手机掉落了都不知道。2020年3月26日/星期五/天气阴雨目前老娘睡觉只能一个姿势，就是左侧着身子弯曲着睡，加上时不时拉湿裤子和尿布，久而久之，臀部旁边睡出了两个溃疡，而且面积越来越大，听医生说，糖尿病人有溃疡是很难很难好的。所以稍有尿布等触碰，就痛得“哎呦哎呦”叫个不停。她躺在床上时，经常好像触电似的想要坐起来，可是往往才坐起半个身子，就无法坐不起来了，因为她左脚完全不听使唤，好几次差点摔倒床边，必须有人拉她的左脚才能勉强坐起来。要是再次摔倒，说不定真的会把手脚摔断的，那样的话，可就无比大的麻烦了。2020年3月28日/星期天/天气阴雨老娘摔倒以后了，左脚虽然完全不能动弹，但是头脑还十分清醒，过去的事情一清二楚，包括她做女孩子时放牛跟小伙伴们偷萝卜、偷蕃薯、拔花生吃的经历，下放到旱排和啟石口在生产队做事的情形，与邻里之间的关系等等。还有她在小吃部帮厨，有肉吃又有工钱的那段美好时光。她说每隔一段时间，会昌上堡的莲秀阿姨会到盘古山来赶一次圩，她是老娘的同学和好朋友，老娘说没次她来，都会给她煮一个肉片汤，因为有便利条件，所以她的汤里肉片比别人多一倍，但是和别人出一样的钱。每一次莲秀阿姨都是心照不宣的来小吃部，然后心满意足的离开。这样的事过去快半个世纪了，可老娘依然记忆犹新。2020年3月30日/星期三/天气阴雨今天早晨七点半多时，没有听到老娘喊“肚子饿，快点做饭吃”的喊叫声，来到老娘房间，问她几句“会不会饿？” 只听到她弱弱的回应了一句“不会”，再问要不要扶她起来坐，她说不要，让她再睡一会儿，掀开她的被子一看，只见她身体蜷缩成一团，我赶紧把被子重新盖好。这两天倒春寒，天气特别冷，老娘是中风病人，天气一冷，血液循环就不畅，头晕胸闷心难受就来了。等我做好早餐再叫她时，她仍然不想起来，不停念叨：“好冷！好冷！……不想吃！” 天气确实也冷，马上把她的几个暖手袋充起电来，塞到她的手里。既然不想吃，那就让她继续睡吧！偏偏这时仁风村打来电话，说我填的教育扶贫表有问题，叫我马上去村里一趟。处理完有问题的表后，立即回家做饭给老娘吃，煮了老娘爱吃的青菜芋子，还炒了泡酸了的红萝卜。盛饭舀了芋子菜，夹了酸红萝卜端进老娘房间，扶坐她起来，让她靠在桌子边吃，我在客厅的四方桌上吃。还没吃几口，就听她喊了一句，紧接着，嘭隆一声，我迅速跑进老娘房间，只见她脸朝地下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叫“哎呦哎呦……” 弟不在家，我一个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老娘从地下费力的抱起来。真是不得了，满脸是血，赶紧用纸巾擦拭老娘的脸，发现她左眼眼角上有一道口子，血还在不停往外流淌，鲜红鲜红，弄得衣服裤子上都是，马上打来热水加盐继续给她的脸上擦洗，脸颊的颧骨肿起了一个包。
老娘一身颤抖，直呼头晕，马上扶她床上，不一会儿她又说起来，发现她左眼眼角上的口子还在淌血，血把左耳旁的白头发都染红了，枕头上也染了许多。用盐开水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慢慢的擦干净血渍之后，找来几个创口贴把眼角上的口子粘贴好，防止老娘用手去抓伤口。我赶紧拿盆拿毛巾倒开水，加上一勺盐后，给老娘小心翼翼地擦洗眼角上的血渍，不知怎么回事，擦的时候老娘没哼半句，没喊一声痛。擦洗后看见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她摔下时是磕碰在床边的竹椅子的椅角上的，幸亏没弄瞎眼睛，躲过了一劫，不然麻烦可就大了。俗话说：“小孩摔大，老人摔坏。”这话真是太有道理了。至于是什么原因摔下床的，她自己也不知道说不清楚，也许是天气太冷造成身体僵硬，或者大脑突然供血不足，导致突然昏厥而倒在了地上。不幸中的万幸是刚好有人在家，不然脸朝下一个上午或半个下午，血流不止可能就会有生命危险。2020年4月1日/星期四/天气阴天今天是老娘第二次摔倒的第二天，上午和弟一起到爷爷奶奶和父亲的坟墓地扫墓。傍晚，没想到大妹从于都上盘古山来看望老娘。第一次老娘摔倒，也是大妹最早上来看老娘的，不愧是三姐妹中的老大，起到了很好表率作用。大妹的到来对老娘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心里安慰，精神状态明显更好，大妹坐在老娘的床前，母女俩的话特别多。吃过晚饭，大妹给老娘既擦又洗，发现老娘的屁股睡出了两块溃疡，用手机拍了下来，她说难怪老娘总会“哎呦哎呦”叫个不停，真的好可怜！当晚，大妹在我的床上睡，我跟侄子龙烨去弟的新房子三楼睡，她说，今晚让弟和我尽管睡个安心觉，大妹就是会体贴人。2020年4月2日/星期五/天气阴雨昨晚我睡了一个一觉到天亮的好觉，可是辛苦了大妹，她说她昨晚起来了8次，几乎没有睡觉，刚睡下不久就被老娘叫醒，叫大妹扶她睡下床去。老娘也很奇怪，她能够坐起来，可是无法睡下去，问她为啥老是坐起来，她总是说脚抽筋还会痛，坐起来之后就不会痛了。吃早餐时，大妹说她体会到了我和老弟服侍照顾老娘的辛苦，劝我们兄弟俩要照顾好自己，分配好时间，不要累垮了身体。吃过午饭我开车去下于都，因为明天是农历月3月11日，是小儿宇良12周岁生日，所以我要下去一趟。盘古山家里和老娘就交给大妹，她办事我很放心。她每一次来盘古山，都会炒不少好菜给老娘吃，看，又炒了许多老娘喜欢吃的菜。
2020年4月3日/星期五/天气阴大妹为了多照顾老娘两天，她在盘古山睡了两晚，老娘十分喜欢，人老了就喜欢自己的子女一天到晚形影不离的陪伴在他的身边。看着你为他忙里忙外，他的脸上就会洋溢笑容，觉得子女们对他很有孝心。但是子女们都有自己的事情和工作，不可能完全放下事业或工作来陪伴，就说老弟搞家电维修一样，当别人叫你帮他们修理电器，你不得不去，你不可能不去，陪伴父母固然重要，但是毕竟生存才是硬道理。2020年4月4日 / 星期六 / 天气阴雨今天是清明节，赣州的小妹特意叫亮古带了一只自己养的胡鸭给老娘吃，自老娘摔伤以后，几个女儿都牵肠挂肚，电话不断，一有空就来看望老娘，几个妹夫也很支持。
我把鸭子剁成小块状，分成六七份，每一份用保鲜袋装好，放在冰箱里下层冷冻的地方，每隔几天拿一小包出来炖汤，放上几片姜去腥，有时候放香菇去炖，有时候放顺根藤或牛奶子根，反正变着花样吃。老娘每餐吃饭都要汤，每吃几口饭喝一口汤，好像没有汤她就吃不下饭一样。2020年4月5日 /星期日/ 天气阴天老娘第二次摔倒受伤以后，三个女儿都很牵挂。今天，嫁在会昌的二妹特意过来看老娘，她带来了消毒碘伏酒，黄药水，药用纱布条等给老娘屁股旁边的两个溃疡上用药。
二妹一来就检查老娘屁股上长时间睡出来的两个溃疡，她说挺严重的，马上用碘伏先消毒，然后用蘸有黄药水的纱布条敷在溃疡上，再用医用胶布粘住。二妹做事十分小心，她说难怪老娘会坐卧不安，这都是溃疡惹的祸，带来的痛苦。2020年4月7日/星期二/ 天气阴天今天老娘突然说起她结拜的几个好姐妹来，因为她们都同姓温，所以才会结拜的。首先说了很多她们以前结拜交往的事，老是旱排石东长老师的妈妈，老二是贸易公司刘兆梁的老婆，老三是老娘自己，老四是山森村徐树鸟徐树华的妈妈。因为是姐妹了，平时或者逢年过节就有走动来往，小时候的我们也就“姨妈姨妈短的”叫着，她们的孩子也是叫老娘姨妈，我们之间就表哥表弟或表姐表妹相称。彼此有困难会互相帮助。老娘特别羡慕家在旱排的大姨妈，因为她八十三岁，手脚都很灵便，不用拄拐杖到处可以走动，自己能解决大小便。二姨妈是原贸易公司经理刘兆梁的老婆，她现在身体也很不错，不但完全能生活自理，还会在她住的后山上挖土种菜，挑水浇菜等，这也许是二姨妈前世修来的福报。作者简介林仁辉，笔名灰鸽，乡村小学教师，祖籍广东揭西，现居盘古山镇。缘由多年来从事语文教学的缘故，闲暇清净时，喜欢与文字对话；喜欢观察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偶尔有感而发形成文字。喜欢品茶散步，偶尔饮酒和旅游，一直努力追求生活的精致。始终认为有诗文的生活，内心世界不空虚。
（图文供稿：林仁辉）人生最大的乐趣莫过于找到了共同爱好者而相得益彰！待如今，有风景则相携而赏，有心意则相印而通！高山流水遇知音，情趣相投，雅俗共赏，有文朋诗友一齐在《新京都文艺》欢聚，不亦悦乎？临沧海则思其深，看高山则望其远，立大地则叹其广，秀林于森，润田于心，悠然于心境，收获之快乐！花儿在阳光下绽放，鸟儿在蓝天上飞翔，文学爱好者在这儿展示才华！每一天的清风丽日 ，每一天的欢歌笑语，每一天的吟诗赏文，日子就是这般充实着的。从此，有您有我有大家在这儿赏心悦目，皆因之文艺欣赏与交流：风雅荟萃，博采众长！才情涌好诗，才华写美文，远与近宜相邻，古与今本贯通，而新时代则出新佳作！太阳每天都是新的，《新京都文艺》与文艺爱好者相约在每一天携手前行！《新京都文艺》欢迎原创首发佳作来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