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观止122：杂说•龙说

龙嘘(xū)气成云，云固弗灵于龙也。然龙乘是气，茫洋穷乎玄间，薄日月，伏光景(yǐng)，感(hàn)震电，神变化，水下土，汩(gǔ)陵谷，云亦灵怪矣哉!

1、嘘气:吹气； 2、云固弗灵于龙:云本来没有龙神奇； 3、茫洋:浩渺，无边无际；穷玄间:到了宇宙间至幽至远的空间；穷:极尽；玄:幽远，指天色，古语有“天玄而地黄”之说； 4、薄:逼近； 5、伏光景:日月的光辉被云遮蔽住了。伏:遮蔽；景:同“影”； 6、感:通“憾”，动摇；震电:雷电； 7、神变化:是说变化如神，难以测知；神:作动词用， 谓妙远不可测； 8、水下土:云化为雨,润泽大地万物；水:作动词用； 9、汨:淹没；陵:山陵高丘。

云，龙之所能使为灵也。若龙之灵，则非云之所能使为灵也。然龙弗得云，无以神其灵矣。失其所凭依，信不可欤(yú)！

1、凭:凭借；依:依托； 2、信:实在； 3、欤:语气词，表感叹。

云，是龙的神奇能力使它有灵异的。至于龙的灵异，却不是云的能力使它这样子的。但是龙没有云，就不能显示出它的灵异。龙失去所凭借的云，实在是不行的啊。

异哉！其所凭依，乃其所自为也。《易》曰：“云从龙”。既曰龙，云从之矣。

1、云从龙:《易·乾卦·文言》:“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

多么奇妙啊！龙所凭依的，正是它自己所吐出的云气。《周易》说：云跟随着龙。既然叫做龙，就应该有云跟随着它啊！

《杂说·龙说》全文：

龙嘘(xū)气成云，云固弗灵于龙也。然龙乘是气，茫洋穷乎玄间，薄日月，伏光景(yǐng)，感(hàn)震电，神变化，水下土，汩(gǔ)陵谷，云亦灵怪矣哉！

云，龙之所能使为灵也。若龙之灵，则非云之所能使为灵也。然龙弗得云，无以神其灵矣。失其所凭依，信不可欤(yú)！异哉！其所凭依，乃其所自为也。《易》曰：“云从龙”。既曰龙，云从之矣。

清 吴楚材 吴调侯《古文观止》评：

此篇以龙喻圣君，云喻贤臣。言贤臣固不可无圣君，而圣君尤不可无贤臣。写得蜿委曲折，作六节转换。一句一转，一转一意。若无而又有，若绝而又生，变变奇奇，可谓笔端有神。